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4878900000008

第8章 流言

三年,日子如那指缝中的流沙,在平淡无奇波澜不惊中溜走。岁月的的流逝并未未楚洛甄带来期待的平和,反而冥冥中让她渐渐成了众矢之的。

楚洛甄独宠后宫无所出,刘太后终是忍不住出面干涉,为这后宫太平,为皇家血脉。被太后破格亲自引入宫的不是别人,正是林映歆同父异母的妹妹林妙歆。

姒谣第一次看见她正是在太后特意安排的赏梅游园上,若大的梅园各色梅花齐开,皇帝嫔妃一路谈笑赏游。深处红梅绽放,花枝相连,开的清冷妖娆,未化的白雪薄薄压着枝头,就着暖日散发光彩,花下身姿曼妙的少女轻踏舞步,全神跳着。那比梅还红的舞衣,如冬日烈火般温暖入心。回首,转身,甩袖,精妙不可言。

这是太后刻意为之,文意征自是知道。人美,舞美,景美,可文意征却有丝丝厌倦之意,但也不好抚了刘太后的意,当夜便将她接到了天露宫。

楚洛甄夜访寒寿宫,文云溪以为她心中伤悲出言宽慰:“你也别太过介怀,自古君王总都如此。”

楚洛甄轻笑一声道:“太后以为我是心中烦闷才来?”

文云溪不置可否,看她莫名神色。

楚洛甄接道:“我自然不会为这事担心。”随既脸色一转看像远处道:“我是担心太后。”

文云溪莫名道:“刘太后?”

楚洛甄点了点头回神看她道:“太后对我本就心中有结,我又三年未出。”她轻叹一声,步至门口看着天上,月亮藏在云后,只留朦胧光华:“若是对我怎样,我并不介意,只怕她会迁怒于我父兄。”

文云溪随之来到她身旁道:“怎会?叔父他权掌帝都,兄长亦是皇城卫对,岂是能随意动得的。”

楚洛甄话语淡淡透着不安:“正因如此,我才害怕。”

温暖的殿堂,香炉内的袅袅青烟弥漫了一室,空气内处处都是暧昧气息。帐幔后,文意征看着身旁的林妙歆,细长的眉眼,小巧的鼻子,精致的红唇,与林映歆一点也不像。

文意征轻轻拔开她脸上的发丝,林妙歆觉察睁眼,见到文意征正看她,脸刷的绯红,将锦被往上拉了拉,低下了头,娇羞可人,太后果真会寻人。

文意征笑了笑,不再看她,径自起身,并未传内侍,随手拿了件外衫边穿边道:“明日便删封你,放心孤不会亏了你的。”

林妙歆有些莫名的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了太后的嘱咐:定要抓住陛下的心,不可让他再留恋在楚洛甄身旁,她楚家已是半壁朝堂,若是陛下再对她如此上心便更不可为了。

林妙歆长的极好看,那舞艺也是名声在外,她以为要想抓住帝心并不难,可她忘了文意征并非重色之人。

那夜后,林妙歆被封美人,对一个新人而言这已是大大的破格了,可文意征对她仅此而已,他还是只去林映歆和楚洛甄处,偶有闲心便随便进一宫中宿下,如此一来二去,那林妙歆自是有些不甘,将状告到了刘太后那。

刘太后寻来了林映歆,二人对坐在福寿宫正殿。

刘太后指着面前的茶道:“这是前些天陛下送来的,皇后尝尝。”

林映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虽过时节,却仍清香扑鼻,回味甘甜。”

太后笑道:“哀家也差人送了点你母亲,我们本就是姐妹,虽非一母所生,却终有血缘,旁人是万万比不得的。”

林映歆符合道:“太后说的是。”

太后笑着点了点头,满意接道:“陛下忙于朝务,有你打理后宫,衰家也是很放心的,只是也应提醒陛下朝堂国事自是重要,可这皇家子嗣亦是根本。”

林映歆点头回应,太后的话说的明白,皇帝除了处理日理万机的朝务,最重要的还是繁衍子嗣。文意征登基已有四年,可子嗣却不出五人,其中三人还都是公主,也难怪刘太后着急。

楚洛甄也是明白人,可她没想到的是她担心的事来的如此之快。

她再一次见到文意心已不是四年前的那个翩翩少年了,明显憔悴的脸庞,毫无血色,身旁牵着才会走路的小王子,童真稚气的呆呆看着楚洛甄,不知她是何人,只是好奇望着她。王伶忙教其礼节,孩子便学着大人模样,做着倒有几分认真。

楚洛甄轻笑扶起了他,忍不住抱过他逗乐着。自己若是当初与他在一起,如今他们又会如何?有片刻的妒忌,她妒忌王伶,妒忌他们有孩子,虽然这些早已与她无关,可她还是不由自主的忌妒他们。

凤仪殿后的桃园内又添置了很多别的花草,一株株生机勃勃,百花齐放,空气中都有淡淡花草香。文君玏和小王子在园内嬉戏,虽然差了好十来岁,可倒是玩的开心,二兄弟亲密的很。

林映歆看着逗着小王子的玏儿对王伶说:“这孩子倒不认生。”

王伶点头道:“也就对太子如此。”

林映歆笑道:“玏儿是当真喜欢的,还老要本宫为他添个弟妹。”一阵轻笑道:“你瞧,这孩子倒也不怕分了他的宠。”

