她可以对魏月柔挑男人的目光表示不以为然,却无法否定,这份爱情。
爱情如人饮水,如量体裁衣,如光脚穿鞋。
是否合意,只有自己才知。
冬夜深长,冰冷难熬。凤琉璃自告奋勇自己留下来守夜,把魏月柔赶回家里去休息。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她已经相当熟悉,最近这段时间里,她去得不少。
凤南天没有进特护病房,但是ICU里本来人就不多,凤琉璃在走廊上和衣而卧,睡到迷迷糊糊地,突然惊觉身边多了一个人。
“琉璃。”
声音如断金碎玉,旁人觉得这是一尊煞神,可凤琉璃因为跟这人太熟悉了,只他亲切。
“你怎么来了?值夜班?”
“今天不用值夜班。”萧夜团着双手,在凤琉璃身边正襟危坐。凤琉璃睡眼朦胧地看着萧夜,这才发现他果然没有穿白大衣,“那你来这里干什么?探病时间早就过了。”
“琉璃,凤伯伯的病严重吗?凤瑞璃在外面欠了多少烂帐?”
“两亿。”
“两亿?”萧夜乌黑的眼眸蓦地一紧,眯起来,“我明白了。”
他明白了什么?
凤琉璃不明白。
“琉璃,你等我,我会帮你……你……”
“帮我什么?”
凤琉璃脑子轰轰乱响,像有轰炸机在爆炸。她眼前突然一黑,不省人事,在她失去知觉之前,她感到自己掉落一个冰凉而有力的怀抱里。
到底怎么回事?
绿光浮现,凤琉璃现在对于运用神王玉的力量已经非常熟练。她下意识地提起气息来,奇怪的是这一次绿光没有再像以前那样随着她的心意而走,而是停悬在当地不动。凤琉璃急了,连连催动几下内息,那绿光猛然大盛,光芒如潮水般迅速蔓延开来!
绿光流转离合,瞬间吞噬了凤琉璃。
睁大眼睛,凤琉璃觉得自己身上凉浸浸地,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眼前白晃晃的,已经到了白天,医院里热闹了不少,耳边不住传来小推车的轰隆声和急促的脚步声。
“你醒了。”
眼前冒出一个带粉红帽子的小护士,凤琉璃呆呆地瞪了她半晌,才意识到自己没有躺在医院走廊里,而是在一间用布帘围起来的隔离间中。
“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嘿,还好说。陪人陪得自己都进急救室的,你也是独一份了。”小护士眼睛一弯,语速飞快,“萧医生交代了,给你好好吊两袋营养针。”
“这里是急救室?”凤琉璃这才发现,比起清冷死寂的ICU,这个地方热闹得像个菜市场。
“是啊。你最近太疲劳了吧,一般劳累加饥饿就会引发晕倒。好好休息,吊完这个针就没事了!”
小护士说完,撩开帘子就要走,凤琉璃连忙叫住她:“哎哎,美女,麻烦等一下。楼上ICU里的凤先生今天情况怎么样?”
小护士耸耸肩:“不知道哦,我是急救科的。那边没有留意呢。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的话,最好还是打电话给自己家里人问一问。”
凤琉璃无奈,只得放走了那小护士,自己拿出手机来拨通了魏月柔的电话号码。
嘟嘟嘟,电话忙音。
再拨。
您呼叫的电话号码已关机。
凤琉璃原本半歪在病床上,如今猛地坐起来,盯着自己的手机。
不祥预感渐渐地浮上心头。
凤家。
正准备出门的魏月柔,被黑社会团团围在客厅中央。豪哥竟然是属疯狗的,眼见凤南天躺进了医院里,他认为大好时机到了,直接逼上门来。
孤儿寡妇不抓紧时间来欺负,简直违背豪哥的三观。
“没想到凤南天一个老头子,老婆保养得还不错。”豪哥叼着雪茄,一身黑色大衣,把上海滩里的周润发学了个十足,叉腰笑道,“去给你那死鬼老公送饭?”
“你想干什么?”魏月柔沉声说。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豪哥漫不经心地把一叠白色的纸甩到魏月柔面前,“不要以为你老公躺在医院里了就可以躲过去了,就算你是女人,也一样要还债!”
豪哥的小眼睛在凤家的古董上扫过,闪出贪婪的光芒。
“欠债的事,我们一无所知。凤瑞璃毒杀生母,谋害生父,禽兽不如,我丈夫已经发了信函公告他和凤瑞璃脱离父子关系。”魏月柔忍着内心的恐惧,竭力平静地说话。
但豪哥这次过来,压根就不是要听这一套的,他粗鲁地打断魏月柔:“够了!什么断绝不断绝关系的,这我可管不着!我知道的就是,凤瑞璃姓凤,而且当初他拿来我这里抵押的,是你们凤家的东西,那么现在他进了号子,就得他老子来给他还钱!两亿零一百万,一个字儿都不能少!”
“你这样还有王法吗!”魏月柔忍不住叫起来。
“王法?”豪哥凶悍地说,“哈,讲王法的,还混什么黑社会!”
他大声下命令:“来人,这屋子里都是值钱货物,给我能搬的搬走!能砸的砸碎!”
豪哥的小弟们乱七八糟地答应着,就要四散开去搬东西。魏月柔急了,顾不上自己还穿着高跟鞋和一步裙,一个箭步冲到多宝格前面,张开双臂:“不行!你们这是抢劫!”
“对!我这就是抢劫!”豪哥把雪茄一口吐在地上,恶狠狠地踩上一脚,“把这个啰啰嗦嗦的老女人给我绑了!”
那些手下答应着,好几只手就朝魏月柔抓过来。魏月柔奋力反抗,一边大叫:“救命!救命啊!”
可是跟她出门的秦妈早就被人抓住了,她只来得及叫了一声“太太!”就被人甩了一个耳光,秦妈年纪大,一下子就被这耳光打得厥了过去。
正在撕扯的时候,“不许碰我们的太太!”
伴随着竭斯底里的怒吼,一记扫帚从后面带着劲风扫过,马三婶带着几个男仆人从后面小门里冲出来。她披头散发,挽着袖子,一脸凶悍,那些混混被她的扫把撩中了好几下,顿时痛得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