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疏离收回僵住的手,沉痛地转眼不再去看眼前那一张灵动里透着决绝的小脸,“不行……不能出宫……”
鱼幼薇耸耸肩轻松地笑了笑,仿佛早就知道答案一样,“不行那就算了,今天是公孙雪凝的生日,殿下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吃顿晚饭好了,我去烧饭。”
鱼幼薇耸耸肩轻松地笑了笑,仿佛早就知道答案一样,“不行那就算了,今天是公孙雪凝的生日,殿下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吃顿晚饭好了,我去烧饭。”
“不用了,我已吩咐御膳房准备,晚膳即刻便送到。”即墨疏离拖住一只转身就要离开的小手,声音是沉沉的哀凉。
“不,我要自己做。”鱼幼薇又是猛地抽开手,尔后微笑着道。
即墨疏离沉痛地看着她不带一丝留恋地转身走开,手僵在半空中溢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迈开步子也随着她走向后院。
只见后院菜田中,鱼幼薇卷起袖子正在弯腰摘菜,手上已经捧了满满一捆的青菜,在看见他走来之后,直起身子用沾了些泥土的小手在脸上抹了抹,便跨出菜田径直朝厨房走去。
鱼幼薇见他又是跟进了厨房,嘴里咕哝几句就洗菜去了。这男人到底想干什么?和骊妃处心积虑这么久,杀掉公孙覆又成功挤走即墨沧海,终于权霸朝纲了却回头来怜悯她这个小小的棋子么?
刚刚那番话说得好像他对她有多么不舍似的,只是现在的她已经再也不会相信这个腹黑的男人,相信那些低俗的谎言了。
正暗暗咒骂着,突然看见木盆里多出了一双手,一双曾经带给她无数悸动和快慰的手,在浅浅的水中润白的有些刺眼,在不小心与他触碰到的时候,鱼幼薇悚地站起来迅速捞起所有青菜,放在砧板上边剁边说道,“殿下还是出去吧,厨房不是殿下该来的地方,殿下甚至连这罄苏宫都不应该来。”
说着又走到灶台后面生起火来,“不对哦,差点忘了殿下经常要来罄苏宫缅怀的,倒是我在这里碍了殿下,要不把我放到怡然观去得了,这样殿下也就眼不见心不烦了。咳……咳咳……”
还没唠叨完呢,鱼幼薇就被陡然窜出的一股烟呛的直咳起来,即墨疏离眉头一紧,急忙拉她起身,看着她呛得直流泪的双眼和熏得更脏了一些的小脸,轻轻叹了一口气,“还是我来吧。”
鱼幼薇咧着嘴揉揉眼睛,见他生起火来那娴熟的样子也就没再说什么,撇撇嘴之后就炒菜去了。
一盘青菜就着早上留下来的包子,两人就这样吃了一顿全世界最寒酸的生日宴,鱼幼薇摸摸肚皮咂咂嘴,“好了,咱俩也算是好聚好散了。”
即墨疏离抿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从袖口掏出一个东西放在桌子上,以两指轻轻按住推到她面前,“小薇,今天我把这个送还给你,祝你生日快乐。”
鱼幼薇垂眼一看,不禁心头一颤,那是她在海澜城沙滩上送给他的那枚贝壳,没想到他还保存着,还保存得这么好……
鱼幼薇忽地就笑了,连这个都还给她了,不是决裂诀别绝情,那会是什么?她拿起贝壳看了看,然后忍住鼻尖的酸涩笑着说道,“谢谢……”
曾经的美好,真的要再见了……
冷宫就是清静,除了天上偶尔飞过的几只燕雀和门口侍卫寥寥的对话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的打扰,鱼幼薇就这样心如止水地过一天是一天,也开始俗气地在床头刻起正字来。离回家还有四年时间,真不知道这得要多少个正字啊!
每天就是无聊地浇浇菜,除除草,剪剪花枝,心情好的时候还会练练字,昨天在书架上还无意发现了大悲咒,花了一下午时间去研读,静心之余竟也感慨自己的生活真是比尼姑还尼姑了。
只是奇怪为什么米缸里的米永远不会少,水缸里的水也永远用不完?有天她特地只留下半缸水,她就不信邪了!结果第二天起来一看,水缸又是满上了,相同情况的还有柴火,每天总会有新劈好的干柴整整齐齐码在灶边,这让她不由得想起了那个神秘的身影。
这天,鱼幼薇正在前院里拿着大剪子有一下没一下地理着花枝,突然听见宫外一阵喧闹,不一会儿大门就吱地一声打开了,随之传来的还有一声尖细作呕的声音,“连太子妃都敢阻拦,回头让太子殿下把你们一个个全砍了!”
鱼幼薇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拿着大剪子的手颤抖了几下之后,果然就看见骊妃一手扶着腰一手搭着海公公走了进来,清丽的脸上明显透着苍白,看来真是害喜害得不轻,于是她又不由自主瞟向了骊妃微微隆起的小腹,那是即墨疏离的孩子,而她也终于成为太子妃了,心头猛地钝痛。
骊妃瞟了瞟鱼幼薇手中的剪子,勾起嘴角阴噬一笑,倒是海公公先大声叫了起来,“王妃这是何意?!快把剪子放下!可别伤了殿下的龙裔!”
鱼幼薇舒开眉头也对着骊妃笑了笑,然后转眼看向海公公翘起鼻孔,“放什么放?!我才不像你们丧尽天良作尽伤天害理之事!”
“你!!!”海公公顿时气得七窍冒烟,瞪大的眼睛在接到骊妃的一瞥之后又是缩了回去,阴阳怪气地说道,“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安王妃疯的如此口不择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