文意心坐在一边道:“玏儿恐是一个人久了,有些寂寞了。”

林映歆叹口气道:“是呀,陛下的子嗣与他最少也差了十多岁,这孩子心思又。”突然止住不语了。

文君玏对父亲其他嫔妃和他们的孩子多少有些芥蒂,说倒底他还是介意她们分了母亲的宠,从楚洛甄出现那一刻他便结了心结。

楚洛甄偷偷看了一眼文意心,文意心也正看向她,二人略显尴尬的将头偏向了一边。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对方了,若不是林映歆近来身体不好,恐是很难再如此近的说话见面了。

晚霞红似血,将一切染上了颜色,那娇滴滴的花变的妖娆起来,石桌旁的四人也被披上了红色纱幔,在园内玩闹的文君玏与小皇子无忧无虑的追逐着。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楚洛甄此次来看林映歆却万万没想到能遇上文意心,一个下午都未说满十句话,只是眼神飘忽的四处看。

楚洛甄起身道:“臣妾也该告退了。”

林映歆点头道:“嗯,天色是不早了。”说话间文君玏领着小王子来到了跟前,二人都是汗水淋淋。林映歆宠溺责备道:“都这么大了还瞎闹。”

王伶也为小王子擦着汗水道:“俭儿好久没这么玩了,可把他高兴坏了。”看了眼玏儿笑道:“太子莫要将他惯坏了,以后便天天缠着你了。”

文君玏笑道:“若是俭弟常来,那我高兴还来不急呢。”

林映歆笑道:“你呀。”又转尔关照道:“你帮我送送楚美人。”

文君玏原本快活的脸色一下便黑了。

楚洛甄忙道:“不必了还是让太子好好照顾姐姐吧。”

说罢,便转身欲走,可不想文君玏竟伸脚将她绊倒了。楚洛甄猝不及防,便要向下栽去。文意心见状忙快走一步,伸手将她扶住。纵是如此,楚洛甄还是扭到了脚。

林映歆一怒,起身狠狠扇了文君玏一把掌。所有人都惊到了,俭儿更是害怕的躲到了王伶身后,拉着她衣角又忍不住好奇探出一个小脑袋看着。当然最惊讶的便是被挨了打的文君玏,他一脸的不可置信,手扶着被扇的热辣辣的脸,眼瞪着如铜铃。他自小便被母亲宠爱着,别说打,就是骂也是极少的,可如今自己为她抱不平她却打他。

楚洛甄带着抱歉开口道:“姐姐莫要动气,是妹妹不甚。”

这哪是什么不甚,她的脚如今站都不能站,只能攀着文意心的手勉强站立,脸上亦有汗珠渗出。

林映歆满脸怒意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文君玏道:“劳烦王爷帮本宫将美人送回宫。”

楚洛甄还想说什么,却最终还是没说。文君玏在怔了片刻后,便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此后三天,他再未踏进凤仪殿半步,而林映歆也未叫人去寻他过来。最后文君玏终是放心不下病中的母亲,带着丝丝怨气来到了其床榻边。

好闻的茉莉花味中夹着丝丝草药味,文君玏眉皱着,虽然是很担心母亲的病情,却又执拗的不开口。

林映歆见他如此叹了口气道:“洛甄已是你父亲的妻妾,既是你长辈,你无缘无故对其恶脸相迎便是不孝,你父为帝,你既是子亦是臣,如此对她便是不忠,她从未与你算计过,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任性,这便是不义。她来探你病母,你却出手相伤,这便是不仁。你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举怎可为我卫南储君?我身为你母亲岂有不教之理?若是如此我怎对得起这卫南国后之位?”

一席话说的不卑不亢掷地有声,文君玏面上微落惭愧之意。

林映歆又接道:“我知你对她心中有结,可却是你的问题,你若不将事情往好处想开,母亲纵是说再多也是枉然。楚洛甄虽非娥皇女英,却也是难得的贤妃。于前朝是你父皇的红颜知己,为其排忧解惑。于后宫是母后的得力协手,为你母后清这后宫之风,肃这后宫之气,却是不娇不躁克守本分,谦逊有理,她既无过错你又何苦揪着你的心结不放开呢?”

文君玏无言已对,他怎会不明是自己心结作祟,可无耐心结难解。也许正如徐景存所言:洛甄没错,他亦没错,只是错在她是第一个走进他们一家三口的女子,亦是第一个让他父亲牵肠挂肚的女子。很多事亦是如此,只因初见的一面,便已深刻入骨。

一月后,宫中莫名的谣言四起,已被尘封的文意心与楚洛甄的旧事一时间成了宫中的闲聊谈资,不出几日,已是人尽皆知。而恰逢此时,洛甄竟然有了身孕,只是消息传到文意征耳朵里他却无半点欣喜,反而眉目紧皱。萧钰将这事告诉楚洛甄时,楚洛甄只是淡淡一笑,并未说话,可神情中萧钰还是感到她有些许的落寞。

萧钰扯开话题道:“如今美人有孕也不枉我长年的功夫了。”使了个眼色,让随行的太医属药童先回去抓药了。

楚洛甄笑道:“萧大哥还是如此客道,都说了无人时唤我甄儿便是。”

萧钰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却终是没说,低头收拾起了药箱。楚洛甄知他入宫为的是她,也知在此情形下还是该谨慎些,可却固执的不想故意为之。

楚洛甄出言打断道:“想来陛下是认为我不忠,临幸多年都未果,长安王一来宫中我便有了,可真是巧的很。”说着便笑了起来,看着萧钰道:“你可信?”

