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子见梓木仍张符箓过来时,并没有担心,他身上的这个木属性护罩,防护力惊人,普通的攻击根本就不放进眼里。
而且他也不相信其身上会有什么大威力的符箓,顶多就是初级中阶的罢了。
因此仍不在意的继续往前走,并把袋子口打开了,似乎要放什么出来。
可当他意外的被黄色光罩困在了原地,并认出了“土牢术”后,络腮胡子才神情微变,感到事情有些不妙。
这时,从他的口袋内,蹿出了一条长着一对紫色肉翅的碧绿色怪蛇。此蛇一出现,就立即“呱呱”的怪叫了几声,暴躁的往黄色光罩上不停的撞击,把光罩撞得不停的颤抖,力气仿佛不小。
络腮胡子见此,心里微喜,又摘下了另一个袋子,要再放出另一只灵兽来,好合力击碎土牢。他相信不用花太多的时间,他就可脱困而出!
到时,一定把对方的肋骨一根根抽出来,以泄心头之恨。
梓木根本没有理会被困住的敌人,而身形一闪,冲向了天阙堡的那人。其身法之快,令他一路上若隐若现,甚至还带出了一连串的幻影出来,显得鬼魅之极。
同时,他的手往腰间的储物袋上轻轻一拍,原本的“金蚨子母刃”突然换成了另外一样不大的法器,并紧紧握在了手上。
此时,天阙堡的那人终于从美梦中醒来,一眼就看见了如此诡异的景象,不由得脸色大变,急忙往后倒退起来,并一翻手掌,一张符纸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这时,梓木离他至少还有八九丈的距离,这让他心中一宽,因为有足够的时间施展符箓了。
可是,还没等他用灵力激发起符箓,就惊讶的看见,冲过来的梓木,突然冲他神秘的一笑,接着一只手冲着他轻轻的一挥,动作就如同熟人间打招呼一样的暇意。与此同时,他也感到了脖子上微微一痒,似乎有蚊虫叮咬了一口。
天阙堡之人一怔,尚未明白对方的用意时,就一阵的天旋地转,接着两眼一黑,人事不知了。
“严兄弟!”
站在另一侧的灵兽山络腮胡子,两眼圆睁,可把这一切都看得分明,不禁失声叫了出来。
他亲眼见到,梓木冲到好友数丈远的距离时,只是把手轻轻一挥,多年的至交就头颅一歪,人头咕碌碌的滚落到了地上,人首两分了。无头身子却继续后退了几步,才栽倒在了地上,呼呼的喷着数尺高的血泉。
络腮胡子,感到自己手足冰凉,背后寒气直冒。
对方杀死好友的手段,太妖异了!怎么隔空就把人杀了,他可看的很清楚,对方可真的一点法术都没用。
“小子,等我出去,我要把你千刀万剐!”虽然感到了丝丝的冷汗从额上渗出,充满了兔死狐悲之感,可络腮胡子为了给自己壮胆,还是装出了凶神恶煞的样子,硬着头皮死撑着。
可实际上,他内心早已决定,只要一挣出土牢术,就立即远遁而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
眼前的小子太邪门了,不但有高阶的土牢术符箓,还能杀人于无形,实在不好对付!为好友报仇固然重要,但自己的小命似乎更加着紧!
看似凶恶的络腮胡子,竟是个胆小如鼠,欺软怕硬的家伙!这还真让人大出意料啊!
梓木当然不知对方的想法,他只见到,对方又放出了一只穿山甲一样的野兽,和那只怪蛇一起猛攻着黄色光罩。而他本人也祭出一对铁棒样的法器,协助两只怪兽一同猛砸向光罩,让光罩忽亮忽暗的闪烁个不停。
看来土牢术,坚持不了多久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梓木,当即取出了符宝“金光砖”,单手托送到了眼前,用双目死死盯着,凝神要驱动它。用别的普通法器,梓木实在不放心!对方毕竟是跟自己一样的法力是个高手,如果一棒子无法打死,等他脱困后可就有大麻烦了!他可至今记得和“陆师兄”那一战的辛苦,“陆师兄”当时也只不过跟自己差不多啊!
虽说,他现在出其不意的用透明丝线干掉了一个同样法力的家伙,可这并不代表着已有防备的络腮胡子,也会让他如此轻易的得手!
土牢术下的络腮胡子,看到了梓木手托符宝的奇怪举动,心里紧张起来,一对黑色的铁棒催使的更加急了!可“土牢术”的黄色光罩,实在是厉害了!即使已变形和黯淡的极为可危,可仍坚强的保持着完整性!让络腮胡子,几乎气的要吐血了!
