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楚羽就带着二人赶往南城门,几人出来时,城门早已大开,街上的人络绎不绝,吆喝不停。
三人来到城门时,城外早已经排了一条长龙,出城倒不用做什麽,直接出去就是,三人牵着马缓缓走过了人群,正要跃马离去,身后城门口却传来一个妇人的哀求声。
“这位军爷,您就行行好,我们真的是出门得急,没有带金币在身上,你就让我们进去吧!小儿身患重病,急需大夫救治,你不让我们进去,我们怎么找郎中啊!”
“去去去,别在这挡着后面的人了!”守门城卫不耐烦的说道,“谁都说没钱要进城,那宛城的规矩还定来干嘛!再说了,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周国的间谍,若是你做了些什么对不起大夏的事情,我可担待不起!”
“可是军爷,我们的的确确是大夏人士啊!妾身乃颍川郡阳翟城郭杨氏,这是小儿郭嘉,看,我们还有籍贯证明,我们真的不是周国间谍!”一边说着,郭杨氏还从怀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纸片!
郭嘉?会是那位鬼才郭奉孝吗?楚羽心里一惊,连忙转身一看,只见城门口此时已经围着一拨人,把进城的路都给堵住了!
站在人群中央的是一个约三十二三的少妇,身穿一件麻布衣,虽然破旧,但是却洗得非常干净整洁。再看她的脸,风尘仆仆,乌黑的发梢也沾了一些灰尘,眉目清秀,岁月虽然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点皱纹,但依然可以看出,这郭杨氏年轻时必然会是一个大美人,就算年纪大了,但其中的风韵也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能比的!
此刻他正焦急又恭敬的不停向守城门的城卫兵士鞠躬,身旁还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只是那兵士却丝毫不买帐,任凭她如何恳求也没有松口的意动,甚至对于郭杨氏的恳求颇为不耐烦!
“咳…咳,娘,咱们不,咳,不求他们!”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正是郭杨氏之子郭嘉,“大不了,我,我不治了!”
“嘉儿,你胡说什么,有病不治怎么行!”虽然是呵斥,但是言语之中透露的满是关怀!
楚羽静静地看着郭嘉,既不上前劝阻,也不离开,剑无和寒梅见主公停下来,定定的看着城门口的热闹,还以为碰着熟人了,正想上前帮其解围,楚羽却将他俩拦了下来!
虽然楚羽隐隐觉得,这个郭嘉及其可能会是自己印象中的郭嘉,可是就这么让自己遇到了是不是太容易了些,所以楚羽想看看,能不能从一些事情来确定此郭嘉就是彼郭嘉。
郭嘉,东汉末颍川阳翟人。原为袁绍部下,后转投曹操,为曹操统一中国北方立下了功勋,官至军师祭酒。
史书上称他“才策谋略,世之奇士”。曹操称赞他见识过人,是自己的“奇佐”。
年少时便已有远见早早便秘密结交了许多英杰,才识超群,足智多谋,尤其是掌控全局方面,可谓是汉末谋士中首屈一指的,其无论是在军事还是政事谋略上都绝对算得上汉末第一人!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聪明了,脑力消耗过度,而且自小体弱多病,天妒英才,年仅三十八岁就辞世!
颍川郡阳翟城,体弱多病,似乎所有的迹象都表明这个郭嘉就是楚羽心里所想的,只是依旧驻足不前的楚羽心里在想些什么,无人知道。
后面的百姓也都看着二人,但没一人伸出援手,这件事本来就没有对错,侍卫遵守城规收入城费这无言反驳,反而这对母子却有些无理取闹了,只是大家见其爱子心切,不忍指责罢了。
百姓们心肠好,可守城门的城卫就不乐意了,他们一整天都站在这里受苦,风餐露宿,整个人本来就有些怨气,再碰上这样一个“无理取闹”的人,还能好口气说话才怪。
“你们再不让开,别怪军爷强制动手了!”说着还招呼另外几个城卫过来一起围着母子俩!
“娘,咳,我们先离开,咳咳!”郭嘉拉了拉郭杨氏的衣袖。
郭杨氏有些畏惧的看了看几个凶神恶煞的城卫,可是一想到儿子的病情,还是硬撑着说道:“军爷,您就高抬贵手,就这一次!”
“哼,你们连进城的入城费都没有,还想进城找大夫,你请得起吗?快走快走!”领头的那个城卫走上前来,欲将郭杨氏推开!
“住手!他们的入城费,我给了!”
一个声音传来,领头的那城卫一顿,众朝声音来源一看,正是楚羽,便顺势停下了动作。
郭嘉和郭杨氏也是一愣,不知道在这里谁还会帮自己,郭嘉原本结了一个手印的双手也放开来,静静地看着楚羽。
楚羽见时机差不多了,再等就过了,遂出声将城卫阻止,见众人看着自己,微微一笑,缓步来到城门口。
“你是说,你将他们的入城费交了?”
城卫淡淡的问道,似乎对于楚羽很不屑一顾!