萧钰摇摇头回首看她道:“不信。”

楚洛甄停住了笑容道:“你不信又有何用?他却是信的。”话语低低,似是自言。

萧钰心中一紧宽慰道:“美人莫要难过,陛下待美人的心意大家都是看到的,等过些日子流言淡了便好了。”

洛甄摇了摇头道:“恐怕不会了。”自从陛下为天子后疑心便越来越重,就算再简单的道理他也怕有万一。

萧钰不在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挂在身侧的药箱,很久都没有说话,也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文意征不是傻瓜,他怎么不想想他已有那么多皇子,那问题便是出在楚洛甄的身上,又怎会因长安王而改变?他不是想不明白,他是根本就不想明白。要如何才能动摇一个人刻意的糊涂,刻意的回避。

楚洛甄突然后悔起当初留在京中了,如今父兄都为朝廷重臣,又都为陛下力过汗马功劳,如今局面比当初前太后更盛,两个功高震主的外戚把持着朝中京中的守卫。陛下已经不是当年的贤王了,徐景存因为一个小失误,陛下就将他幽禁在京两年,如今更是被遣至边凉。

萧钰抬头却见她正呆呆看着窗外,默默留着泪,他从未见过她哭过,从进将军府开始,他以为她不会哭,原来只是未及伤心处,看来她对陛下真的很用心。

夏日没有一丝风声,连着轻薄的纱幔也懒得起舞了,恹恹的垂在一边,只有声声蝉鸣,听的人更觉烦躁。林映歆正闲目躺在冰席榻椅上,听到脚步声睁眼看去,却见文君玏满脸喜色冲她走来,这个孩子,老大不小了还像个小孩一般任性妄为,如此性情怎为储君。

林映歆无奈摇了摇头,微直了身子,宠溺的笑问道:“是什么好事让我们太子如此欢快?”

文君玏来到她身旁坐下“唰”的一下打开折扇,边为母亲扇着凉风边神秘道:“母后猜猜?”

林映歆又坐直些笑道:“你如此神情,定是有什么好事,说来听听。”

文君玏不再神秘兮兮,面对映歆轻轻为她扇动凉风道:“母后可听说,近日宫中的传闻?”

林映歆猜测道:“是你王叔和楚美人的?”文君玏点了点头,林映歆见她家竟是为这事,眉略皱道:“你就为这事高兴?”

文君玏扶林映歆躺下道:“当然不是。”

林映歆偏头看着他道:“那是为何?”

文君玏道:“听说近日父皇没有去过她那,倒是整日呆在林美人那,母后觉得父皇是不是信了流言?”

林映歆听了有些神情莫测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文君玏诧异道:“怎不是?那林美人可是母亲姊妹。”

林映歆瞥了他一眼道:“你那姨母并非善类。”

文君玏不懂道:“母后这是何意?之前母后不是还劝说父皇因多亲近她吗?”

林映歆不说话,半晌道:“你回吧,本宫累了。”文君玏还想说什么,林映歆又道:“亲不亲好不好不是以血亲定的你不应如此先入为主,凡事总得多想多接触,不应想当然。”

文君玏有些莫名,惺惺退了出去,原本的好心情莫名的荡然无存,总觉母亲话中有话。母亲不是随便评定人的性子,此番说出这种话,其中定有玄机。

宫中有些消息总是传的特别快,有些却是一点风声也不会走漏的。这么惊爆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寒寿宫,文云溪是不信的,虽然她知道他们那么多的曾经,可以楚洛甄的性情怎会做这种事。姒谣不置可否,她与楚洛甄接触本不多,自然也无法判定这其中的对错,只有一事大家却都是肯定的,那便是陛下信了,无论是哪种传言,他就是信了。

原本热闹的宫殿变的无人问津,原本不爱走动的文云溪却变的常来常往,而林映歆也时常派人来问候。楚洛甄倒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如往日一般。文云溪放心不下,便在一次探访中将王长安留在了她身边。姒谣觉得不留还好些,将王长安留下,真是够让楚洛甄操心的了。

又是一月后,事态发展到恐连着这宫中偶然路过的飞鸟都知道的时候,文意征以留文意心讨论边彊问题,将他软禁在了宫中,王伶在等了三天后求到了太后那。他们本是亲兄弟,刘太后作为他们的母亲,王伶想当然觉的她会出面干涉,只是她想错了,他们虽多是她的孩子,可如今文意征已是帝王,刘太后不想重蹈前太后的覆辙,只回了王伶一句力保意心性命之外,便不再过多表态。这也是刘太后唯一能干涉,也不得不干涉的,可这明显不能满足王伶。王伶便求到了林映歆那,林映歆也无奈,最后她竟然鬼使神差的求到了楚洛甄那。

楚洛甄看着园内那一片开的旺盛的长春花,娇艳的花瓣伸长的自由自在,红红的花心像那满天繁星般点缀着艳丽的颜色,晕染了四周的花瓣,像她与意心的故事一般,当初的轰轰烈烈,随着生长慢慢淡开,却又晕染了一片。

这是两个个多月来他们第一次见面,为的却是另一个男人,审庭殿中有丝丝凉风,透过窗吹进来。文意征伏在案上审阅着奏章,似是不曾察觉楚洛甄已进来,楚洛甄也不曾开口,只是站在那看着他。他那坚意的眼神,意气奋发的神情,刚毅的脸上已有岁月的痕迹,楚洛甄似乎此时才发现,他已不是那个在华芳阁初见的温润男子,如今的他言行神色都是王者风范,他们除了是夫妻更是君臣。

