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优美的海边小城,温暖舒适的宾馆客房,男装的少女静静地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已经昏睡一天一夜,而坐在沙发上的眼镜青年一直守着她。
“呐,鹏,你不该对朱雀那么苛刻。”那是老师第一次因为一个学员责备他。
“我没有,我全部一视同仁。”
“可女孩子的身体无论承认与否,还是比男孩子脆弱不少。”
“您,您说什么?”
“朱雀,女孩子哟。”
“怎么可能?飞鸟不是……”
“是,按规定,飞鸟必须是男孩子,但她是不一样的,她不仅仅是飞鸟,她是公主。”
“公主?您是说……”聪明如鹏,幡然醒悟。
“嘘,心里知道就行,不必说出来……噢,我先声明,我可没有走后门的意思,只是女孩毕竟不比男孩,有些时候,是绝对不能一视同仁,要是真把人家累出毛病,影响一辈子的幸福,鹏,那你可就是大罪人喽。”
朱雀,原来是小主人……
“鹏学长!”一声唤打断了眼镜青年的回忆,苏醒的朱雀坐在床上,有些懵懂地看着他,似乎还没有完全恢复神智。
“你醒了,感觉怎样?”鹏走过去,把一个靠枕倚在她身后,想让她靠在上面,可突然想起什么的朱雀,猛的抓住了他的手臂,急切询问:“鹏学长,枭呢?枭在哪?”
“总主已经把他交给极乐天堂。”
“为什么?”朱雀愤怒地揪住鹏的衣衫,责吼:“你明明是救他的,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混蛋!”猛一用力,推开鹏,跳下床,往外就跑。
鹏速度更快,疾步上前,跪伏在地,请罪道:“非常抱歉,但如果我不这样做,老师就没命了……”
“你说什么?”一听这话,朱雀顿时愣在那。
“在你劫走枭后,老师成为黑胡子的人质,然后……这是极乐天堂送来的光盘,你自己看吧。”鹏起身,把光盘放入电脑……血淋淋,惨不忍睹的画面映入眼帘,“怎么会这样?这不是真的,呜……老师……求求你,快闭掉,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呜……”朱雀也瘫在地上,失声痛哭。
鹏再次跪下请罪,“枭至少还有活路,可老师只有一死,所以,对不起,如果你恨我,杀了我也无所谓。”
“……鹏学长……呜呜……”双手抓住鹏,哭的越发凶起来,而镜片后的双眸也是泪光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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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都某医院特护病房,被噩梦惊醒的飞扬坐起身,屋内没人,护理他的雷那趁他睡觉时,找医生研究伤情。抬手想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却看见手腕上缠裹着厚厚的绷带,脸上闪过一丝哀绝,却又不甘的握了握手指,看见床头桌上的苹果,于是伸出手,试着去抓……
“啪嗒”苹果从他无法握紧的手指中掉落,在地上骨碌着,正好滚到进屋人的脚边。
朱雀看了看地下的苹果,又看了看床上的病人,泪水夺眶而出,哽咽在喉,连“老师”二字都发不出声。
“小朱雀回来了,别哭,没事的,是我太心急,过些日子……”
“老师……”扑到床前,哇的黄河决口。
飞扬心疼地抚摸着朱雀的头,叹息道:“对不起,我这个老师太没用。”
“不,不是的,是,是我们对不起老师,我们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对不起……”
“老师,”鹏亦走过来道歉:“请原谅我自作主张,但我没有办法让自己眼看着您……”
“我知道……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没让小那看到我的惨样,不然,即使在医院看到治疗后的我,她也哭的不行,到现在两只眼睛还象兔子似的呢。你们一会看到她的时候,千万别说她的眼睛啊。”
“……扬……”雷那已经站在门口,听到了方才的话,脸是装出来的气,心是满满的疼。
“啊,小那,你回来了,手里的花真漂亮。”飞扬一脸讨好的笑。
雷那把花插入瓶中,与朱雀,鹏打了招呼。有那么片刻,大家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压抑。“朱雀,”飞扬突兀地开口:“你是不是想二次救人。”
“嗯。”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绝无可能,趁早死了这条心。”飞扬用了他很少用的强硬语气。
“为什么?”朱雀竖起眉毛。
“那个人很厉害。”飞扬表情严肃而认真。
“那个人,您是说……”鹏似乎有所了解。
“横星无巨,极乐天堂幕后老大。那个人就是魔鬼,我们不是他的对手。”飞扬说。
“什么魔鬼不魔鬼,我才不怕他呢!”朱雀不服气地叫嚷:“我要杀了他,为老师报仇,把枭救出来。”
“其实,”飞扬的语气和缓了一些:“你不需要去救枭。我的意思是,即便枭现在站在你面前,他也不会回来。”
“为什么?”不只是朱雀,鹏与雷那也不解。
“知道什么才是最残忍的事情吗?不是自己被杀,而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重要的人在自己面前被杀。自己无论多么痛苦,多么不堪,只要一想到她还幸福平安地活着,心里就无限安慰,也就会拼命支撑着自己活下去。朱雀,枭现在就是这样。”
“在临行前,他给我留下信,让我不要去找他,还说他不会再见我……”
“那就按照他的话去做吧。”
“怎么可能,没有了他,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宁愿和他一块死。”
“那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只有活着,一切才有可能。枭,应该也是这样认为的吧。”深邃的目光越过朱雀,投向窗外,仿佛在眺望一个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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鹏把魔魇修复好交给老师,可飞扬废掉的手脚已经无法完全启动魔魇的威力。咕喽关闭机械装置,以飞扬的意识重新苏醒。现在飞扬只能给他四分能力,那种能力大概连自保都办不到。正因如此,飞扬决定拆除咕喽的的机械装置,因为机械装置一旦启动,必须靠飞扬的意识才能苏醒,如果这次飞扬真的死了,咕喽就永远变成了机器。
“扬,器械装置在关键时刻很管用,特别是对现在的你,你应该在这方面更加完善才对。”咕喽反对拆除。
“这个我知道,所以,我需要咕喽的能力。”飞扬说。
咕喽一脸问号。
“咕喽,你没有发现,你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你正在脱离木偶或者机器,成为一个有灵魂的生命体。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你将不再需要我的意识和指令,完全可以自己行动,而机械装置对你是一种危险。”
“扬……如果你认为这样好就这样,我只要保护扬,怎样都无所谓。”
抚摸着黑礼帽的猴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咕喽……”
朱雀和鹏没有回学园,他们住在市区百鸟公园附近的一所公寓。受老师嘱托,鹏死死看住朱雀,以免她不计后果,采取危险行动。朱雀是很不甘心,但她也考虑老师的话,在反复思量后,认为自己单枪匹马,很可能是作死,倒不如去求老爸帮忙。
尽管父女俩一年到头见不上两次面,彼此间却没有那种生分的感觉。“老爸……”朱雀嘻嘻凑上前。
“你还有胆子来见我。”啸腾绷着面孔。
“你不我老爸嘛,虎毒不食子,你还能打死我呀。”
“如果你是来请罪的,你可以走了,我没有时间搭理你。”
“老爸,你得救枭,”见老爸没理睬,又提高嗓门喊了一句:你得把老公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