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同为底层大洲的那里,住着一对母女,小女孩的父亲虽然没和她们住在一起,但也经常回来相聚,最长相隔也不过两周半个月,但这次,小女孩的父亲已经三个月没有回来了。
视线恍惚,从身旁走过的女佣,在庭院修剪花圃的那名叫雪的女仆,庭院高树繁花,芬芳扑鼻但是总感觉有些呛人。小女孩被不是很刺鼻的花香呛地咳嗽了两下。
“没事吧。”一旁传来一个成年男子的声音。
抬起头来,寻声望去,看到了那个身影,略显消瘦的身形,披肩的长发。不知道为什么,从他来到这里的第一天,第一次见到他,当他还衣衫褴褛满身污秽奄奄一息还是一个被女佣可怜救助回来的的流浪汉时小女孩就难以对他心生怜悯。
“小妹妹。”男子脸上似扬起了笑容,一抹难掩的高傲若隐若现。
小女孩转身跑去,不曾理会他一个眼神,现在这个衣着干净甚至有点华丽的“乞丐”,更是让她莫名地心生厌恶。她讨厌这个男人的眼神。
一把抓住走出房门的母亲衣衫,看到女儿满脸委屈的模样,女人低头安慰,询问怎么回事时,小女孩却转头看向在庭院中的那翩翩人影,眼眶中似带着些许泪花。女人随之望去。
“我讨厌他。”
男人感受到了视线,与那一对母女对视而上,脸上露出善意的微笑。
“先生,小女不懂事,还希望不要见怪。”女人礼貌回应,为自己女儿的失礼歉然。
“没事。”男人摇头,笑容依旧。
弯身抱起女儿,女人转身离去,她也不太喜欢这个男人,自己总能从这人眼神中察觉到一股不适,那是觊觎什么东西的眼神。
“想爸爸了吗?”女人低头安慰怀中的受伤小鸟,小鸟早已泪眼婆娑。
“恩!”重重的回答,竟已泣不成声。
“过不到几天,你爸爸他就会回来了。”女人面带微笑,低头轻吻小鸟额头,柔声安慰。
微风吹过,衣衫飘飘,在芬芳的花香中女孩破涕为笑,似是哭累,竟然缓缓闭眼沉稳睡去。
两人身形模糊。
女人名叫百纳衫,女孩唤作百纳阐。那是过去,现随他父,姓广唤作阐。
......
天空黯然,黑云缭绕,阳春的三月风雨却这般荒冷凄凉,无情地吹打在她幼小的身上,衣裳湿透,九岁女孩只能仰天哭泣,身旁从小到大合着父母生活的归所,早已化为废墟,一切的一切,幼小的她当然无能为力。悲惨的号哭,眼泪混合着雨水,顺着脸颊落下湿遍了脚下的地面。
身旁跪地的男人面目怔怔,两眼迷茫,血丝爬上双眸,眼角两行水色滑下,比之雨水更加浑浊,更加无力绝望。
他所能做的只是呆呆抱住女孩轻言,女儿不要哭泣。双手紧抱,手掌抓着手臂,血红泛起,他用尽全力,他害怕,他害怕自己女儿也会在自己一不留神时悄然离去。
他所能做的只是将怒火发泄在那凄凉身后的女仆身上,疯狂嘶吼,竭尽全力,滚!!
因为他知道,因为他知晓,她已离去,她不是不曾离去,但这次,她将永远离去。
比之生离死别更加缥缈,更加毫无希望。
......
“住手!!不要......妈妈......”少女哽咽哀嚎,声音撕心裂肺。
......
无忧无虑的女孩在花丛间与花蝶嬉戏,掀开花圃的枝叶,整个人钻了进去。
“你好。”那个男人在和一个走过的女仆打招呼。
“您好。”
“这个,午饭饭点早过,离晚餐又还有一段时间。”男人指着女仆手中的餐盘面带微笑,“是送给谁的呢?那位可爱的小姑娘吗?”
女孩面露不喜,就想转身回去,她不喜欢这个死皮耐脸住在这里的男人。
“哦。这是送给夫人的,夫人最近身体不适,今天才出房门,就想让我们送点吃的过去。”
女孩停住动作。“给妈妈的?”
“哦...”男人好像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吗?那我就给夫人送去了,夫人还等着的呢。”
“没没事。”男人呆呆回答。
女仆擦身而去,男人却一把抓住了女仆的肩膀,看到女仆回过头来的讶异眼神,男人神情略有尴尬,却马上回过神来面带微笑道:“等等。”
“那还有事吧。餐点就我帮你送吧。你忙你的,告诉我一下地点就行了。”说着男人就欲伸手接过女仆手上的餐盘。
看到女仆脸上的疑惑,男人一愣,笑容灿烂温馨:“打搅你们这么久了,本想着最近离开不再麻烦你们,但是总想着做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偿还一下还不尽的恩情再走。”
“恩...那麻烦您了。”女仆面露微笑,将餐盘交在了男人手上。
看着女仆离去的身影,男人脸上笑容更盛,双眼逐渐眯起,近乎邪魅。
一阵异常的树叶悉索响起,男人猛然转头看向那片花圃,目光凌厉,隐约间似有着一丝杀气。片刻,男人眼中寒芒消失,收回了视线,嘴中喃喃道:“猫吗?”男人想起了某个女仆所喂养的黑猫。在他还是乞丐模样,被收留的那一天就见到过那只黑猫。
不再想这些琐事,男人脸上再度勾起得意到近乎邪魅的笑容,“哈哈哈!逮到机会了。我就说这几天怎么没见她人影。看到的都是那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挺痛苦吧。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能让她不得不在屋里躺上这么长时间。”说到这里笑容更盛。
“让我看看,我那东西在哪里。”说着两步走到长椅前,把餐盘放下,悠然伸手往袖里探去,看着手中的东西,男人不经面露得意,笑容阴冷。揭开碗上的瓷盖,将拿出来的东西尽数撒了进去。
......
“妈妈...妈妈!”女孩大步地在草丛中跑着,向着其母亲可能在的方向,女仆的那句话她没听太清,不知道具体是在哪个位置。一个踉跄,被蔓延的枝藤绊倒,鞋子滑落,父亲送的生日礼物自己珍爱裙子划破,也来不及心疼。昨夜细雨,这里正好没有遮挡,她弄了满身泥,娇小的双手撑起身体,雪白细小的双脚迈起,越奔越急。眼泪渐渐滑落,她想起了父亲的话语,“好好!呵呵...真是个爱哭鬼。”这是她强求父亲送自己礼物哭泣时,父亲无奈的话语。本来,本来,自己说好不再哭鼻子的,结果,短短几天就又哭了两次了......
“父亲......”女孩声音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