直到夕阳照进审庭殿,直到手边奏章只剩最后一本时,文意征才抬头看她道:“坐吧。”

楚洛甄已等了几个时辰,在这其间都未动一下,脚都麻了,有些迈不开,话语却没有任何变化:“谢陛下。”说着挪了下脚有些沉迈不开,她微微皱了下眉,脚麻的感觉一下子窜了上来,针扎似的疼。洛甄知道没个一时半会自个是缓不过来了,接道:“臣妾还是站着好。”

文意征皱了皱眉,并不强求,低头看着手中奏章问道:“你找孤何事?”

楚洛甄道:“臣妾请求陛下让老父归田。”

文意征一怔,抬头惊讶看她,有些不信。他本以为她定是为文意心而来,却不想竟是这事。

楚洛甄接道:“家父年事已高又伤病缠身,万望陛下体念,放其归田安享晚年。”

文意征仍有些不信看着她问道:“这是太尉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楚洛甄道:“家父的意思。”

文意征愣了愣,随即释然道:“这事孤会考虑的。”

楚洛甄接道:“家父就兄长一子,还望陛下体恤,让其为父尽孝。”

文意征有些生气和不耐烦道:“孤知道了,若无他事便退了吧。”

楚洛甄便真的退了出去,他看着她的背影,情绪复杂。他本以为她是为文意心之事过来,却不想不是,但他更不解的是,他竟然会因为她不是为了文意心过来而莫名生气恼火。

其实楚洛甄此次来本是为的文意心,只是见到他的那一秒她便知道,她若不说,可能文意心无大事,可若她说了,恐怕文意心的情况更糟。所以楚洛甄临时变了主意,只是不知这样的决定兄长是否会恨自己。这事本是她与父亲商量过的,只是兄长一直不同意,他正值壮年,对权力自然有些期待,何况如今自己手握重兵实权在手自是不原轻放。就为此楚洛甄却有些不安,正因父兄手中权势,楚洛甄害怕物极必反,所以想保一世平安,在顶峰时急流勇退。父亲是同意的,起起落落他早已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了,只是兄长并不这么想。如今若是陛下同意了,他与兄长的结便结上了。

不出三日,文意征便将她父兄手中的实权全夺了过来,夺的名正言顺,也许是心中有愧,便安了个闲职给他们,并未放其归田,而楚云峰也只能吃个哑巴亏,心中却对楚洛甄记恨了起来。想来也不能怪他,当初他为了妹妹和皇帝,九死一生孤注一掷,如今功成名就却将他抛开了,若是皇帝的意思他也认了,可这竟然是父母兄妹的意思,让他怎能不记怀。

姒谣将楚洛甄送出了寒寿宫,几天不见她却是憔悴了很多,姒谣猜不出她为的是什么,长安王还是皇帝或是父兄。

姒谣怯怯问道:“美人最近似乎不太好。”

楚洛甄凄凄一笑道:“怎会好?”

姒谣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多嘴,想了一下道:“如今美人已不是一人,万万要保重身体才是。”

楚洛甄点了点头,笑容暖暖,不觉扶上小腹道:“他倒是乖的很,似乎知道母亲烦心,倒也不给我添乱。”

二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走着,倒是一边的王长安冲她使了个眼色,姒谣会意,送走楚洛甄后便等在了宫廊内。半晌,王长安才从远处小跑过来,姒谣突然想起了初见他时的青涩,如今这些年过去,他倒也懂人情事故起来了,想着莫名发了笑。

“你笑什么?”王长安来到近前狐疑看她。

姒谣故意没好气道:“看你越来越像个内侍样了。”

王长安一听气鼓鼓的扭过了身去道:“人家本就是内侍,有什么像不像的。”

姒谣转到他面前道:“真不经逗。”瘪了下嘴道:“你有什么事找我?”

王长安回神道:“我就是有些事好奇。”

姒谣斜眼看他道:“你好奇的事可真多,什么事?”

王长安将姒谣拉到宫廊边凑近她道:“前几日王仱来找过美人。”

姒谣也似乎吃了一惊,那王仱从当年选王妃时便和楚洛甄不对路,怎么突然来找她了。

王长安道:“奇怪吧?”

姒谣沉思道:“是挺奇怪的。”就是当年她们便不对路,如今宫中又谣言四起她怎会去找美人呢?

王长安似乎真的很闹心,用手扇着风看向远处道:“奇怪的还不止这一件,就拿美人和王爷的事说吧,怎么要传不传在这节骨眼上传开了?还有陛下怎么就突然收了楚太尉的权?这是不是说陛下已经不重视美人了?”转身看向姒谣道:“你说照这么下去,美人会不会被打入冷宫呀?”

姒谣斜眼看他,靠在宫墙上道:“你那么多为什么?我怎么知道?”