这时,他突然感动一股惊人的灵气,从梓木那边冲天而起,不禁动作一缓,抬首望去。
只见,梓木的手上金光大放,一个金光灿灿的长方形物体慢慢升起,漂浮在了半空中。而冲天的灵气就是从此物上传来的!
“符宝”
络腮胡子,脸色大变,恐惧的叫了起来。他竟然看出了金光砖的来历。
可是他不知道,梓木这时也脸色苍白,一脸的惊恐。因为漂浮着那个物体,正拼命的抽取他体内的法力,源源不断,连绵不绝,根本就无法停下,大有不把梓木吸成人干而不罢休的架势。
暗暗叫苦的梓木,一边苦挨着,一边咒骂卖此物给他的万宝阁,“这哪里是什么符宝,分明是个要命的吸血鬼!”不过,当全身法力被抽取了三分之一时,符宝终于停止了疯狂举动,变得平静下来,控制权再次回到了梓木的手中。
这时,梓木一点都没犹豫,用手一指,那金光砖符宝立即激射出去,直奔向了还困在土牢术中的络腮胡子,让其惊得脸色如土,魂飞魄散。
金砖迎风见长,眨眼间就变成一间屋子那么大,上面灵气环绕,金光四射,声势实在惊人了。当其到了络腮胡子的头顶时,金砖就如同小山一样,毫不客气的直直拍了下来。
“嘭”
“啊”
一声巨响和络腮胡子的一声惨叫后,整个地面都一阵的剧烈晃动。
梓木又惊又喜,脸上的神情有点奇怪。
难道就这样灭掉了这个的家伙,梓木有些难以置信
他把符宝一收,那金光砖立即恢复了原形,飞回到了梓木的手中,而金砖砸下之处,一个十几丈大,一丈多深的超级大坑出现了!而络腮胡子,和他的灵兽早已成了一团烂泥,分不出你我来了。
真的挂掉了!梓木有些茫然了。如同一拳打出去,软绵绵的丝毫不受力一样。
倒底是络腮胡子太不济事了,还是这“金光砖”威力太大了?梓木一时无法判断出。不过,弄出了这么大的声响,这里不宜久待,这倒是真的!
梓木只茫然了一小会儿,就清醒了过来。他把那两具尸体一毁,就带着意外搜到的五六个储物袋,离开了此地,走出了一线天地段。
再往前走,就应该是一大片的树林,这里也是一个伏击和杀人的好地方,说不定估计进去后,又有什么恶战在等着。在进去前,还是找个地方先歇息一下,恢复下损失的法力,好有能力自保。
当梓木在树林的外围处,找到了颗茂密的大树,跳上去恢复元气的时候,整个禁地中迎来了血色试炼中的第一次杀戮高潮。
各种厉害的角色纷纷露出了獠牙,开始对附近的弱小之人进行了大清洗,越是靠近中心地带的地区,杀戮就越发的频繁和血腥
当然,偶尔有实力相当的“高手”碰在了一起,也会非常默契的视若无睹,擦身而过,现在还不是他们火拼的时候。
说起来,禁地中的各派弟子,大体上可分为三类人!
一类是实力极弱,功法只有十一层甚至十层的人。
他们进入禁地的原因种种不一,要么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是被逼而来,要么是怀有侥幸的心里,打算混水摸鱼,但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何,却都是处于血色试炼的最底层,只能扮演着被别人杀戮的角色。
往往禁地的第一天刚过,除了最机灵和有特殊自保手段的几人外,这类实力太弱的人就会被别人清除的差不多了。
当然像梓木这样,能依仗异宝直接和其他狠角色硬拼之人,可算是个例外!
第二类人,是像络腮胡子这样,法力不弱,但又自视综合实力远不及其他高手,自知得到灵物无望之人。他们不愿和禁地内的顶尖高手拼命,去谋取什么灵药,却把注意打到了第一类和同类的人身上,意图借此良机杀人抢宝,闷声发大财。
这些人在血色试炼的前两天比较活跃,但从第三日起,其中的胜出者会自动在禁地中销声匿迹,不再现身了。
因为他们很清楚,后三天是“高手”间的疯狂对决之日,在此期间碰上的话,他们这些实力中等之人,绝对是死路一条。
当然,其中也有一些自大或对自身实力认识不清之人,会一头撞进争抢灵药的漩涡之中,而落得个尸骨全无的下场。
不过大部分人,还是见机的早,抽身的快,往往是血色试炼中生还最多的一类人。而那些实力强大的人,却纷纷惨死在了前面,这不能不说是个讽刺。
最后一类人则最少了。
他们是金字塔的最顶层,是各派进入禁地的最精锐子弟,是真正被各派上层寄予厚望之人,至于其他的同门,则顶多是引开他派注意的炮灰而已!
这部分精锐,法力深厚,还配有威力惊人的顶级法器!他们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就是击杀其他各派之人,夺取足够多的灵药!
