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表面上吃的可是宾主尽欢,谁也不知道他人的肚子里藏着怎样的花花肠子。
饭毕,西王想着尽快的与怀中的美人温存,于是他换乱抹了一把嘴,就搂着猫焉的小蛮腰准备离开,将军府的大门前,一行人排成整齐的队伍恭送着西王的离去,猫焉临走之际,却停住了脚步,转过脸来,
西王上前询问:“爱妃,怎么了!”
众人齐齐在心中集体鄙视某人。
猫焉弯着那双媚眼指着畏畏缩缩躲在长情身后的米小八,撒娇,“皇上,将军府的这个小厮不错,不知道我能不能将他带回宫来伺候皇上呢?”
长情好看的眉头瞬间拧住了,他刚要上前拒绝,西王咧着嘴巴接着猫焉的话说到,“这小兄弟是不错!”他想起了那个他从没吃过的烤地瓜的美味!
“皇上,臣这个小厮是从乡野之地而来,性子野得很,要是进了宫服侍皇上难免会出什么乱子,还是留在臣的府上比较好!”长情肃着脸走上前半跪在西王的面前。
“皇上,将军说得有理,这个小厮我看着他印堂处隐隐有一丝黑烟缭绕,怕是对皇上的修身之有着相克的作用,皇上定要三思啊!”姬不道也过去凑了个热闹。
西王听完后,大吃一惊,看着一脸囧像的米小八,喃喃自语:这小兄弟的命格居然这么煞!
猫焉扫了一眼地上的长情,弯着腰的姬不道,心中的不快渐渐滋生,这小喇叭花仙究竟使了什么媚术,长情求情也就算了,怎么一个不近女色的道长也失了魂!她不死心,在后头轻掐了西王一下。
西王看着怀中美人的眼色,但又想着姬不道刚刚说的话,有了些迟疑。
米小八看着这个场景,委实蛋疼啊!他娘的,她就么让人不放心吗?好歹她也就是仙啊,被这两大傻说成这样,妈X这也太有失她的仙格吧!不过这宫里她也不想进去,她只想老老实实的呆在长情的身边,等到他快要死的时候救他一把也算是还了莲深对自己的情了!
于是,她理直气壮的上前,耿耿的看着西王,忽然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中含着泪花,却固执的抬着头不让圆滚滚的泪珠掉下来,只在眼眶中折腾,“皇上~~~”
这一声情意绵绵的呼唤让西王的心咯噔跳了一下,不由的自我反省,他究竟干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居然让这个小兄弟哭的这么委屈?
米小八吸了一下鼻子,长情的嘴角抽了一抽,这家伙又开始了。
“皇上,小的每日盼星星盼月亮都期待着将来有朝一日能够一睹皇上那汹涌澎湃的龙颜,如今居然有机会在皇上身边伺候皇上那真是小的他祖宗烧了八辈子的高香啊!”说完,行了个大礼,将脑袋“碰”一声磕的直响。
西王有些感动,看着这小兄弟,想着他自己真是作孽啊,居然让自己的子民如此的爱慕自己,唉,自己的魅力真是没法挡,西王感动之余有些飘飘然~
米小八磕得眼冒金星,心里大声骂了一句,妈的,磕得太猛了!要是磕个脑震荡出来她整不死这丫的!
晃了晃有些晕乎乎的脑袋,米小八继续情深意切的哽咽道,“皇上,小的8岁那年,村里来了个世外高人,他看了小的一眼后就不停的摇头叹息,小的心生疑惑上前就问了缘故,那高人只说了一句,‘孤煞的命啊!’又消失不见了,于是小的就去找了村里的教书先生询问‘先生这孤煞什么意思啊?’先生摸了一把胡须一板一眼的答‘孤煞就是孤独终老的意思!’小的这就心有余悸的回家了,没想到回家后小的娘哭着对小的说小的爹吃饭吃得好好的居然就这么去了!可是没过了两年,小的娘有次再为小的洗衣服时突然被湖水中的一个波浪打了下去,就没影了,后来村里的人在河水的下游捞到了小的娘的尸体,要知道,小的村里的河水它就3尺深啊,小的娘,小的娘,她她她也就诡异的去了!”
米小八又吸了一下鼻子,西王听得心里直发毛,却仍然在思考着这3尺深,3尺深连他大腿都够不到啊!
“小的孤苦伶仃的从村里走了出来,走到西国的临城遇见一老师傅,他看小的可怜收了小的做徒弟,于是小的跟着他,可是有一天小的向往常一样去他的房间里给他端洗脸水,手指伸到他鼻子边处,突然发现”
米小八的语气突然有些深沉,在众人都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憋着嗓子,幽幽的吐出:“没气了”
西王的心肝又抖了一抖,这回是真吓着了。
“小的厚葬了他之后,就来到了平阳城,想着当年那世外高人的话就一阵神伤,小的渐渐也开始了解到小的真的可能是天生孤煞的命,注定要孤独终老,如今小的又遇到了小的从一开始就想见得人——皇上您,小的真是”
“停停,你别说了,天色已晚,爱妃随朕早日回去吧,朕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君王,朕还有些奏折没批阅完,朕朕朕,你们这帮废物愣着干嘛 ,赶紧抬轿回宫啊!!!”
呼啦一阵风,猫焉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西王拉着随轿子风一阵拉回了皇宫。
众人对米小八的才能都不约而同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跪在地上的米小八有些伤感,风扬起她灰不拉几的布衣,竟然有这片刻的沧桑!