王长安道:“我也是好奇,又没人可说,都快闷死了。你知不知道就美人宫里的若离,一直给我眼色看。”说得愤恨难当。

姒谣笑道:“哦,所以你就来烦我呀?就你这德行是该好好给点颜色你看看。”说罢便要离去。

王长安忙一把拉住她陪笑道:“我们不是关系好吗。”

姒谣打开他手道:“谁和你关系好了。”说着冲他做了个鬼脸便跑开了。

其实姒谣也想不明白,在这事上本就有很多事想不明白,也不必太明白。有的时候还是糊涂些好,明白的事太多烦脑也便多了。只是有一件事姒谣是可以肯定的,王伶找楚洛甄定然是为了文意心之事,可是为什么会找到楚洛甄?想了半天,唯一的可能就是所有人都求过了,却是效果不大,最后只能求到了楚洛甄处。真是病急乱投医,作为事件的中心人物,楚洛甄又怎能干预。

显然,让云溪为去为文意心求情显得太过与牵强了点,她只是个挂名太后,即无实权又和陛下长安王瓜葛不深,她能说上什么话?就是说了陛下会听吗?难道会想不到是托太后去求得情吗?

姒谣与文云溪对坐在院中,天气格外闷热,似有大雨将至。

姒谣啃了一口手上的桃子道:“太后真打算去劝陛下吗?”

文云溪摇着团扇反问道:“哀家不该去吗?”

姒谣看她一眼,摇头道:“不该。”

文云溪叹了口气道:“洛甄既已来求哀家,哀家又怎可不过问?”

姒谣不已为然道:“这本便是家务事,清官都难断,太后又有何法?”说着又咬了一口。

文云溪道:“正因如此,哀家才有便宜之处。”

姒谣抬头看她,摇了摇头有些不屑道:“有何便宜之处?若是刘太后出面那便是母子情深骨肉相连,若是皇后出面便是夫妻情深力劝从善,若是百官出面那便是君臣法则不枉不纵,太后出面算何?”

文云溪无言以对,姒谣说的没错,可若有他法想来楚洛甄也不会拜托到她这。

片刻,便无预期的执下稀疏的雨点,姒谣忙收拾东西进了屋内,不一会便唰哩啪啦的下了起来。冰凉的雨遇到被烤的热热的青石板升起了薄薄雾气,屋檐上的不断流下的雨水一刻也不间断。姒谣将那没来得及吃完的桃子猛咬了几口,刚想回屋却听到一声长长的传唤声,陛下来了,这么大的雨怎么想到来这了?

姒谣慌忙向屋内走接过文云溪来到廊下见礼,文意征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雨弄了一身水,免了二人礼后抖了抖身上的雨水,福公公很有眼色的上前帮忙收拾,文意征抬了抬手,示意暂停,福公公便识趣的退到了一边。

屋内还是闷热的很,文意征并未传左右,自己打开了折扇轻摇道:“近来事忙,有些日子没过来了,今日倒得了些空,可这天又不作美突的作了大雨。”

文云溪客道:“烦劳陛下惦念,这么大雨还过来。”

文意征笑道:“要的,应该的。太后一人在宫中,又搬来这僻静之所,孤已是心中有愧。”

文云溪了然道:“此间并不无好,陛下又多加照扶,何愧之有。”

文意征略有伤感道:“纵是如此又有何用?”

二人沉声半晌,都不再言语,各怀心事,只有外面嘀嗒雨声响个不停。

姒谣陪在一边有些尴尬,三人无言,姒谣有些沉不住气拿起一边的果盆来到文意征面前诚恳道:“这是后面小院结的果,陛下可要尝尝,很好吃呢。”

葱断般的手托着那精致的楠木果盘,盆上雕刻着好看的百花争**,里面的桃子更显鲜艳色泽,更是诱人。

文意征收起折扇抬眼看她道:“有些日子没见了,姒谣倒是越发好看了。”

姒谣脸微红,原本直直看他的眼收了回来,将头低下不言语。

文意征伸手拿了一个,咬了一口细嚼道:“嗯,不错。”

姒谣收回手回到了文云溪身边,放下果盆,低着头站在一边。自己真是没事找事,白白让文意征取笑了一把。

文云溪笑道:“哀家总觉是担误了她。”

文意征笑道:“这太后放心,若有合适的世家公子孤会为她作主的。”

姒谣慌忙出声:“我才不要。”

文意征文云溪皆一惊,姒谣也一惊,自己怎么这么失礼,怎么脱口而出,转言又道:“奴婢才不要呢,奴婢要陪着太后。”

文意征文云溪双双一笑,觉得她定然是害羞了。

姒谣心中却闷闷说不来为何,就是心气不顺,之后他们说了什么她全没听进去。莫名的想起了文意诚,他说过会回来的,可是这么久了他都没有回来,莫说回来,就是连着音信也没有。他叫她不要忘记他,那他自己呢?是不是早就忘了她了。

天色快暗下来时雨渐停,有凉风起。

文意征看了眼天色道:“孤也该走了。”

文云溪点头道:“嗯,那陛下......”话未完。

文意征道:“若是太后想见自是可以的。”

姒谣回神,听话语似乎是关于文意心的,文意征眉微皱停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摆驾离开了。

雨后的夏日更觉凉爽,空中都有了丝丝青草味,姒谣看向文意征离去方向发呆。

姒谣打听道:“太后说什么了?陛下怎会同意?”

