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懵懵懂懂地往东跑着。这条荒凉的小路现在变成了起伏的山丘,杳无人烟。我只顾着翻山越岭,不敢停留,不敢去回忆金陵子,不敢去想吴长老双目被刺的情形。
但我一定会回来。
我会把金陵子和吴长老的仇双倍奉还。
我已经拔掉了刺中我的飞刀,用衣襟裹住了。我的衣服早因为我的撕扯变得破破烂烂。我蓬头垢面,活像一个乞丐,忍着身上多处的伤痛,一路往东跑着。
就这么连续跑了三天三夜,到第四天中午,我终于越过了连绵的山丘。到了一个乡村里。此时已是饥肠辘辘了。我走到了一个农家门前,一个妇女正提着一桶泔水走了出来。
我上前问道:“能吃口饭吗?”
那妇女打量着我,说道:“你是谁?凭什么白给你吃?”
我摸了摸口袋,我带着的那点儿钱早就在奔跑中丢光了。
那妇女睥睨了我一眼,哼了一声,“哗”地把一桶泔水泼在我身上,嘴里骂道:“小杂种,没钱想吃白饭呐!天底下多上你这么几个人我们还活不活了?”
我被泔水泼了一身,差点呕上来。若不是我已经跑得精疲力尽,我一定能躲开这么个平民妇女泼来的泔水,可此时,我竟然被泼得满身臭气。
那女人依然喋喋不休地骂着我,我隐隐约约听见她骂道:“要饭的....弄脏了我家的门!不要脸!......”
东方家族的继承人东方云陇,竟然站在一个农户面前,因为没钱吃饭,被泼了一身泔水,忍受着一个泼妇的谩骂。
这个想法闪过我脑中,彻底激怒了我。我来不及制止我自己,一把飞刀就钉在了那妇女的脑门上。
她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惊骇。这也是她最后的表情。
我一脚踹开了她的尸体,狂怒仍然控制着我。我走进了农户,一个扛着锄头的男人正要出去,看见了我,喊道:“你是谁?来我家做什么?”
我又一把飞刀钉在了他腿上,他顿时痛得蹲下,喊道:“来人啊!抓强盗啊!”
“再叫我就杀了你!”我凶狠地喝到。
那个男子萎缩了一下,闭上了嘴。我走进了农家屋里,见一大锅白饭正在炉子上焖好了,冒着腾腾的热气。我饿得眼晕,顾不上找碗筷,拿起一旁的大木勺来就挖了米饭,往嘴里送。
狼吞虎咽了一番,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了那男人的哭号声音:“杀人啦!强盗杀了俺老婆啦!”想是那男人斗胆跑出去想叫人,看见了自己死在门口的老婆。
我内心一丝悔意也无,只想着这男人守着这么个泼妇,好不容易死了他还伤心。不可理喻。
我又吃了两大勺饭。冲出了农户。那男子抱着那女人的尸首哭着,没注意到我奔了出去。
我一路东奔,内心只是迫切地想回到东方家族。饿了便去农家抢饭,渴了便随便找一处泉水解渴。我只想快点回去东方家族。这几****内心反复思量,方长老和刘长老既然敢结合令狐家族叛变,那一定是有了十足的把握。令狐家族有那么多遁身术士,爹爹说过派出去过四个探子。竟然都没探出来。那么那些探子要么是被买通,要么就已经被杀。方长老那天说我爹爹死了,不知是真是假?我又想起金陵子说过的话:“你爹爹让你和九月成亲,不过是想多掌握一些财权......”蓦地想到了金陵子,胸口一痛,眼前晃来晃去地都是金陵子临死前教我不要跳下尖刀的眼神。
“现在不能想着金陵子。”我重复地对自己说道。“现在不能想着他。金陵子,金陵子,我日后一定回来给你报仇!”
族中的那些人不知都如何了?爹爹是否还活着?还有念念惦记着我的秋媛媛?章语溪、九月呢?
赶到了第六日,我抵达了东方家族的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