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路的树荫下,一辆白色奇瑞轿车缓缓行驶着。车内,柔和的轻音乐令人心旷神怡,一脸幸福的岳妍正随着旋律轻声哼唱。此刻,她正驱车前往刚刚进修归来的闺蜜杜雨家,为自己的婚礼派送请柬。
还没等一曲终了,包内的手机响了。岳妍松开了脚下的油门,从包里翻出手机,划开屏锁,按下了接听键。
“阿妍吗?真不好意思,你现在出门了吗?”电话那头正是自己的闺蜜杜雨。
“本宫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别催啊,告诉你,本宫可是马路新秀急刹天后,要是路上出了什么差池,定会赐你‘一丈红’……”
“哎呀,妍姐姐您可别吓唬妹妹,哀家哪敢催您呀,这不是有急事要赶着出门嘛,哀家科里的同事临时有事,上了折子求哀家去顶班,还不是怕姐姐您白跑一趟不是,要不然就请姐姐把请柬从哀家宫门门缝里塞进去?唉,不是哀家说姐姐您,咱俩这交情,还用得着送请柬吗?浪费!姐姐大婚哀家敢不赏脸吗?”
“呵呵,礼数还是要到的嘛,门缝里塞?不行不行,怎么能从门缝里塞呢?本宫这里还有一小盒囍糖要赏赐于你,要不然本宫送到你医院来吧!”
“好吧,送过来也是极好的,就准了你吧。哀家就在医院等着你,不用着急,慢慢来……”
“好,你消好毒等着本宫……”
“呵呵呵呵,你好坏哦!不许调皮哦……”
挂了电话,岳妍恍眼看见一个黑影正向自己的车前靠近,吓得她连忙一脚急刹,万幸车速不快,车稳稳地停住了。
岳妍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只差20公分,只差20公分就撞上了。
那个黑影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眼见车稳稳停住,先是一愣,接着突然跃起趴到轿车的引擎盖上,夸张地大喊了一声“哎哟”,又缓缓翻了个身,滚落到地上。
坐在车内的岳妍一看便知是遇上碰瓷党了,她并没有惊慌失措,反而被眼前这个碰瓷党的拙劣演技搞得有些想笑。她关上车窗,锁上车门左右四顾,确定这个碰瓷党没有同伙后,拿起电话拨通了未婚夫的号码。
“砖头,我遇着碰瓷的了,你快过来。”
“什么?!在哪里?”电话那头的未婚夫砖头很是紧张,“别慌,我马上过来,你在哪里?”
“我没慌,就是想笑,我在和平路……”
“好好好,我马上就到,呃……你开着谁的车?”
“你的。”
“哦,那就不用怕了,我的车上装着行车记录仪,你不要下车,把车窗关上,打122报警,我马上过来……”
“窗子我已经关上了,你赶紧过来吧!”
“好好好,我现在马上打车过来,你等着,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岳妍把变速杆挂到空档,也不敢熄火,果断拿起手机按下了122,但她最终没有按下拨号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许能把这个碰瓷党吓走呢。
“嘀!嘀!嘀!”岳妍狠狠地按了几下喇叭,大声喊道:“喂!大侠,知道什么叫行车记录仪吗?!”
“有行车纪录仪啊?早说嘛!”在地上躺着呻吟了好一会儿的碰瓷男子一骨碌爬起,走到岳妍窗前,“哟!还是美女啊!留个电话号码吧!”
岳妍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如此厚颜无耻,脱口骂道:“留你妹!”
那碰瓷党被骂也不以为忤,脸上还是无赖的笑脸:“留你妹的也行!”
“滚开!”岳妍挂上一档,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这个土贼!岳妍在心里狠狠地骂着,有手有脚,干什么不好?碰瓷!早晚一天撞死你!还敢惹女司机,你没见网上碰瓷的被女司机压死了吗?!
