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就是这些，你听明白了吧？”
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几大口水，赵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给自家二姐解释网络小说的实体出版和改编权，再解释自己想要保证的底线真的很难，说的他口干舌燥喉咙上火，一杯水咕咚咕咚下肚都不顶用。
“嘁！”
不屑的翻了翻白眼，赵倩没好气的说道：“不就是实体版权只接受版税，改编权暂时不考虑嘛……多大点事儿，两句话就说完了，你还跟我嘚啵嘚的说了这么老半天！”
“呃……”
闻言一怔之后，赵路脸上又是一红，忍不住强辩道：“我这不是怕你不知道它的重要性嘛！二姐，这本书我可是很看重的！”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赵路刻意加重了语气。
“好，我明白了。”
看到弟弟一脸郑重的样子，赵倩脸上的不屑之色也渐渐隐去，认真的点了点头道：“如果《天龙八部》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好，一次性卖断确实不划算，不过……版税的标准可是高低不一，据我所知国内的实体书版税一般都是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之间。像你这种新人作者，大社给的都比较少，一般都是百分之五起步的水准，反而是中小出版社会给的比较高一些。”
“中小社？能有多少？”
眨了眨眼睛，赵路有些好奇的问道。
“具体来说，十个点是肯定可以谈到的。”
深吸了一口气，赵倩耐心的解释道：“实际上对于很多中小出版社来说，对大牌作家的吸引力比较小，主要目标都是对准了一些中下层的作者，而且为了保证稿源通常会给一个比较高的比例。尤其是像你这样的新作者，他们才是最热心的，因为一旦成功了就有很大的好处，没必要在这上面小气。”
“唔，是这样啊。”
听了二姐的解释之后，赵路若有所思的问道：“那要这样说的话，是不是和中小出版社合作最划算？”
立刻摇了摇头，赵倩接着说道：“也不是，因为他们的发行能力相对比较弱！比如说一些大社，可以把发行渠道普遍全国，甚至全东亚，但是小社可就没有那么大的实力了……不不，这主要还是看底蕴和经济实力的！有些大社经营了几十年，经销商遍布全国，尤其是那些中小经销商能力很强，而小社就差得远了；还有，图书行业是先发货，然后按照一定周期结算书款，比如说每半年结一次等等，铺的摊子越大出版社前期的资金压力就越大，很多中小社扛不起的……”
一连串解释下来，这次轮到赵倩口干舌燥了。
不过赵路可没有二姐“嘁”一声的底气，考虑了良久之后干脆道：“算了，我就不想那么多了，反正事情就全交给你处理，二姐你看着办吧！”
“哟，这么放心我啊？”
撇了撇嘴，赵倩没好气的说道。
“嘿嘿，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摆了摆手，赵路很有气势的说道：“反正不管赚多少钱，里面都有四分之一是你的，赚的少你也吃亏！”
“四分之一是我的？路路，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弟弟这么一说，赵倩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平时花弟弟的钱没有一点儿心理压力，但是并不意味着他就会理所当然的侵占赵路的财产，这种事儿赵倩可不会干！
“不光是你，大姐和三姐都有四分之一！”
翻了一个白眼，赵路无奈的解释道：“反正你们或者我结婚之前，我赚的钱都会分给你们四分之一，除非你们赚的比我还多……二姐，先别拒绝，，这套房子你们都说了留给我，我哪有那么多用钱的地方？再者说，将来你们自己总要有地方住吧？结婚的时候总要有嫁妆吧……”
这件事情，是赵路早就已经考虑好的。