文云溪回首看她道:“也许不管哀家说什么,陛下总会同意的。”

姒谣讶异看她,她却是只微微一笑。

姒谣不再说话,有些事本就无法争对错。

文云溪五年的春华都葬在了这,而这一世恐也难逃,对于王室这是手段,对于文云溪虽是自愿可终是难言苦忠。现实无论怎么变,或许在文意征的心中她始终是当年那个云溪妹妹,是整个皇室欠她的,所以纵是刘太后百般刁难,文意征还是对她以礼相待,照顾有加。

文意征与文意心始终都是兄弟,是他最宠爱的兄弟,而楚洛甄亦是他最爱的女人,他想不通他最爱的两个人怎么可以一起伤害他,他却又不信他们会一起伤害他。理性与感性左右着他,他即不信,又不得不信。她毕竟曾是文意心的,文意心也毕竟那么明确的表示过对她的喜欢。对于文意心婚后的种种变化,文意征看在眼中,不问,也能明个大概。楚洛甄呢,曾经对意心又到过何种地步?

姒谣去见了文意心,文云溪没有去。文云溪说是为了考虑刘太后,可姒谣却认为若是真让刘太后动了火说不定文意心便得救了。又或许文云溪是对的,如今的文意征已不是那个一心只有家人的三皇子,已不是那个宠溺兄弟的三皇子了,文意心也已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五皇子了。

多年后的再见却是在牢笼一般的大殿,气派庄严的大殿处处透着它的华贵,只是越是如此越虽此间人的无奈孤独,只要是能进出的地方都被安排了守卫。文意心坐在窗边看着外面晨光照进来将他侧脸照的很有光泽,如通透的美玉般,风微微一吹,轻盈发丝浮动,他似未曾察觉有人进来,仍坐在那一动不动,似雕塑般,姒谣来到他身后他都未曾察觉。

姒谣干咳一声道:“王爷这是在看什么?”

文意心一怔,未想有人会来,回神抬头便看到了姒谣,随即笑道:“你怎么来了?”

姒谣反问道:“很奇怪吗?奴婢来不得吗?”

文意心坐正看她,一脸难解道:“很奇怪。”

姒谣笑着开玩笑道:“王爷整日住这不是更奇怪?”

文意心也与她玩笑了起来道:“是很奇怪,坐吧。”

姒谣笑着坐在他对面,虽然被困在这里,可文意征仍是对他照顾有加,不过他的样子却似受了刑一般没有生气。以前的五皇子可总是生机勃勃的,偶尔才会儒雅的弹琴写字。姒谣一直记得她去为他与楚洛甄传话是的样子,他似个孩子一般,忽惊忽喜的。

姒谣瘪嘴故意道:“几年没见王爷老的好快。”

文意心并不动怒笑道:“本王本就老了,哪如你青春少艾。”

姒谣见说不过他,便也没了调笑的兴致正色道:“是太后让奴婢过来的。”

文意心笑道:“猜到了。”

姒谣又道:“是美人求太后的。”

文意心一怔,脸上神色突变,一脸肃穆,不再说话。

姒谣有些生气道:“王爷已经如此境地了,为何刘太后却还是不闻不问?”

文意心慢慢站了起来,背对着她道:“若无性命之忧,母后是不会去挑站皇权的,而皇兄是万不会害我性命的。”

姒谣不信追问道:“何以见得?自古为红颜莫说兄弟手足,就是天下江山皆可抛的又何止一人?”有些置气。

文意心话语深沉:“你若那般想便是看轻了皇兄,或许他可以为她不要自己的命,却断不会为她抛了兄弟天下。”

姒谣不再争辩,这点她是信的,若不然他也不会成皇,而文意心也不会在这了。

二人都没有再开口,约摸一盏茶的时间,文意心又走出几歩坐在琴台边,手不停在琴上摸索着。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他抚琴,她伴舞,好不快活,原以为能如意思璞皇兄夫妇般,不想多年后却是如此结局,连着他羡慕的皇兄都已天人永隔了。

文意心问道:“她好吗?”

姒谣抬眼看他,看不出神色淡淡道:“不好。”

又是片刻沉默,姒谣接道:“陛下已经很久没去她那了,楚太尉和楚都尉都被夺了实权给了个闲职仍留在京中。”

文意心不再说话,慢慢弹起了琴,姒谣虽不懂音律,可好不好听还是知道的。优扬清灵的节奏缓缓流出,如这夏日中的一弯溪流沁人心脾今人神清气爽。姒谣起身来致他面前静静的看着他,莫名又想起了文意诚,他们俩长的一点不像,可这样安静的文意心真的和文意诚很像,不知他好不好,想着心中便变的不是滋味,如此清灵的曲子硬是让她听着难过。

姒谣蹲下将他看仔细,打断道:“王爷不打算出去了吗?”

文意心头也未抬,手也未停回道:“这又怎是我左右的了的事。”

姒谣想了一下道:“若是美人有办法呢?”

琴音戛然而止,文意心抬头狐疑看他道:“皇兄的性情我很了解,他是不会轻意改变主意的。”

姒谣道:“边关吃紧,王爷若力鉴楚云峰去边关镇守,陛下定会放你出去。”

文意心一惊,迟疑片刻笑道:“如此一来他定恨足了他这个妹妹。”

姒谣不言,怔怔看着他。

慢慢的他又将手扶上了琴,长叹一声道:“让我想想吧。”