驶出和平路,确认碰瓷者没有跟来后,岳妍缓缓将车停在路边,又拨通了砖头的电话。
“喂,砖头,你不用过来了,我告诉他有行车纪录仪,那个碰瓷的自己爬起来了,现在我不在和平路了……”
“哦,哦,哦,这就好,这就好,吓着没有?”
“没有。对了,早上小敏打来电话,说是下午叫我们约着鸟头一起去她们家吃晚饭,大头亲自下厨。下午下班你叫上鸟头就直接过去吧,我自己开车过去。”
“好好好,下午在大头家见。”
正风急火燎乘出租车赶来的砖头总算松了一口气,对司机说:“师傅,不好意思,麻烦你送我回去,事情解决了。”
为了使师傅不那么心烦,砖头告诉师傅未婚妻遇上碰瓷的了,本想赶着去处理,但现在问题已经圆满解决了。
一听说碰瓷,师傅比砖头还要激动,竟破口大骂,说什么遇上这种人就应该直接撞死,省得祸害人间云云。最后还大发感慨,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连保山这种小地方也出碰瓷的了,什么世道?!
砖头闻言却是苦笑,是呀,什么世道?
那个碰瓷者叫阿放,是个标准的市井无赖,平日里尽干些坑蒙拐骗偷鸡摸狗的勾当,虽然出道也有些日子了,在业内却混得很失败,也就是个每天只能糊弄两个买菜钱的主。早上与岳妍碰瓷无果后,便离开了和平路,跑到两条街外的一家早点铺买了一碗热腾腾的稀豆粉米线。洁白的米线上舀上两勺金黄色的稀豆粉,打上一勺红油肉臊子,放上花生面和姜末,再洒上芫荽,在他眼里,没有比这更美味的东西了。
搅拌开来,阿放风卷残云般将米线扒光,顷刻间就将碗身在舔得光彩照人。而临桌比他先坐下的一位老者,碗里的米线还没有拌匀呢。
那位老者不知是对阿放消灭米线的速度有些惊讶,还是对他的吃相不屑,无意间多看了阿放一眼。
“看什么看?是不是没有见过帅哥?!”阿放站起身擦了擦了嘴,走到老者面前,学着电影《功夫》里包租婆吓唬小混混的动作比划起来,他紧握拳头又猛的松开,那反复拿捏着的大力金刚指仿佛随时可以将老者的骨头捏碎。
老者显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悦,继续优雅地拌着碗里的米线。心想,吃碗米线还能免费欣赏猴拳,不错啊,攒劲儿!呃,现在有个时髦的词叫什么来着了?噢,给力!
出门溜达了一圈,狗熊把摩托车停在了保岫路上的一家早点铺外,上前要了一碗清汤饵丝,小心翼翼地端进了屋里。
“熊哥,这么巧?过来这边坐……”一个骨瘦如柴的男子热情地和狗熊打着招呼。
“嗯。”狗熊敷衍的点了点头,却没有坐到这男子身边,而是挑了另一张桌子背对着他坐下了。
那瘦子雅号“虱子”,人如其名,一个光头上的虱子,一个只要人提起就会感叹怎么还没死的四号鬼(毒品瘾君子)。狗熊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类人,要不是他有点背景,鬼才愿意搭理他。
眼见热脸贴上了冷屁股,虱子也不以为意,一边吸溜着碗里的米线,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靠门口桌边坐着吃早点的一对夫妇。
不一会儿,虱子放下了筷子,站起身来和狗熊告别:“熊哥,你在后慢用啊!”