重活了一辈子，本身就是上天赐给自己的，自然要活的顺心舒心才是。他本身对金钱、权力什么的从来都没有多大的欲望，如今有了一套房子，一脑袋的好东西，一生无忧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那么剩下的，就是要好好照顾自己的三个姐姐了，在赵路看来，自己既然是赵家唯一的男丁，你怎么也要给三个姐姐每人准备一套大房子和足够的嫁妆才行吧？
不得不说，大男人主义思想在他脑子里面已经扎根了。
“嫁妆？”
听到这里的时候，赵倩终于被雷住了。
片刻之后，赵家老二怒而暴起，上来就给了弟弟一个死亡缠绕，勒着赵路的脖子大声骂道：“你个臭小子，老姐的嫁妆还用你操心？小屁孩儿，人不大想的还不少……”
……
在接到赵路的“任命”之后，小律师赵倩在一周内接触了三家出版社。
之前因为和赵路没有谈妥的缘故，书香中文一直都压着他的联系方式不愿意给，现在既然谈判已经彻底谈崩，对方也就没有理由继续保密了。所以在征求了赵路本人的同意之后，小甜瓜向三家出版社提供了他给出的联系号码。在这方面书香中文还是比较老实的，一方面是因为法制很健全，对作者的权益保护到位，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还有两家网站和他们鼎足而立，真要是搞什么霸王条款，作者们自然早就跑光了。
“最靠谱的，是三叶虫出版社。”
斜靠在自家的沙发上，赵倩一边吃着薯片一边给弟弟解释道：“规模中等，发行渠道也很通常，而且位于京城，平时也比较好沟通。当然最关键的是他们给出的条件也不低，授权五年的话是百分之七的版税，授权二十年则是百分之九！”
虽说弟弟让她看着办，但是赵倩可不像越俎代庖，最后的决定肯定是要由赵路来下的。
“嗯，这版税是按印数还是销量？”
眨了眨眼睛，赵路小心的问了一句。虽然对出版行业没什么了解，但是上辈子的赵路有个表哥是当编辑的，所以听说过印数稿酬和销量稿酬的说法。前者意思是印刷多少本，就直接给作者结算多少本的稿酬，而后者则是当年销售了多少本，年底给作者结算多少本——一种不合理但是却实际存在的支付方式。
“按销量？那是什么意思？”
对于弟弟的问题，赵倩回应的是一脸的迷茫。
“呃……我明白了。”
眨了眨眼睛，赵路彻底放下心来了。
疑惑的看了弟弟一眼，赵倩接着说道：“如果《天龙八部》的表现能更好一些，版税我有信心谈到百分之十上面！在那些大社，这个比例算得上知名作者了，只有那些真正的实体大牛才能拿到百分之十以上的！”
“嗯。”
舔了舔嘴唇，赵路点了点头。
既然要出实体书，赵路好歹也研究了一下，很快就发现像某些小说中动辄百分之二十、三十版税什么的，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本书的定价摆在那里，但是出版社真的能拿到那么多？
首先第一点，人家出版社不可能自己卖书，任何一家出版社都不可能做到。他们都是交给经销商来卖，而给经销商的折扣一般是四到七成，看经销商的规模和每年的销量，最低的甚至只有四成，此外编辑加工不要钱？印刷不要钱？装订不要钱？这些至少也要定价一成多到两成的成本，再加上发往全国的运费什么的，一本书利润也就是两三成的样子。而这些钱，还要支付出版社的管理成本、宣传成本等等，还要扣掉税收，能剩下多少？
百分之二三十的版税，那就是让出版社白打工甚至倒贴钱的节奏了！
所以对于出版社来说，他们为什么喜欢追逐大牌作家？因为不仅仅是品牌可以促进销量，还因为销量越大，分摊的成本就越低，哪怕版税率高一些也可以赚钱。不过即便如此，税率到了十五左右差不多就到头了。好在让赵路稍微满意一些的是，因为经济较为发达，同时对版权也比较注重的缘故，这个世界的华夏图书定价不算低，只要销量有保证，版税低一些也能给作者提供不菲的收入。
说到底，一切还是要靠销量说话的。
想到这里赵路心里也就有了决定，很快就点头道：“那就这样吧二姐，优先考虑这个三叶虫，五年授权，百分之七的版税也能接受！不过不用着急，我相信《天龙八部》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而且后面如果有大出版社找过来的话，版税低一些也是可以考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