“没错!”楚羽微微点头,转身对着跟在身后的寒梅说道,“寒梅,将我们五人的入城费都交了!”
五个人?虽然疑惑不解,寒梅还是伸手从荷包里拿出了十五个金币给城卫。
城卫见楚羽交了入城费,也不再为难郭嘉母子,让开了一条进程的路!
“多谢公子慷慨相助,妾身感激不尽!”
郭杨氏连忙不断的向楚羽拜谢,反而郭嘉却是淡淡的看着楚羽,似乎对楚羽并不感冒!
脸色苍白无血色,身板瘦弱,似乎一阵风就能将其吹倒,清秀的脸庞,嵌有一对清澈有神的眼睛,十几岁的年纪在眼神里却似乎有几十年的沧桑,手里拿着一块绢帛时不时的掩口咳嗽,这就是楚羽对郭嘉的第一印象。
楚羽在打量郭嘉,郭嘉也在打量楚羽,一米八的身材,标准国字脸,浓眉大眼,乌黑的头发整齐的束在脑后,举止成熟,但脸上的稚气却表明这人年岁与自己相差无二,但身上却带着一股淡淡的上位者气势,身后跟着一男一女,应该是其随从。
“夫人不必多礼,折煞晚辈了!”楚羽连忙扶起郭杨氏,“夫人不如先进城,令郎不是还要寻医吗?”
“哦,对对对!”郭杨氏连忙拉过郭嘉,“嘉儿,还不谢谢这位公子!”
“咳咳…娘,不用谢他,咳,这是他应该做的!”
郭嘉却是不以为然,同样淡淡的看了一眼楚羽,丝毫没有感激之情。
剑无一见不乐意了,我家主公好心相助,怎的你这人如此不知好歹,就要上前理论,却被楚羽拦下。
“剑无,不得无理,先进城!”楚羽转头看着郭杨氏说道,“夫人也不用叫我公子,我也不是什么公子,叫我楚羽便可。”
剑无和寒梅对楚羽的做法相当不解,看两人的情况,似乎并不相识,只是萍水相逢,为何主公却对这个少年郎如此看重!甚至原本南下的路程也因这个人而耽误下来。
只是二人终究不是多嘴之人,楚羽不计较,他们也不好多说,牵着马静候在一旁。
“公子莫怪,嘉儿脾气古怪,还请公子多多担待。”
郭杨氏见状连忙说道,轻轻的瞪了一眼郭嘉,可见对于自家儿子的脾气也是了解的深,也幸亏人家没有计较,要不然这让她这个做娘亲的情何以堪啊!
“你们还走不走的?”身旁城卫不耐烦的催促,“你们不走,可别把人家进城的道儿给拦着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这就走!”
楚羽三人跟着郭氏母子再次进了城,一路跟着二人,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
郭杨氏没觉得什么,郭嘉却时不时似笑非笑的看看自己,楚羽都感觉这个鬼才是不是看透了自己的心思,这笑容,这表情,让人慎得慌啊!
“夫人,不知你们要往哪里求医,若是同路的话,在下便送你们一起过去。”
郭杨氏连忙摆手,道:“不麻烦楚公子了,我们到前面一家医馆就好,那是嘉儿父亲生前好友,对我们娘俩颇为照顾,他对于嘉儿的病情也很是关注,对我们也是分文不取。”
就说嘛,连入城费都没有的人怎会傻傻地来城里求医,原来是有故交。
“哦,没关系,相逢便是缘分,况且这几****也受了些风寒,这位大夫高风亮节,想必医术也不差,我也过去瞧瞧吧。”
楚羽随意的说道,只是他的这个借口实在是太过于拙劣,没看到郭嘉都脸色滞了一下。
不过三人知道楚羽是在找借口,但郭杨氏一个女流,怎会想得到那么多道道,而且自己也没什么值得人家惦记的,听到楚羽说自己也偶有不适,连忙说道:“楚公子放心,张大夫的医术真的很好,保证公子药到病除!”
楚羽心里嗤嗤一笑,若是医治普通人的伤病可能的确很厉害,可若是修武者的伤恐怕就无能为力了!不过心里虽如此想,表面却也不会表现出来,口里还是说道:“那就随夫人一同去瞧瞧。”
剑无,寒梅这时也猜到了楚羽应该是有所图,不然也不会如此上心。看了看郭杨氏,年过三十,能看得出来年轻时绝对美貌,可是现在也就一半老徐娘,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啊!
不由得看向郭嘉,可是郭嘉始终一副病痨子的形象,咳嗽声还不停,也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同啊!
主公果然是主公,想常人之不能想,若是自己也能看出这母子二人的不凡的话,那自己也可以为主公了!两人最后只能这般安慰自己。
为了照顾郭杨氏和病重的郭嘉,楚羽有意将马匹让给两人骑,但二人坚持不用,还说路程不远,片刻就到,楚羽只好作罢,五人便徒步牵着马前往张氏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