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凡,你准备报考哪个大学啊?考得那么好。”黄歆悦问我。她的声音很好听,清脆温婉,也难怪那么爱唱歌。
我笑笑,说:“复旦。那是我一直想考的大学。你们呢?”
陈旭惊喜地看了看黄歆悦又转过身对我说:“太好了。我和歆悦也要报考复旦,这样我们都有个照应。”我淡淡地点了点头。黄歆悦突然说:“千凡,你不是喜欢王俊凯吗?怎么不报考川音?”
我的微笑僵住了,愣愣地看着黄歆悦。陈旭问我:“怎么了?”我赶紧说:“没怎么。歆悦,你可别乱说啊。”
黄歆悦轻笑了一声,无不显示出她的淑女风范。“我没乱说啊。你喜欢王俊凯本来就是真的嘛。你看你脸都红了,还不承认吗?”我摸摸自己的脸,心里急死了。
“我......我”我结结巴巴的,总不能说看到王俊凯和叶辰曦牵手走在一起,心里吃醋吧。那不就算间接承认我喜欢王俊凯了吗?我断断续续地说:“我......我一直想考复旦,所以......没有。”
“哦?这样啊——”黄歆悦怪声怪调地说。我知道她的意思,没说话。陈旭见这场面赶紧对黄歆悦说:“好了,歆悦,你昨晚折腾了那么久,现在应该很累了吧?赶紧睡会儿觉吧。”黄歆悦满脸甜蜜地靠在陈旭肩上,闭上眼睛。陈旭宠溺地笑了笑,帮她拨开了落到脸上的几缕秀发,然后握住了歆悦的手。我把头往后一靠,昨天晚上光顾着高兴了,现在确实有些困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我梦到了赵柳宁,梦到了罗姗姗,梦到了沈筱璇,梦到了刘家玮......只有王俊凯的影子一直若隐若现。总在他要转身的时候就转换了场景。
“嘿,千凡,醒醒,到地方了。”梦里,王俊凯即将转过身拥抱叶辰曦,而我躲在一旁咬着牙哭泣。而在这时候黄歆悦把我叫了起来。我睁开眼,心里一片庆幸。
下了飞机,我们先来复旦报名,人不算少的,肯定个个都是学霸。我不禁有些担心自己。
报完名以后,我们就在上海那里住下了。大学四年,像是一阵风,匆匆吹过,,不少人都已成双成对,而陈旭和黄歆悦依然如当初甜蜜和睦,估计过个两三年就该结婚了吧。我仍是单身,我再没遇到比王俊凯还好的人。这四年里关于他的消息不少,成年以后,随之而来的绯闻也或多或少的有,我一笑而过,我只是在意叶辰曦。
毕业那天,大家都哭着,都不舍着。那天真闹,过后就该找工作了。
陈旭和歆悦两个人在一家五百强公司上班,而我在网络上当起了作家。都是刚刚开始工作,收入什么的都有些紧张,我来上海之前,我爸帮我在这儿租了个房子,我倒也省了租房的费用。歆悦他们就没这么好了,上海这个地方租个房子需要不少钱,我就把他俩邀请来和我一起住。
于是,日复一日,我待在自己的屋子里,敲着键盘,一章一章地发到网站上。多亏了我文科很好,来看的人也挺多,每个月的收入也不少,我也算得上正式独立了。
2022年,大学毕业一年多了,我的工作稳定了下来,收入也是时高时少,差的也不多。歆悦和陈旭也顺利通过了年底考核。新年即将来临,陈旭带着歆悦回家过年,打算23年结婚。我继续在这儿待着,我回去了也是一个人,还不如省了那些个车票钱。
这个新年很平淡。
开春,继续着自己的工作,他们两个除了工作外还在讨论着结婚的事,大概在8、9月份。
我对于写作事业依然执着,昏天黑地地工作着。转眼半年过去了,到了放暑假的日子,我终于完成了两本小说,心里很轻松。这两年我基本窝在家里没动过。
这几天谈论最多的就是tfboys的“十年之约”演唱会了。我恍惚间想起了王俊凯,我原以为我已经淡忘他了,其实他还在我内心深处。不管怎样,我都要再见他一面。这次地点是在重庆,这个我最留恋的地方,我买到门票,坐飞机回到了重庆。
还有几天,我随便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八中,这个我们相识的地方,这个我们分别的地方。我忽然想起了他,那天就在学校里,我问他:“你真的会像小说里写的那样早恋吗?”他说:“当然不会,你吃醋啦?”
