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个尤璟,真是个疼妹妹的。
凤琉璃凤眸微微发冷,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就离开客厅。她前脚刚走,后脚就听到尤珍得意洋洋的声音:“甘小姐,你就是大哥推荐给我的裁缝吧?让我看看我的衣服做成怎样?”
回到卧室里,凤琉璃打开书桌小抽屉,里面有几本存折,都是历年来她存下的钱。
当年她被评为五四勋章获得者,同时也获得了十万块的奖金。她利用自己的一点股票知识,小小地买入卖出,因为了解不多,所以出入不大。
但抵不住细水长流,这么些年,这十万块钱,也翻了几番。
再加上凤碧璃和尤珍走后,没有人克扣她的零用钱了。凤琉璃这才知道自己每个月的零花钱居然有三万块之多——尤珍之前跟她哭穷,每次都只是给五千而已。剩下的钱哪里去了?看凤碧璃的吃穿用度就知道。
她花不了多少钱,都一一存起来。
如今除去给萧夜的一百万,她归置归置剩下的存折,清点起来,还有四十三万。
这笔钱给杜清做私房菜馆的启动资金,暂时来说是够了。
凤琉璃整理好存折,放在自己的小坤包里,这才收拾收拾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早回到文渊阁,凤琉璃拿出存折来,看看窗外花蝴蝶一样的小桃,摇摇头,摇响了内线电话:“钟大哥,可以过来我办公室一下吗?”
五分钟后,钟旗就敲响了凤琉璃办公室的门:“琉璃,找我有事?”
他们两个相识时间长,凤琉璃又没什么架子,钟旗私底下一向对凤琉璃都是直呼其名。凤琉璃示意钟旗关上门,说:“有件事情想请钟大哥帮忙,是私事。”
钟旗一怔,在凤琉璃对面的转椅上坐了,说:“什么事?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帮。”
语调恳切,钟旗是个厚道又热心的人。
“是这样的,我婶婶想要开店。我答应了资金入股,原本今天要把钱拿给她,但今天太忙我走不开了,所以想拜托你帮忙,把这个带给她。”
凤琉璃说着把用信封装好的存折放在桌子上,移到钟旗面前。
钟旗笑道:“我以为是什么事呢,没问题,我这就去办。”
“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我都没有让小桃去。大哥你一定要帮我保密喔。”
钟旗这下不明白了:“你是侄女,她是你婶婶,资金往来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因为……”凤琉璃意味深长地朝自己房间后面努努嘴。
她的办公室隔壁,就是凤瑞璃的办公室。钟旗顿时了然,他说:“我知道了。反正我在研究所,红楼里的所有人都管不到我。”
“是的,这件事非常重要,所以我才拜托大哥你帮忙。”
“拜托什么的言重了,我们之间还客气什么哦。”钟旗笑了笑,“对了,九月的广西考察,你准备得怎样了?”
研究所和东海大学合作一个古迹考察活动,由钟志东教授主持,文渊阁作为主要资助单位,凤琉璃也会参加。
“还好。再添置一些装备,就随时可以出发了。”
钟旗很高兴,说:“那就好。我先走了啰。”
送走了钟旗,又批阅了几份文件,小桃敲门进来说:“主管,外面王伟利先生的助手在等着主管你去试衣服。”
今晚是乔家老爷乔宏天五十大寿,平阳市社交圈已经为此蠢蠢欲动了好久。乔家作为全国首富,乔宏天老爷子又是全国人大代表,可谓炙手可热。这两个月来,多少达官权贵为了获得一张邀请函而左右张罗,又有多少行业为这个宴会而加班加点。
想当年,喜欢讲排场的乔宏天每年总会想方设法地办一场盛宴,营造城中话题。而每次宴会之前,秘书处的人都累得瘦脱了形,可见举办宴会之劳累。那时候,凤琉璃作为大儿媳,也必须打醒十二分精神去盛装丽服,应酬往还。
她却不知道,每次这种宴会,就是凤碧璃和乔宇趁机偷腥的时刻……最后,珠胎暗结,害她致死。
“王先生来了?衣服怎么样?”凤琉璃收敛心神,笑问。
小桃垂眸道:“我不知道。”
以前遇到类似的事,小桃总会表现得很雀跃,少不了夸赞几句。自从拍卖会之后,小桃就再也没有跟凤琉璃谈过心事,这次更加别说称赞那件衣服,表达自己看法了。
凤琉璃假装没有发觉小桃的异常,说:“让他在休息室里等等,我这就过去。”
文渊阁六楼设有专供凤家人休憩的休息室,织锦地毯,红木桌椅,三室一厅,分别供凤南天、凤琉璃和凤毓璃休息。
王伟利先生成名很早,却跟魏月柔同龄,都是四十岁年纪,这一回是他亲自送晚礼服来。见到凤琉璃进来,王伟利上前笑道:“侄女好精神啊。”
“王叔叔好。”凤琉璃笑着,目光从流光溢彩的黑色晚礼服上滑过,依然礼貌十足地上前寒暄。
寒暄过后,王伟利带来的两名女助理开始跟她进试衣间,为她试穿衣服。
哥特式的礼服风格,很配合如今凤琉璃职场中人的身份。只是紧身束带一条一条地束在身上,让凤琉璃感慨不已。
“真不喜欢穿晚礼服,无论中式还是西式,都一样的繁琐,重死个人了。”
王伟利看着镜子里仿若天鹅般美丽的凤琉璃,黑色的高品质缎子把她的肌肤衬托得牛奶般丝滑。配合闪闪发光的钻石首饰,凤琉璃美得像天上星辰。
“你这样说,很打击我做生意的热情呀。”
“啊,我真的比较喜欢牛仔裤。跟叔叔你的手艺无关啦。”
也就是因为这几年和王伟利混熟了,凤琉璃才敢跟他开玩笑。
“这话就差了,在什么身份上,就要扮演什么角色。在乔家晚宴上穿牛仔裤,难道不是一种故作矫情?”
凤琉璃一怔,回首看向长辈俊雅的面容,仿若醍醐灌顶。
心里那一丝丝不耐烦,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