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的大臣顿时都拧了拧眉,虽然奇怪太子的措辞为什么会这么奇怪,但也多多少少能听懂其中的意思,于是一个“诛之派”(坚持杀了傲旬和宸妃的派别)的大臣就站了出来,“回殿下,宫里的内侍府都会照例记载每位嫔妃来月事的日子,这个月宸妃迟迟不见葵水,内侍府唤去太医探望,便诊出原来宸妃已有身孕了。”
即墨疏离正思考着,一见第三张纸条便觉得头大,“女孩子例假延迟都是很正常的事,你们会不会是诈胡?”
“微臣不知殿下是何意……”那大臣愣是听不懂,就斗胆应了一句。
“咳咳……”即墨疏离尴尬地咳了两声,正色道,“会不会是太医误诊?是哪位太医给宸妃号的脉象?”
“回殿下,因此事关系重大,所以太医院所有太医都为宸妃号过脉,得出的结论皆是喜脉。”大臣答道。
“众爱卿又是如何知道宸妃腹中的胎儿就是傲旬的呢?”即墨疏离挑眉问道。
“因为事后宸妃的贴身宫女冰夏供出,傲旬大人一连数日夜夜潜入芸香宫,而且宸妃房里也传出……动静。”大臣吞吞吐吐地琢磨措辞。
“好了,众爱卿退下吧,此事明日再议,本太子累了,韩爱卿且留一步。”即墨疏离挥挥手,然后作势单手撑着额边假寐。
朝臣们见此也不再说什么,鱼贯退出了御书房,只剩下韩尚青一个人,“殿下有何吩咐?”
“还望韩大人尽力将风声压下去,若是百姓都知道了此事,傲旬就难救了。”即墨疏离叹了一口气,淡淡说道。
“是,殿下,微臣定当全力而为。”韩尚青授命作揖,然后也退了下去。
“出来吧,我知道你想去天牢。”见御书房里没了别人,即墨疏离微微偏头对着龙椅后方说道。
“亲爱的,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鱼幼薇站起来,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
话说,小鱼儿还是第一次直面两个人打情骂俏,尴尬地咧咧嘴之后就悄悄退出去准备宫舆去了。
“现在所有证据都直指傲旬和宸妃,刚才你光顾着问问题也没表态,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呀?”去天牢的路上,鱼幼薇扭头看着即墨疏离微微锁起的眉头问道。
“目前没有任何想法。”即墨疏离听罢便舒开眉头,“去了天牢,自见分晓。”
天牢。
宸妃披头散发颓然地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嘴里不停咕哝着什么,脚边躺着被严刑酷法折磨的半死不活的冰夏。
“是谁用的刑?”即墨疏离对着牢头冷声问道。
“好多大人一起来审讯的,小的,小的实在认不得。”牢头喏喏道。
鱼幼薇仔细打量了牢头一眼,发现并不是关押自己的那个,暗暗庆幸,还好不是骊妃的走狗,否则宸妃早就没命了。
即墨疏离没再说什么,只是示意牢头把门打开。宸妃直到听到铁链乒乒乓乓的声音才清醒过来,再一看来人,下一秒就疯了似的扑上去抱住了刚踏进牢房的即墨疏离的大腿,“殿下——!!臣妾冤枉啊!!!请殿下明察,臣妾怀的是龙种啊——!!!”
鱼幼薇听了之后惊讶得把这着实不雅的一幕抛之脑后,一手抱胸一手摸着下巴,自顾思索起来。
即墨疏离见她一点也没帮忙的意思,只有亲自扶起宸妃,看见宸妃如花红颜此刻的衰败,也暗自叹惋,“宸妃娘娘起来说话,若有冤情,本太子自当明察昭雪。”
宸妃一听,立马嚎啕大哭起来,“殿下!臣妾怀的明明是龙种,每晚侍寝的也是皇上,为什么每个人,就连冰夏都要说臣妾与傲旬大人做出苟且之事??!!为什么啊——!!!”
鱼幼薇终于回过神来,并且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走到宸妃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可皇上还在昏迷之中,并没有苏醒过啊,宸妃娘娘是怎么侍寝的呢?”
“我不知道不知道!”宸妃抱着脑袋猛地摇起头来,“和我同床共枕的就是皇上!是皇上!我怎么可能会认错呢!!而且皇上还说我前年做的桂花糕很好吃,让他怀念至今!!怎么可能是别人?!!”
“好好好……是皇上是皇上……”鱼幼薇不忍再看下去,只好轻声哄劝道,哪想到这一句肯定让宸妃哭得更加惨烈了,她正愁着不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哭声突然停止,宸妃瘫软的身体被即墨疏离接住并小心翼翼地放到了稻草上。
“她是一个孕妇欸,这你也忍心?”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对宸妃施行了点穴大法。
“她这样哭只会动了胎气,”即墨疏离站起身,牵起她的手就往外走,“走吧。”
“去哪里?”鱼幼薇被动地跟着走出牢房,“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你就把宸妃点晕了,现在又要走,还想查个水落石出么你?你倒是说话呀!疏离你……傲旬?”
是的,即墨疏离带她去的,正是关押傲旬的牢房。傲旬在看到鱼幼薇的一刻,两眼是灼灼发光的,可在看见他们相握的双手时,眼神立马暗了下去,然后竟又脸红着转过身去,似乎不想见到她一样。
鱼幼薇被他的反应搅得一头雾水,而即墨疏离则像是看出了端倪,撇下她单独走了进去,和傲旬低声交谈起来,她倒是想进去来着,只是看着傲旬的背影,又想起傲旬对自己的情,当着即墨疏离的面,她竟迈不开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