“嗯。”狗熊冷冷地点了点头,都没用正眼瞧他。
虱子走过那对夫妇桌前,“无意”间撞了坐在走道边的妻子一下,道了声对不起后,从容地走出了早点铺。
这一切都被狗熊看在眼里,就在虱子与女人相撞的那一瞬间,虱子闪电般地从那女人身上偷走了一个用手帕包着的方形小裹。手帕里包的显然是钱,那厚度,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眼睁睁看着虱子得手离去,狗熊没有声张,更没有制止,这跟怯懦和冷血无关,因为狗熊也是个贼。已经进了别人嘴里的吃食,是不能让人吐出来的。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坏了规矩还怎么在道上混?不过狗熊挺可怜那对夫妇的,他们的衣着和口音,应该是山区的农民,兜里被偷走的钱,说不定还是人家的救命钱,要不怎么包得这么严实。虱子怕是一早就盯上这对夫妇了,这个狗杂碎心也够黑的,对这种穷人也下得了手,将来肯定生儿子没**儿,如果他能生儿子的话。
狗熊慢慢地挑着饵丝,没有想离开的意思。他知道,在这对夫妇没有发现被偷之前,自己是不能离开的,否则有可能会被误当成是他下的手,还是再等一等吧。
没让狗熊等太久,那女人就尖叫起来:“啊!钱不见了!刚刚买米线还在!啊!刚刚那个人,他撞了我一下……”男人犹如五雷轰顶,撂下碗就冲出门追了去,留下号啕大哭的女人和几个呆若木鸡的食客。
狗熊不忍听那女人的哭声,站起身来,用怜悯的目光看了那女人一眼,径直向门口走去。就在与女人身体相错的那一瞬,一只脚却被那女人跪在地上死死地抱住了。
女人哀求道:“大哥,求求你把我的钱找回来……”
“我没偷你的钱,不信你搜我的身啊……”狗熊准备离开的时候,会出现的状况他都想到了,也想好了怎么应对,可没想到那女人会来这一出。
“我知道,大哥,你是好人,钱不是你偷的,是刚才撞我的那个,他跟你打过招呼,你认得他的,你认得他的……就是他偷走了我的钱,那是我儿子救命的钱啊,好不容易才借来的,我儿子马上就要动手术了……”
“放开我!老子不认识他!”
“你认得的,你认得的,大哥,你认得的,大哥,我求你了!我儿子马上就要动手术了,钱不够医院会撵我们走,我儿子就不能做手术了,他还小啊……大哥,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呀!”
“你放开我!说了老子不认识他!”狗熊有点恼了,咬牙切齿道:“放开!你放不放开……?!”
女人停止了哭号,绝望地松开了双手,泪水却不停地从眼眶中涌出。
顺了顺裤管,狗熊一咬牙,抬脚走出了早点铺。那女人跟着他跪行到门口,又大声喊了一声:“大哥!”
狗熊心一软,回头看了女人一眼,那女人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双眸中没有怨恨,却尽是绝望,那种哀之心死的绝望。突然,那女人毫无征兆的“梆梆梆”在地上磕起响头来,殷红的鲜血霎时从额头上渗出。
狗熊哪敢再看此情此景,三步并做两步匆匆向自己的摩托车走去。跨上摩托车,眼前挥之不去的却是那女人的绝望眼神和头上那殷红鲜血。他抹了一把光头,把心一横下了摩托,返回早点铺,扶起还跪在地上磕头的女人说:“你要是信我,就在这里等着,我帮你把钱追回来!”说完,他转身掏出手机拨通了搭档阿放的电话。
此时的阿放还在那拌着米线的老者面前耍着猴拳,兜里的突然电话响起,小吓了一跳,手忙脚乱掏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喂,啊,熊哥啊,什么事?”
“阿放,知不知道虱子吃的四号(海洛英)是跟谁买的?”已经跨上摩托车的狗熊问。
“跟柿子买啊,怎么了?熊哥,那个土贼现在吃的怕是****,现在流行这个,好多人……”
“不要恁多废话!他们在什么地方交易?”