我问门卫,能让我进去看看吗。门卫起先并不同意,我说我是这里毕业的,想再来看看,门卫才算同意了。
我缓缓走进19班,教室里是那样平静,我走着,抚摸着每一张桌子。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回放那半个学期的一点一滴,那是我人生中最难以忘怀的半年。我走上讲台,仿佛看到了所有的人,除了我,没有我的影子,那是一个陌生的人,我看到了坐在位置上的王俊凯,他正在看书,没人注意到我。我的目光黯淡下来,走出教室,走出了校园。
我回到家,瘫在沙发上。我戴上耳机听歌,把声音开到最大,我心里翻江倒海,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承受住再次见到他,但冥冥中有一种力量牵着我要去见他。
八月六号,到了。我坐车来到那里,人山人海,他们的粉丝越来越多,和他们共同来实现期盼已久的“十年之约”。我找到自己的座位,心情异常沉重。但我告诉自己,他还不到二十五,那天只是一时的眼花而已。
终于,三位翩翩少年在一片掌声中缓缓出场,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流泪了,但我哭了,不是因为王俊凯,而是这十年的陪伴没有落空。
他们的脸颊依然俊美,他们的气度依然潇洒,他们一如既往,礼貌地鞠了一躬,富有磁性的声音,演唱着《heart》,这是我们和他们的初心,我们陪他们度过了每一天,伴随着他们度过难关,都是因为初心还在。
他们的舞姿仍是那样优美帅气,一举一动是那样激动人心,十年,终于到了,我们做到了。我突然觉得这十年来受过的伤,受过的挫折,受到的打击,都值得。
我们拿出一片澄海送给了他们,这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做得到的。我看着他们,流着泪看着。这么多年,我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激动,我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我尖叫着,血直往头顶冲着。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演唱会结束了,我们开始迎接下一个十年的到来。
一种莫名的感觉冲击着我去找王俊凯,我随着刚刚他们离开的方向走过去。到了通往后台的地方,我呆住了,站在那里,转身离开。我还是没有勇气见他。
我没在重庆多待一天,立刻返回上海。
他们不在家,我进门,悲痛、酸楚、难过的感觉涌上心头。我打开冰箱,把里面放的酒全部拿出来,那是陈旭前几天买得。很多,足够喝了。
我像滩烂泥,坐在地上,满桌子的酒,各种各样的,啤酒、鸡尾酒、伏特加……很多很多,开着电视,手机放着音乐,声音开着最大声,没有耳机,什么都没有,我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的悲痛。酒,被我一瓶一瓶地喝了下去,音乐,一首一首地放着《搞笑》《你还要我怎样》《好想再爱你》……全部是我的心声。
从傍晚到深夜,这些酒差不多被我喝完了。我喝完最后一瓶酒,突然痛哭,我咬着牙把头埋在被子里,这样我的声音就没人听得到。
我依稀记得,我手里拿着空酒瓶,在一个人的怀里大哭大闹,把喝完的所有的空酒瓶往地上砸,我只知道我哭了,哭得很厉害,边哭边闹,推翻了很多的东西,我支撑着自己满屋子跌跌撞撞地跑,把能推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推了个遍。我还是那么伤心,没用,什么用都没有!
后来我逐渐疲倦了,眼皮越来越沉,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我整个人都放松了。我这次终于可以梦到一个完整的王俊凯了。
等我醒来时,头又晕又沉。歆悦正坐在我的床边,目光很心疼很担忧。我看着她,笑了笑。
“千凡,别装了。”歆悦说,“我知道你放不下王俊凯。”我低下头说:“我没有啊。”
“千凡,你昨晚喝醉了。你躺在我怀里闹,你知道吗?你一直在说着王俊凯,你说你爱王俊凯,你把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都说出来了。要不是我和旭儿拼命拦着你,你可能要把我们屋子里的东西也给砸碎了。千凡,忘了他吧。我知道你看到他和叶辰曦牵手走在一起,就算他很好也不值得你这样做。”歆悦看着我,拿出一面镜子,我看着镜子里的我,肿得像桃核的双眼,苍白的面孔,黑黑的眼圈。
“你去重庆这几天到底怎么了?”歆悦问我。是呀,我干什么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到了重庆除了整宿整宿的失眠几乎什么也不记得了。
我一头扎进歆悦的怀里,放声大哭。
歆悦什么也没说,抱着哭得快喘不上气的我。等我哭完,歆悦才说:“千凡,你休息几天吧,我怕……”
我看着她,她摇摇头,叹了口气说:“没什么。你好好休息吧。”我觉得她很不对劲,但我累了,躺在床上准备好好休息休息。
几天以后,我的精神好多了。我已经想过了,去当个演员,去演戏,进入影视圈。我已经找到了一个剧组,演得是个小丫鬟,戏份不多,就几句话。我也没想过什么一夜成名,一步一个脚印,从小做起。
我进组,很快就杀青了。我拿到了片酬,只有两百多块钱,比我当作家的时候少多了,但我一点儿也没泄气,至少我饰演了个丫鬟,还能说几句话。
歆悦和陈旭也在帮我找剧组,我自己也各处奔波。我想过,万一那天我演个大角色,成名了,到时候就可以见到王俊凯了。想法虽好,但凭我现在,除了努力就只剩下努力。我拿出当年高考前的态度,开始对自己角色深入了解。有空的时候就写写文章。
一个月后,我接到了歆悦和陈旭的结婚请帖,我拍完戏就赶紧跑回上海。
他们也有钱了,选的酒店,请的司仪,婚礼仪式等等,都是非常好的。我给完份子钱,找了个空座坐下来,无所事事地玩起了手机。
“姓千的!”这不是——死丫头的声音吗?我转过身,看到了罗姗姗那个死丫头。八年不见,她成熟了很多,还带着她的男票——刘家玮。他俩也……唉,他俩居然在一起了?罗姗姗不是发誓说只爱王俊凯一个人吗?还有刘家玮也是,当初桌洞里都是写给叶辰曦的情书,也不知道他送出去没有。我祝福了一句“早生贵子”。他们坐下来,秀着恩爱。
现场出现了一些小骚动,我往那里看去,是王俊凯!还有叶辰曦。王俊凯搂着叶辰曦的肩,叶辰曦挽着王俊凯的手臂,他们甜蜜地笑着,走进来。看起来他们更像今天的主角。
刘家玮和罗姗姗谁都没在意,继续秀着恩爱,看来他们真的不在意了,不想我还痴痴傻傻的等着。叶辰曦和王俊凯坐在我们这一桌,就在我的身旁。他们很幸福,也很恩爱。我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或许下一秒我就像开了水龙头一样再也收不住眼泪了。
我快速起身,往洗手间走去。我看着镜子,整个人都是那样颓废,我始终放不下。我擦干泪水,重新走进了会场,我的位置没有被占,我听着王俊凯和叶辰曦无不透出恩爱的话语,努力憋着眼泪不让它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