姒谣也不再多,说起身走了出去。不觉,太阳已当空,烈日照的姒谣有些睁不开眼,挡了下,略觉适应才重又迈出歩子。

楚云峰年轻气胜,如此暗中贬庶,他心中定不服,一身将才若是误入歧途那便可惜了。可让他手握重兵又怕其心性浮躁惹出事来,虽顺意夺了他权,文意征却还是不放心的,就如对徐景存一般,这些莫说楚洛甄文意心,就是姒谣也能看出。可如何才能灭了他的浮躁却没有个好办法,朝中众臣也知他与皇帝间的厉害关系都不愿招惹,而皇帝有些事又不能明说,若是公然将他支去边境朝中定有不安,如此对待功臣实属不明之举,可若有人举鉴那便是另一回事了,纵有绯议也是无把柄的了。

最终,楚云峰还是远走边关,文意心也被送出了宫门,如那日姒谣将徐景存送出宫门一般。只是天空无雪,只有初冬的丝丝凉意,虽然已经紧着打扫了,可宫廊内还是有枯萎的树叶被风夹带着落下,悠悠的,吹吹停停。姒谣抬眼看文意心,他却似全然不觉,径顾走着。

姒谣好奇道:“王爷当初为何不安美人说的办?”

文意心叹了口气道:“我若如此了,皇兄虽会放了我,可心中恐怕对我与她芥蒂更深。”

姒谣想了下道:“那如今为何又放了王爷?”

文意心摇了摇头道:“他对我即下不了手,又如芒刺在背,不如远放他处。”

姒谣不语,这其中关系她虽不是很了解却也是能想到的,亦如徐景存留不得又不忍弃。文意征还未到那决绝的地步,兔死狗烹虽心中想可也是万万下不了狠心的。

姒谣道:“可终归楚云峰还是被安排去了边关。”

文意心惆怅万千道:“是呀,只愿他能明白美人的苦心,莫要计恨。”

姒谣道:“美人为何如此,父兄在京也有依附。”

文意心看她笑道:“你怎的也糊涂了,她已是容宠至极,父兄又手握重兵,自古以来内戚干政易乱朝纲。美人明白这理,陛下岂有不明之理,只是介于功臣身份不好随意贬黜,也只能不动声色,何况随意贬黜功臣朝中定有动荡,而若由他们自己提出,事情又作他说了。”

姒谣点头默认,先帝不就是好例子吗,若非太后干政,若非内戚干政,何以到后来君不君臣不臣。

临近宫门,姒谣问道:“王爷可有话要奴婢带给美人?”

文意心抬头看了眼天,秋高气爽真是个不错的日子,慢慢似是看见了他们的从前,即已是从前,即已无法改变,又何苦紧握不放呢?

文意心回首看了眼皇宫,这他曾住了十多年的地方,却似第一眼般陌生,淡淡道:“没有。”

姒谣有些泄气道:“你们真奇怪,明明都担心彼此却未何都不说呢?美人也是让我来送送王爷,问她可有话要带她却说没有。”

文意心有些爱怜的抚了一下她的头笑道:“这或许便是我们要带给彼此的话呢,姒谣,有些事还是一辈子没有了解的机会比较好。”

姒谣不明白,恐怕也只有他们自己能明白了。若是文云溪和金泽也能如此那该多,既然的不到就不要执念了。直到后来,姒谣才了解文意心的话,才明白能放下的人是多么的了不起,多么的不容易。

姒谣看着他走出了威严的宫门,等待已久的王伶和小王爷一下便迎了上来,三人抱在一起,如生死离别后的重逢一般。文意心将俭儿抱上了马车,扶过王伶,自己便也上了马车,未曾再回头看过一眼。

马车沉重的轱辘随着架车人的号子转了开来,越走越远,如他与洛甄的距离一般,再无回转可能。也许这便是他们对当初那段情最好的回应,爱情在最美的时候失去,彼此心中或许会有遗憾,却是难已抹去的刻骨铭心,而懂得放手又是对身边人的情深意重。

同类推荐
  • 千与

    千与

    传闻人的一生,能流千盅泪。若佼人先流尽,必香消玉殒。故民间有俗,女子出阁时当藏一银盅于怀中,以示夫家多加怜爱。盅愈华,福泽愈重。物名曰,美人盅。
  • 温酒留香

    温酒留香

    虽是大家千金,但就是不向任何人认输.我一准认定的少年爱恋,却不似想象的那般甜蜜.``````
  • 惊世纨绔小美妃

    惊世纨绔小美妃

    被逆天大神系统连哄带骗,一时失蹄,不慎穿越。想她一代杀手尊主,竟穿到娘胎里?!以强为尊?修炼法则?从娘胎开始!什么?有人给她娘亲下毒想让她胎死腹中?!卧槽,有人故意撞她娘亲,害她不幸早产?没关系,逆天大神系统君轻松搞定!Oh!不幸!众多漂亮庶姐想要害她?恶毒姨娘想要杀她?靠!不许碰我天仙娘亲,不然一巴掌打残你!天才?你小时候被猪亲过么?看到我之后你还好意思自诩天才?才女?你脑袋被猪拱了么?我才华横溢样样碾压完爆你!家世显赫,身份尊贵,容貌虽还没长开,但却不难看出将来是怎样的倾世之颜,修炼天赋嘛……啧啧。What!把她许给当朝太子?!哇哦!少年你肿么辣么美?!看着眼前绝美的小正太······
  • 萌主来袭:大神么么哒

    萌主来袭:大神么么哒

    ”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某女非常无耻的在天边嚎着,某经过的男人满头黑线的听着,这女人有病吗!!!大晚上的,擦,让不让人活了,看一对萌系组合的美满爱情故事,快让它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 摄政王妃:皇叔,笑一个