“应该是在柿子的铺子上吧,熊哥,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你少管!”挂了电话,狗熊发动了摩托,油门一轰疾驰而去。
“喂,喂,熊哥,出什么事了?……”电话那头的阿放被弄得一头雾水,直觉告诉他狗熊这回怕是要闯什么祸事了,他撇下还在拌米线的老者,撒腿就往柿子的铺子跑去。
狗熊带着复杂的心情行驶在路上,他实在搞不懂柿子怎么会堕落成为一个毒贩呢?几年前自己和他还是亲密的搭档,狗熊负责盗窃,柿子负责销赃,合作得十分愉快。自从柿子搭上红中那个毒犯贩起了毒,狗熊就再也没联系过柿子,即使与他偶遇也没给过好脸色。
对于毒贩,狗熊可谓有着刻骨的仇恨,因为他的父亲就是吸毒过量致死的。而他之所以沦落为一个小偷,完全就是让毒品给害的。在他还在上小学的时候,本是老实巴交的父亲不知怎么就沾上了毒品,之后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变得自私残暴,为了吸毒什么事都能干,经常为卖家里的东西对自己和母亲大打出手,卖光了家里的东西不说,还抢了母亲治病的救命钱,母亲最终不治,而父亲也在一次海吸后倒毙在了街边。狗熊永远忘不了父亲死时那骨瘦如柴的身躯,他痛恨那些拉父亲下水最终害死父亲的毒贩,在他的世界里,毒犯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哪怕你是曾经的亲密战友,同生共死的兄弟。
当狗熊出现在柿子的工艺品小店时,正在捣鼓着木雕的柿子吃了一惊,他来不及揣测狗熊的来意,满脸推笑道:“呦!熊哥,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来来来,快请坐……”
狗熊没有理他,大大咧咧走到桌边抽出一把椅子坐下,翻开桌上一只杯子,自顾自地斟满茶,“滋”的喝上了。
柿子有些尴尬,上前抽出一把在椅子坐在狗熊身边,用讨好的口气说:“我说熊哥,你跟兄弟生分了啊,可是有好些年头没光顾兄弟的店子了,想当年,我们合作得多愉快啊,道上公认的黄金搭档啊!”
“谁让你干那要人命的勾当了?”狗熊板着脸问:“知不知道我爹就是吃那玩意死的?”
柿子尴尬地抓着头说:“这事我听你说过……”
“知道你还干?!”
“咳!兄弟这不是生活所迫嘛!呃,这事就不提了。对了熊哥,今天来兄弟这儿有什么事吗?有事您说话,只要帮得上忙,包在兄弟身上!”
狗熊白了他一眼,冷冷道:“老子是来找虱子的!”
“哦哦哦,熊哥,难道是虱子这个不长眼的东西吃了熊心……呃……吃了豹子胆偷到你头上了?”
“等会儿你别多事啊!”狗熊指着柿子的鼻子说:“我警告你,我和虱子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惹毛了我连你一起收拾!”
“不敢,不敢。不过熊哥,这个土贼可不能随便得罪,他可是……”
“嘘!”狗熊做了禁声的手势,像是听见了什么。果然,虱子探头探脑地进来了。
“柿子哥……咦,熊哥?这么巧,怎么你也在这儿啊?呃,柿子哥,你的货还有几口?我全要了……”
“慢着!虱子,把你今天偷那个女人的钱给老子送回去!要不然,哼!”狗熊站起身来,卷起袖子,上前一把揪住了虱子的领子。
虱子懵了,“什么情况?熊哥?你家亲戚!?”
“跟老子毛关系也没有!”
“没关系你管恁宽干什么?奇了怪了,山上菌子恁么多,谁找着就是谁的,老子找着的菌子就是老子的,你眼红什么?再说了,到手的菌子也栽不回去了啊,柿子哥你说是不是?”
柿子听出了由头,插嘴道:“熊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狗熊转头威胁道:“柿子你少啰嗦,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信不信老子连你一起收拾?”