长情用赶紧的靴子踢了踢米小八的脚后跟子,“人走了,不用演了!”
米小八不搭理他,忧郁的看着黑漆麻乌的巷口,“你不懂一个高手还没有使用必杀技对方就阵逃的悲哀!”
长情额头的青筋跳得不要太哈皮哦,米小八晃动着面条般的身体,飘飘的飞进了大门,路过姬不道的时候,她摆了摆手表示道别,身子还没有歪进大门内,长情叫住了他,
“刚刚你的那番说辞有无半句真言?”
米小八翻了大白眼,“是真的,你早死透了!”
长情握紧了拳头:谁给你的狗胆居然对本将军这么不敬!面上依然平静如初,“福伯???”
福伯“唉”一声应答。
“把厨房里留着的那碗红烧肉倒了喂狗吧!”
米小八怨恨的看了长情一眼,呜呜的奔走了。
姬不道看着远去的米小八的身影,目光涣散,耳边响起的是长情的声音。
“福伯,去把晚饭给他端去吧,厨房的第二锅里面还有给他留着的一个鸡腿!”
福伯乖乖的应声下去,心里还在闹腾:他们家将军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爱撒谎了!
姬不道撇过脸的时候正好撞见的是长情嘴角处不经意间的弧度,而目光的聚焦点正是刚刚米小八远去的方向,姬不道有些别扭的将目光收回,淡淡说了句:“将军,贫道先走一步。”便转回头大步离开。他一向很敬重很崇拜墨龙沉殇上仙,然而此刻他的敬意里面似乎又多了一点酸溜溜的味道,好像在这里再多呆一刻,他便举得浑身无力。
长情转过头对着姬不道的时候,却看见一张被叠着的白纸从他的身边滑落下来。长情好奇的走上前,慢慢的打开这张白纸,等看清纸上的人的容貌时,脸上充满了震惊。
那是米纱,但是却是女装版的米纱,还是一个好看的让人有些心动的米纱,或许,那个米纱原本就是个女人。
姬不道没走了几步,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突然有些恐慌,两只手胡乱摸了半天后心中顿时一片凉意,他赶紧转过头急匆匆的想看看自己的画落在了什么地方,却发现,那张白纸安然的躺在长情的手中。
八米长的距离,长情在这一头,姬不道在那一头。
时间有了片刻的静窒,凝重充斥在将军府门口的空气中,惨白色的月光洒下一片银白,有些涂染了长情墨发的白霜。
“她是谁?”
这是个问句,长情合上了画卷,走下台阶,让这8米长的距离变成了5米。米纱的身份一直扑朔迷离,从她偷了自己的头盔开始,从她进入将军府整日四下打听他的喜好开始,从她与这个一直在西王面前阐述仙道的道士相识已久开始,从她看见猫焉跟自己在一起突然跳出来气急败坏的阻止开始,这一切的一切就像一个预谋,让他对米小八卸下的心防重新又铸建起了一堵铁打的金刚墙。
“她就是她。”姬不道静静的看着长情的嘴角又恢复了往日的冰冷与严肃,她是谁?姬不道有些哑然失笑,到今天为止他似乎还是不知道她的姓名,他只见过她四次,第一次,他是为了“妖”字而杀她,第二次,他是为了眼前这个人的前世而杀她,第三次,遇见她的时候,她已经渡过天劫成为了一个小花仙,第四次,也就是这一次,他才从长情呵斥她的言语中了解,原来她有个动听的名字,叫米纱。
长情逼视着他,“姬道长,我一直怀疑米纱是南蛮的奸细,而道长你却在西王面前蛊惑王心,就算你不说,你们二人的举动也明显得暴露出了你们的身份,当然,这样的结果是米纱和你都不会有好下场!”
姬不道愣住了,他想起了莲深,那个死在米纱怀里却仍然要感受她脸温度的莲深,刚刚还想着给米纱的送饭的人,一转眼间只是因为一幅画便陡然换了立场,语气中的严荏他听得清清楚楚。不过,他只是安静的在陈述。
“还请长情将军将画还给不道,不道不胜感激。”
“这是你们相勾结的证据,若是道长不肯详细说明,那么道长很有可能再也见不到画中人一面了!”长情不急不缓,举着手中的画卷。当然,长情不会真正要了米纱的命,他似乎只是在套姬不道的话,就像当年的莲深在等米小八有没有伤人这一个答案而已。
姬不道听完长情的言语,无声的笑了。
长情看着他的举动,微微皱起了眉头。
“长情将军可曾知道这画卷的下方的‘莲深’是谁?”姬不道看着天空尽头的那一轮残留着光晕的圆月,一百年前的事情仿佛还是历历在目。
长情不语,等着他继续讲下去。
“米纱接近你,只是为了报恩,报莲深的恩。”姬不道的目光飘然至长情不解的双眸,“而莲深正好是你的前世。”像是咒语般,这句话深深的敲进了长情的心里,让他一向理智的面孔片刻出现了混乱。
长情还没有缓过神来,手中的画卷便像有了生命般兀自飞向了五米开外的姬不道的手中。
“将军不肯将画卷给不道,那不道只好强取了。”
长情看着姬不道的背影没入无穷无尽的黑暗,耳中回响的一直都是那一句,
“而莲深正好是你的前世??????正好是你的前世??????”
仅此而已吗?
长情不明,在子夜兀自呆立成了一尊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