而这第一次大规模杀戮的开始,就是在他们的默契下不约而同进行的,为的就是清除掉想浑水摸鱼的杂鱼类角色,免得被这些人妨碍了手脚,另生枝节出来。
并且,他们对有人早一步进入到了中心区的事实,并不急躁和惊慌。毕竟进的容易,但想带着灵药从中出来的话,那可就难了!
杀戮一直在进行着,但因为梓木离中心区还有一段距离,所以没能波及到正恢复法力的他。
但是其他的弱者,可就没梓木这么走运了,有许多被迫卷入到了杀戮之中,正想要苦苦挣脱出来,好保住一条小命!
而化刀坞的萧二是其中一人。
如今的萧二,脸色苍白,正满脸惧色的望着对面之人,一位背着一柄银色巨剑的赤脚大汉。
就是这人,当着萧二的面,已一连击杀了其他两位聚到一起的化刀坞同门,在大汉的银色巨剑之下,不论是什么样的上品法器和防御护罩,似乎都不堪一击,如同薄纸一般的被一一击破,最后,甚至连人都被劈成了两半。
不过,也正是因为有了其他同门的牵制,见势不妙的萧二立才能趁机溜走,一路落荒而逃。
但可惜的是,大汉似乎没有想要放过他的意思,竟然苦苦追了他数个时辰,终于在这里将他再次的堵上。这让他彻底绝望了!
“如果自裁的话,我可以留你的个全尸!”大汉眼神冷冷的,毫无表情的说道。
“你……你去死吧!”
自知命将不久的萧二,在绝望中,爆发出了拼命的狠劲,一口气将身上仅有的两件上品法器,全都祭了出去。
“愚蠢!”
大汉惜字如金的说道,接着银色巨剑从背上一飞冲天,毫不费力的把两件法器击的粉碎,然后顺势把萧二斩为了两截。
做完这一切后,大汉看也不看萧二的尸体立即扭头就走,一点也没想动对方储物袋的意思。对他来说,只要有银色巨剑这一件法器就足已了!其他的法器宝物反而会令他分心,对他的修行大为不利!
……
同样的,在中心区附近的一处小溪边,一名掩月宗的女弟子,香汗淋淋的指挥着件罗帕样的法器,正苦苦抵挡着两件红光闪闪的飞刀,眼看不济就要抵挡不住了。
“这位化刀坞的师兄,就不能放过小妹一马吗?小妹愿意以身侍候师兄一夜!”
此女在生死关头,终于顾不得羞耻,使出了女人最大的本钱,引诱起了对方。只是能否成功?在见识了对方的手段后,女子心里一点底没有。
“好,你把法器收起来,我答应你!”说话的是一位十八九岁的青衫男子,长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副翩翩美男子的模样。
说完此话,这人就把两柄飞刀定在了半空中,然后面带微笑的望着女子。
掩月宗的女子大喜,急忙向男子抛了两记媚眼,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将罗帕缓缓的降了下来,收落到了手中,然后微胸一挺,就要说些什么。
可惜尚未等她樱唇张开,美男子脸上突然面露杀机,手指猛然一指,两柄红色飞刀立即快若惊雷向下交错一剪,女子便无声息的倒在了地上,鲜血流淌了一地。
“贱人!凭你这样的庸脂俗粉,也想迷惑我寒天涯!”
美男子面带厌恶之色,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尖锐。接着,从腰间掏出了块香喷喷的手帕,细腻的擦了下脸上的灰尘,动作非常的阴柔温婉,如同一名大家闺秀一样。
“该快点赶路了,说不定路上还能碰上几位解解闷呢!”
自言自语后,男子将擦完后的手帕往女子脸上随手一扔,就扭动着腰肢离开了。
……
山林内,一名灵兽山的弟子横尸在地上,附近则站着一名黄衫中年人,他正摇头晃脑的望着天空喃喃自语着什么,身后则有几头凶恶之极的怪兽爬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气息全无!
……
荒山上,一位面目丑陋的绿衫人,正疯狂驱使大群的巨蜂,围攻着几名道装打扮的人。
……
就这样,禁地内强者屠杀弱者的事件,此时比比皆是,梓木虽然没有看到这一切,但也隐隐感到了一丝血腥味在空中浮动着。
但他顾不得追究原委,坐在树冠上一动不动,让体内的法力渐渐充盈了起来。
时间过的很快,禁地内的第一个夜晚已过去了大半。令梓木惊讶的是,此地的黑夜竟和白昼一样的光明大亮,整个天空也始终都是灰蒙蒙的颜色,让人看了有些不太舒服。
当法力恢复的差不多,梓木心中暗喜之时,突然有急促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喘息声,从远处渐渐靠近,似乎有人正向梓木打坐的大树奔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