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眼前这一幕,独孤漠尘不由眯起眼看向即墨疏离那只像是极为自然就搭在她腰上的手,双眸中的神色逐渐转冷,尔后又妖孽地笑起,“我已经说过这身外之物并不需要公孙小姐赔偿什么,方才是无浪无礼了……”
“非也……”即墨疏离淡笑道,“昭日陛下乃我沉月贵宾,客即为上,疏离还要替公孙小姐赔罪才是。”
独孤漠尘冷笑着转过脸,不再去看那至今还处于痴迷状态的某鱼,意有所指地说道,“罢了,想必皇上在圣乾殿久等了,无浪,我们走。”
即墨疏离垂眼松开手,连退两步,又是转头看向独孤漠尘渐行渐远的火红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是谁?我都在宫里见过他好几次了!”身侧一空,鱼幼薇这才回过神来,见他一直看着独孤漠尘离去的方向,也好奇问道。
“他是昭日国的皇帝,独孤漠尘,无浪是他的一品带刀侍卫。现在两国正在和谈,所以他会经常进宫与父皇谈判。”即墨疏离收回目光,再转投向鱼幼薇时,已不带一丝温度,“公孙小姐,疏离也先行告辞了。”
鱼幼薇顿时怔愣住,看着他漠然转过身,漠然迈步离去,漠然得那么决绝,不给任何哪怕是寒暄的机会。
“欸……你的伤?”顾不上脚踝的伤痛,她一瘸一拐追上两步,见他顿住脚步便也停了下来。
即墨疏离并没有回头,只淡淡地说,“已经好了……”
曾经,在初迟河畔,那抹素白的背影是那么温暖,那么安心。
就算是刚刚面对无浪的刁难,他的出现总是让她没由来地安定下来。
深谙依照如今的局势,她与他只能是陌生人……
可那几日几夜衣不解带的照顾算什么?那险些致命的一剑又算什么?
为什么要让她的心在忽冷忽热中挣扎不堪?
是不是到了真的不能回头,只能继续往前走的地步?
酉时。
所有的皇亲国戚王孙子弟都陆陆续续来到紫幽宫等待金龙大宴。
殿前的那把纯金龙椅,大概就是老皇帝的座位吧。两侧主次留着几张给宠妃们准备的紫檀椅,听说,这些年专心礼佛许久不问世事的皇后也会出席今天的晚宴。
龙椅下玉阶之外则是分左右一字排开的木几,为皇子公主和大臣家眷的坐席。
左边的第一张留给了昭日国远道而来贺寿的皇帝独孤漠尘。公孙覆贵为相国,位列朝臣一等,鱼幼薇就跟着他坐在独孤漠尘身边。
而对面,自然是大皇子即墨沧海,二皇子、三皇子,然后就是……
鱼幼薇耷拉着脑袋,蔫蔫地把玩着手中的玉筷,筷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酒杯,整个人毫无生气。
公孙覆见她这个样子,不禁叹息着摇摇头,抬手在她额头上探了探,关切问道,“凝儿,半日不见,怎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凝儿没事,可能是天气太闷热了吧。”鱼幼薇敷衍地抬抬眼,一把甩开玉筷,又是赶紧垂下眼,哀叹着为什么老是会不小心就瞟到某个混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