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雨一直跑到大路上,才敢停下来,喘喘气。看着自己的狼狈,她不由自主地傻笑了,云天没有追来,她不明白云天为何总这样轻视作践她。
大马路上被铺满了一层厚厚的,用雪做成的棉被,偶尔一两辆大卡车经过。思雨漫无目的地沿着马路边走着,不晓得要到哪里去,公司?家?刚刚遭遇了窘境,显然不适合回去这些地方。
思雨打算着,能想到的唯一的倾诉对象是李文怡,在大学里教英文的才貌双绝的女教师。
她搭车到李文怡家里,李文怡很高兴的接待了她。认识了她三年,还是第一次到她家里来。她家里不大,但可以用雅致二字来形容。一进去,便能看见一架黑色三角钢琴,半斜着摆放在那里。她进了屋,屋里除了简单的家具外,便是靠墙摆放着各色各样细小精美的雕塑艺术品,俨然可以称作小型的艺术展览馆。
思雨坐在沙发上,注意到靠沙发立着的一长型站灯的底座上,是一个坐在木椅上托着下巴思考的女孩。
“怡姐,你家里真多这些美丽的小玩意。”
“我平时无事,喜欢到处去旅游,途中免不了要买些当地的纪念品,久而久之,就储藏了这么多了。”李文怡笑着,给她倒了杯热茶。思雨脱掉手套,端起茶杯喝了半口,原本冻得发抖的身体逐渐暖和过来。
“你家里还有钢琴呢。”思雨指着边上的钢琴,说道。
“那是,每当我心情低落的时候,我就会打开琴盖,用指尖胡乱地按着黑白琴键。”李文怡走到钢琴旁,坐下,打开盖子,十指碰在琴键上,弹奏出一曲忧伤孤独的乐子。“音乐是有灵魂的东西,不用嘴巴说出来,就能向别人传递你此时的心情。”
“怡姐,我看你最近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李文怡合上琴盖后,思雨这样问道,“你有什么不开心吗?
李文怡走过来,坐在其中一张单人沙发上,给思雨添了热茶,过了半响,才慢慢地说道:“我的过去很糟糕,糟糕得我一点也不想回忆。来到上海,我以为我可以抛下过去的包袱,开始新的人生,结果还是不能。”
“嗯。”思雨没再喝茶,而是专心致志地听着李文怡说话。
“一个人的出现,彻底打破我现有的安稳生活,引出了所有潜藏在我心中的仇恨和痛苦。他害死了我的父母,也害死了曾经的我,我看见就恨不得立马杀了他。可是不知怎么的,我竟连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
“我很自责,我对不起我的父母。”
“怡姐,这不是你的错。”思雨握住她的手,“那个害死你父母的人,终有一天会受到上天的惩罚。”
“但我等不了那么久,他就像一个毒瘤在我脑中,叫我时时感到痛苦。我知道,旁人都帮不了我,唯有我自己亲手解决过去的恩怨情仇,我才会得到真正的解放。”李文怡的眼中迸发出复仇的火焰,看得思雨害怕。
思雨更加紧地握着她的手,循循善诱着:“怡姐,杀人是犯法的,切莫让过去的仇恨遮住了你的理智。你要想想,你还有大把美好的青春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