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窗都关好了么?”
“恩,都关好了!哥哥,你还有哪里难过吗?”
“没有!我很好!你不用担心!”萧苏郗看婧彤忐忑不安的望着他,违心的说。
“哥哥,你饿不饿?”婧彤从怀里掏出一个黏黏糊糊的用油纸包的糖人。
这是萧苏郗第二次看到这个黏黏糊糊的糖人了,他打量着婧彤,见她流露出似迷茫似怀念的神情,他倒有些好奇了!
“你喜欢吃糖人?”
婧彤抿着嘴笑了笑,这种直接的甜,似乎是她味觉里记忆最深刻的一种。“恩!”她点点头,“甜的!”
“那留着这个糖人干什么?”萧苏郗随手接过来,屋里虽然烧着火,但他感觉浑身发冷,那个半生不熟的红薯好像都堵在了胸口,这个看不出模样的糖人看起来实在没有进食的欲望,但他需要能量,闭着眼,将糖人塞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化开。
“这是哥哥!我舍不得吃!”婧彤低语,看着她自醒后唯一保存的东西被萧苏郗吃了下去,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一起被清空了,她轻快的接着下一句“现在哥哥在我身边了,我不稀罕这个糖人了!”
萧苏郗动作一顿,嘴里甜腻的味道,随着他的唾液一直蔓延至他心里,皇宫中的珍宝万千,他从不曾对什么东西有过执念,也从未将什么东西放在心上过,即便是叔父们心心念念的皇位,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需要争取的工具,他睁开眼定定的望着婧彤,第一次对她口里的哥哥有一丝好奇。
“等我们回去,我给你买各式各样的糖人!”萧苏郗突然说,然后就歪在床上,闭目养神。
婧彤应了一声,望着萧苏郗的后背出神,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突然的失落。
许久,婧彤维持着抱膝蹲坐的姿势睡了,迷迷糊糊的在梦中,见到一身红衣的少年,头也不回的离去,突然惊醒过来。
看向萧苏郗,就见他缩着身体一阵阵的发抖,婧彤急急的站起来,发麻的双腿却不听使唤,直直的磕到床边,她顾不得自己的头,摸了摸萧苏郗的脸,只感觉他浑身滚烫,推了推他,好像人都开始烧糊涂了。婧彤无措的抓着萧苏郗的衣角,不过她这种无措的状态也只维持了一瞬,深深的吸了口气,她撕下一片衣角,在冷水里浸湿,擦拭着萧苏郗的额头,见他怕冷的抖着,她又爬上床紧紧的抱着他,她能做的实在有限,唯有反反复复的爬上爬下,这个过程对她来说是一种煎熬。萧苏郗迷迷糊糊,睡的并不安稳,模糊的视线里只有一双执拗的眼和白面馒头似的头在上上下下的晃动。婧彤握着萧苏郗滚烫的手,虔诚的跪在地上一遍遍的祈祷。“我佛大慈大悲,求您保佑哥哥平安康健!所有的苦痛都给我,我将从善,我将好好学本事,再也不叫哥哥受苦!”这似祈祷似发誓的语句,被她一遍一遍的念出,随着萧苏郗的体温慢慢下降,听入了他的耳里,亦深深的印刻在她灵魂深处。
夜渐渐深沉,等到萧守寻找到萧苏郗和婧彤的落脚点,已近黎明,暗黑的天幕慢慢的转深蓝。
萧守踏进茅屋,第一眼就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床上萧苏郗面容安宁的熟睡,床前青衣的小和尚双手握着萧苏郗的手,以一种虔诚的姿态跪伏在地上,仿佛成了一座雕像,连萧守一群人踏入屋内,也没惊动到她。
“殿下!”萧守在床前三步远叫醒萧苏郗,看他睁开眼就已是一副清醒的模样,萧守想这才是殿下的本来模样。
“来了!受伤了?”萧苏郗看了眼萧守胸前被血浸湿的衣襟,才开口问“御守伤亡情况怎样?刺客身份?”
“没事!属下来迟,让殿下受苦了!御守九人身死,近二十人受伤,刺客一共有三拨,在听竹苑外设伏的是军队中人,追杀殿下的是江湖上号称江南五虎的组织,还有援军是王府的私卫。
萧苏郗点头,这才看向握着他手的婧彤,小小的一个,垂着头,那纤细的脖子似乎不堪头颅的重量,感受到手心里的热度,萧苏郗摸了摸婧彤的额头,弯腰,将跪的僵硬的小孩抱起来。猛地一用力,萧苏郗咳嗽一声,胸口剧痛,全身疲软,差点将婧彤丢了出去。萧守大步跨向前,托扶着萧苏郗。“殿下,交给我来抱吧!”
萧苏郗将婧彤递过去,见她无意识的抓紧他的手,又将递出去的手收了回来。“不用了!走吧!叫大夫听竹苑候着”
“是!”萧守领命。一招手就见四个影卫抬着软椅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