    摄政王妃:皇叔,笑一个

    洞房花烛夜,逍遥王爷忧心看着云秋晨,“爱妃,你好像对夫君的那些侄儿很感兴趣啊?”她点点头说“是的啊夫君,你的那几个侄儿真的是风华绝代,一个比一个妖孽啊,你看皇上内敛霸气,三王爷器宇轩昂,四王爷貌若潘安,五王爷风度翩翩,除了那个没品前夫君之外,真的是个个都是极品美男啊。”“本王的七侄儿呢?爱妃为何没有对他下毒手?”“那是因为我还没来得及下手,就走进婚姻的坟墓了啊。”逍遥王爷半眯着双眼,好,很好,非常好,婚姻的坟墓!某日,某个女人因为胃肠感冒而呕吐,皇上,三王爷,四王爷,五王爷还有没品前夫六王爷齐刷刷的看着她,问她肚子里是谁的种?【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热门推荐
  • 魔灵王

    魔灵王

    生物学大学生任璇在一场生物实验中植入了不明基因病毒意外身亡当他醒来世界发生了改变他的灵魂占据了一位少年任璇来到了兰德大陆安定的城镇之外竟然居住着凶恶的魔物每位人类需要被传授的是如何运用自己的魔能来守卫家园魔法至上的世界不明真相的任璇就这样来到这个世界3倍新陈代谢天才天赋异禀又如何?
  • 下堂小妾要休夫

    下堂小妾要休夫

    水乐儿没想到,假装跳楼竟然失误的从二十楼掉了下去,最狗血的是,穿越了……凭什么别人穿越不是公主就是皇后,她偏偏是个贝勒爷的小妾。而且还受尽正妻的虐待,偏偏这个贝勒爷对她也是恨之入骨。镜子里明明就是一个国色天香的脸蛋,为什么这么不受欢迎呢?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毒女逆袭,极品娘亲要翻天

    毒女逆袭,极品娘亲要翻天

    她,世界最大情报网首脑,为人腹黑无耻,狡猾嚣张。一朝穿越,她成了她,将军府家的二小姐,天生带毒是个小怪物。初来乍到,跟了一男人,来年春天,身上竟掉下一块肉。哪知小肉团长大后变成一小恶魔,贪财抠门不说,还专扯他娘的后腿。多年后,某女得知真相,一把揪住小恶魔的耳朵:“小金库没收,私房钱没收,零花钱没收……”至此,小恶魔终于知道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于是仰天长叹:不带这样玩儿的。【纯属虚构,请勿模仿】
  • 云舸迟迟归

    云舸迟迟归

    “正好我们每人求了一次婚,谁也不吃亏。”他的表情还是戏谑的成分更多吧。“我怎么着也是有证的人了,即使真把你这小白脸扑到你又耐我何!”慕云歌一脸挑衅的回了房间,独留他在客厅看着自己被她扒光的裸体,禁不住露出了笑意。“慕云歌,我们是夫妻,即使开始是一个玩笑一个赌注,只是现在我们要一块走下去。”慕云歌把自己嫁给了一个仅见过两面的他,然后开始了同居不同房的温馨婚后生活。我一直以为爱情不需要经营,以为我等待的他会打马而来,只是忘记那样的情节在江南小镇是烟雨图在这个繁闹的都市是笑话。那段被我的忘掉的回忆为什么还要再来纠缠,而我们早已该彼此放弃……相亲遇上你,才知道缘来你在这里。
  • 娇妾难为:公子,请自重

    娇妾难为:公子,请自重

    她是颜府的独女,绝色倾城,本应当有良缘婚配,可是却沦为了家门的利用品,为了换得家业长久兴旺,她变成了他的妾室。深宅厚墙内她屡遭陷害,步步为营。他英姿挺拔,富甲一方,抱得美人归却不知怜香惜玉,处处与她针锋相对,将她陷于危局之中,处境艰难的她,九死一生不遗余力的挣扎。撩人贵公子倾心相伴,不离不弃,深拨她心。她是该恪守妇道,还是该桃花尽揽?她该如何终结与他和他的纠葛?
  • 雨季不再等待

    雨季不再等待

    cd初中,在这里将展开一群初中生之间跌宕起伏的复杂情感,并且对青春的渴望......
  • 你我初见,伊若非离

    你我初见,伊若非离

    一天她被告知是国王的女儿,是Y王国最尊贵的公主,她不敢相信,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当她听到自己所谓养了自己十八年的父亲只不过是国王身边的一个普通大臣。突如其来的改变,不仅是身份的改变,也是生活的改变。来到王宫生活的第一天,她遇见了一个她讨厌至极的人就是在小时候让她出大丑的一个人,而他认得她,她却忘记了他,当年的那一次她已经在他的心里深深中下了根,现在已经在萌芽了。
  • 第六龙王

    第六龙王

    本人第一部创世中文网小说期待大家的大力支持,一定要给出真实评价
  • 上仙不逗

    上仙不逗

    一条链接,直接从普通人变成上仙!?六界第一逗比洛瑾汐在此,谁与争疯?
  • 分裂修仙

    分裂修仙

    你知道这里有一种人叫分裂者吗?你知道这里有一个分裂者部落吗?你知道主角是什么样的吗?你知道鬼笙我很好说话吗?说不定你只要看一下这本书,我就能告诉你答案了呢?作者很忙==求莫吐槽。。。。我真的一直都有写==只不过一次几十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