“好好好!老子不管,老子不管!”干这一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也不能得罪,柿子深谙此道。但眼下毕竟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不主持公道好像也说不过去,于是他站起身来附耳对狗熊轻声说:“熊哥,你可要想好了呀!黑吃黑,大忌呀!知道这个杂碎是谁的外甥吗?”他拍了拍狗熊的肩膀,“好自为之吧!别怪兄弟没有提醒你。”
被揪着领子的虱子慌了:“哎……熊哥,这不合规矩啊!哎……柿子哥您说句话呀……”
“什么规矩不规矩,老子只知道你偷了人家孩子的救命钱,人家还等着救命呢,你连这种钱也偷,生儿子没有**呢,你懂不懂?!”
“你******装什么蝙蝠侠!”虱子暴发了,“你****的也是个贼!人家的孩子等着救命,老子难受的时候谁管老子的死活!”
“做贼也要有底线,你连人家的救命钱也偷,就是猪狗不如!我再说一遍——生儿子没有**呢……”身材魁梧的狗熊将瘦小的虱子反转了半圈,提拎着他靠着墙,厉声问道:“你给不给我?!”
“狗熊!你****的知道不知道老子的舅舅是谁?!老子的舅舅是沙陀爷!你把老子惹毛了我让我舅舅捏死你!你放开,你放不放开?你现在放开什么事都没有……”
“今天就是玉皇大帝来老子也不怕了,你给不给?!”
“不给!老子凭什么给你!”
“好,你不拿老子帮你拿……”狗熊腾出一只手来,在虱子身上到处摸起来,终于在他裤裆里搜出了那个小裹。
“你这土贼怎么这么变态?藏在那种地方,你特么有没有艾滋病啊?老子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狗熊顺手拿那个小裹打了虱子脑袋一下,松开了另一只手。
眼见熟果子让别人摘了却无力反抗,虱子咬牙切齿地威胁道:“你给老子记好啊……”
“你给老子记好了!”狗熊接过虱子的话茬,将小裹揣进上衣兜里,“做人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啥?你断了我的后路还要我留后路?虱子真是愤怒到了极点,用恶毒的眼神瞪着狗熊冷冷道:“是呀!要留条后路……”
不管虱子恶毒的眼神,狗熊转身捋了捋衣服,也没跟柿子告别,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出了小店。
望着狗熊离去的背景,柿子只有轻叹摇头,他实在搞不懂这个当年有情有意的搭档怎么就沦落为一个没有技术含量的强盗呢?简直龌龊到了恶心人的地步。幸亏和这个人分道扬镳了,要不然指不定他会干出什么事来呢,看来这个家伙以后要提防着些。
走出小店的狗熊跨上了摩托,狠踩了一脚发动杆,持上档一轰油门,调头向早点铺驶去。没走多远就遇上了气喘吁吁赶来的阿放。
“熊哥,你果然在这里,”阿放上气不接下气的问:“出……出什么事了?”
“上车再说。”狗熊停下了摩托,让阿放坐了上来。
在车上,狗熊大致将此事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听得阿放也是不求甚解,挖苦道:“今儿日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灰太狼为喜羊羊把斋了嘛!熊哥,这不是你的风格啊,我们也是贼啊!”
“做贼也要有底线,不能偷穷人的救命钱,生儿子不有**儿呢!”
“是是是,你老人家是活菩萨,”阿放叹了一口气:“这么多人你不惹,偏偏惹虱子这个烂四号鬼。拿伟哥当钙片吃,你缺心眼儿啊?你呀,你就等着沙陀爷来感谢你吧!”
狗熊没有理会阿放的冷嘲热讽,按着油门一路驶回了早点铺。
早点铺门外站着的女人本对此不抱希望,远远就见狗熊返来,真是大喜过望,泪眼迷蒙的她抛下丈夫大步向摩托跑去,不等狗熊把车停稳,“扑通”一声跪下就磕头,一激动,本来已擦拭见干的额头上又渗出了鲜血。
殷红的鲜血看得狗熊肉瘆,他掏出小裹递给紧随女人赶来的男人:“赶紧领她去包扎一下,包扎一下!拿着钱赶快回去招呼孩子去……以后出门多长一点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