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子揭了开来,所有人都一阵惊呼,那庄家大大地舒了一口气,“三个三,豹子,大小通吃!”
刘一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又再一次两手空空,不过他此时倒不怎么在意,而是意味深长地看着玉生。
这时几乎已经把整个赌场的人给吸引过来了,不管是打牌九还是吃海鲜的,统统歇手,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得水泄不通。
“咕噜”一声,那赌桌上的钱刚被清扫掉,庄家又摇好了骰子,所有的人都看向了玉生,看着他这个长发飘飘的美少年。
只见他气定神闲地把剩下的六万推到了小的那边,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还小啊?都开了这么多把,我胡八就不信这个邪了,我压大。”
“今日是撞见财神爷了,我跟小。”
“我大。”
“小。”
……
众人前仆后继地下注,在大小两侧都堆起了连绵起伏的钞票,庄家看着势均力敌的双方,倒也放下心来了,鹬蚌相争,他这是坐收渔翁之利,要是能再搞出个豹子来,那就大发了。
“好咧,买定离手,不欺童叟。来,开!”
众人哗然,只见开出了一二三,小!
紧接着又开了两把小,玉生眼前骤然变出了四十八万,他似乎无意动那钱,依旧搁在小的那边,这时庄家都还没摇呢,手已经哆嗦起来了,众人也都开始往小的这边倾斜,钞票流向了小的这边,而刘一脉无奈于手上没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牙齿直发痒。
“咕噜”一声,庄家这一次愣是没了底气。
突然玉生感觉被人用胳膊肘蹭了一下,一瞧,原来是刘一脉,他正对他使着眼神,他四下一看,人群中混入了几个不速之客,看来这下子他们要全身而退可没那么容易了。
“小!小!小!……”人群激动了起来,全然忘了他们是在非法赌博。
庄家吓得都把眼睛给闭上了,把盖子揭开,一阵狂欢,一四五,依然是开小。
玉生的钱又生出了一倍,他趴在桌上,往怀里挪着钱,扯着嗓门喊道,“来,这是还你的九十万,这回咱们两清了!”然后把钱推给了刘一脉,又从中拿回了六叠,同时使了个眼神。
刘一脉心领神会,脱下外套,把那一堆钱紧紧地给打包了起来。
“好了,再摇再摇。”大伙已经急不可耐了。
那庄家只能又摇了一把,然后双脚发软,跌坐在后边的椅子上,霎时间鸦雀无声,就连众人的呼吸仿佛都停了,无数只眼睛就看着玉生。
只听得他一声打破了沉默,“这下该为我自个赚钱了。”他说着把那六万块出乎意料地推到了大的那边。
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仿佛他这是做出了一个惊天动地之举,惊讶之余,众人变得茫然无措,大小之间仿佛出现了一条鸿沟,隔离了生与死,但随即他们又变得像是圣徒一般,坚定地跟随着他们此时此刻的圣主,应该说是金主更贴切,钞票犹如海浪一般,被堆在了名字叫做“大”的沙滩上。
一切又归于平静,好像天地初始,阴阳未分,而接下来的这一刻无疑将属于神迹,盖子悄然揭开——一一五,开小,“小,小,小,小,小!”庄家很不幸地患上了口吃的毛病。
众人愕然,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们就像是木头人,一动不动,等他们再回过神来,要寻找他们的金主,却发现玉生和刘一脉都不见了。
原来在盖子还没揭开之前,玉生就拉着刘一脉钻过了重重人群,脚底抹了油,溜之大吉。
“老千,这是出老千,这是做局!”突然有个木头人如醍醐灌顶一般,喊了起来。
众人纷纷如梦初醒,开始闹腾了起来,整个地下室乱作一团,桌子掀翻在地,钞票飞扬上天。
“停,停,停!”玉生气喘吁吁地叫道,“你这是跑回老家啊?”
“没人追上来吧?”刘一脉回头看了看,也喘着大气。
“没有,估计他们没工夫理会咱们。”
“来,这钱还你。”刘一脉把抱在外套里的一大捆钱推给了玉生。
“不用了,你自个留着吧。”玉生轻描淡写道,仿佛说的是十几二十块钱的事。
“为什么?”刘一脉难以置信。
“当然是有代价的。”
“什么代价?”
“告诉我那玉衣究竟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不是都跟你们说了吗?”
“我想没有吧,要不然那玉衣为什么变成了石头?”
“变成石头?怎么可能?”
“我也跟着脱胎换骨,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刘一脉愣住了,过了好一会才试着问道,“刚才我见到你的时候你说你是方玉生?”
“没错,我就是,我躺在那玉衣里一个晚上,结果就成这样了。”
“此话当真?”
“这都站你眼前了,哪还能有假?再说,骗你干嘛,难不成要你的钱不成?”说着玉生瞥了一眼刘一脉怀里抱着的外套。
“那刚才赌场里是怎么回事?”
“你说呢?”
“你能看穿那骰盅?”
“看穿了能让盘盘开小?”
刘一脉愣了一下,“控制骰子?”
“我还不敢确定。”
“这地说话不方便,走,上我那儿去。”
结果玉生被带到了一处躲在旮旯里的破烂小旅馆,那招牌看着都像是要砸下来了,他心里就纳闷了——刘一脉干嘛要住在这样的地方?
刘一脉带着他上了咯吱作响的楼梯,进到一间房间里,眼前一派乱七八糟的景象——插满烟头的烟灰缸、累在一起的外卖盒子、散乱在地的黄色杂志,还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异味。
“你先坐会,我得先上个厕所。”说着刘一脉就急急忙忙奔着洗手间去了。
玉生刚在那破破烂烂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感觉屁股底下有一异物,拿起来一看——一团黑布,展开一瞧,才发现是一条黑丝内裤,赶紧给扔到一边去。
“诶,这些是什么?”他又看见桌面上放着一张白纸板,上面有些白色的粉末,旁边还有一小包,开着口,他用手指蘸上一些,放在嘴边舔了舔,感觉苦苦的,“面粉吗?”
过了一会他感觉心跳加快,呼吸加促,一股劲力从体内腾了起来,神经一阵痉挛,如闪电一般,照亮了他的脑海,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
他又用手指去粘那些白色粉末,紧跟着他迎接了更加强烈而持久的快感。最后玉生似乎把持不住,干脆把那一整包都倒进嘴里,随即倒地,全身痉挛,口吐白沫。
这时刘一脉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天啊,你都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