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青春的雨季。
十七岁的小苏,十七岁的苏三儿,十七岁的赖青河。
可是,我现在,只叫赖青河。我记得,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叫做赖姨的好人,可如今下落不明。直到十六岁的那一年,我才知道,王钱斤好心把我养大的原因,那就是替他生一个儿子。
我靠!
因为他好赌烂喝,根本没有一个女人愿意跟着他生活。而我,从赖叔叔把我抵押给他起,他也早有预谋。去年,我的十六岁,我才发现他的蠢蠢欲动。因为害怕,所以我很少呆在家里。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学坏了,总之每天的我都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酒吧,学校,王钱斤的家,是我每天必到的地方。
周末,风和日丽,太阳很知趣地降了温度。微风吹进我房子里面,撩起了那淡黄色的花边窗帘,拂动着我平静的心。仿若这个世界一直都这么太平,而过去,也只是一抹云烟。
我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打量了很久,我觉得我那张近乎憔悴的面孔的黑眼圈是那么的大,然后我用力地捏了一下自己的右脸,说:“坏蛋。”
可能是因为我觉得太对不起自己,然后又用力地捏了一下自己的左脸,微笑着对镜子里的自己说:“美人!”
我很愿意去相信,上帝觉得过去的十几年里愧对于我,所以才给了我这张漂亮的脸蛋。可是它并不知道,它给我这样的弥补,对现在的我来说,造成了多大的骚扰。
洗漱完毕之后,我就听见外面擂门的巨响,这声音把我房间里面的空气都震动起来了。我知道是王钱斤,除了他,不会有谁。
我故意没跑去给他开门,从窗口沿着下水管爬了下去,重心不稳,我就这样直直倒在了草丛中。我觉得我该庆幸,这个地方长满草,而不是水泥地板。
“赖青河,你给我回来!”我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从窗口爬了下来的,我抬起头的时候就看见他踉跄地走下楼梯冲我大喊。
“王钱斤,你才给我滚回你房里去!”我朝不远处的他吐了一把口水,没好气地冲他吼道。
于是转身,跑往酒吧。“多余”酒吧。
如若我第一次进来这里,灯光明灭,五彩缤纷,漂亮极了。昏暗的光线忽闪忽烁地打在我的脸上,有种温暖的感觉。因为生活的需要,我每逢晚上都会跑来这里唱歌,熬到大半夜,我才能捏着那来之不易的纸币疲惫地赶回家里睡觉,第二天早上继续上学。
“青河,今儿怎么来那么早啊?”和我说话的这个女子叫尹瑶,大家都喊她瑶姐。
瑶姐对我很好,我在这里没有谁敢碰我全都是依靠她。她是这里的鸡头,但是她从不会打我的注意。眼前这个叫做尹瑶的女子,很显然,她喜欢穿深色的衣服,化很浓的妆,在她长长的睫毛底下确实有一双漂亮的双凤眼。
因为她的外貌特别出众,每天来找她喝酒的男人都很多,但是我从不敢干涉她这些事情。我们只是亲人一样的朋友,她不会伤害我。
于是,我咧开嘴笑了起来,我说:“妹妹我想姐姐你了呗!”
“油嘴滑舌的!你顶多还是一个学生,不要老往这里跑啊!对你很不好的!”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警告我了,可是,我不来这里我觉得我就没饭吃了。
我只是嘿嘿地傻笑,然后坐在沙发上不停地啃瓜子。对于这些免费食物,不吃白不吃,所以凡是有人请客,我也会毫不客气地跟他走,算是蹭饭吧!
说到蹭饭,我有一个男朋友。是我蹭饭蹭出来了,他叫尹暮白,是瑶姐的弟弟,在全市最好的高中上学。其实我们也是在酒吧认识的,我读的是技校,不可能在学校里面碰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