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顺见家中无趣,又跑出去赌钱,因在王城,是要定居的地方,自己又是初来乍到,只敢先到小赌坊打点秋风,有时还故意输个几十两银子,装作骂骂咧咧地走出去。
阿九跑了几家酒楼,都推说已经有红苏酒了,便是尝也不肯尝一口,就打发了阿九出门。一打听才知道,当今圣上甚喜红苏酒系列,所以各家酒楼都跟风销售红苏酒。
阿九早尝过红苏酒,直觉酒味已经有改变,虽然没记起自己什么时候喝过,才对比出有改变的,但是,如今自己酿的酒与红苏酒是两种味道,话说众口百调,肯定也会有相当多的人喜欢自己这种口味的酒,因而不死心,逐家走访推销,总算有酒楼让先留下坛样品,若是客人喜欢了再来订购。
这日又来到金玉楼,心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攻下这个大酒楼的关。熟门熟路地找到年青的廖掌柜招呼,廖掌柜一见是她,不好意思道:“阿九姑娘,你怎么又来了?都跟你说过了,我家老板说只卖红苏酒系列的,别的什么酒都不卖。”
阿九涎皮赖脸地走上前道:“廖哥哥,我家酿的青酒真的很好喝的,你就留几坛下来给客人们试喝吧。”一脸的可爱加楚楚可怜,晶黑的眼睛似乎还蒙上一层薄薄的泪水,眼看着只要睫毛一眨,就要掉下泪来。(阿九心中狂呼,我就不信都扮这样儿了还搞不定你丫的!)
廖掌柜急得搓手道:“唉呀,阿九姑娘,你可别这样,要不人家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阿九眼中的泪似乎要掉下来:“廖哥哥就欺负我了,就欺负我了!”
“好了好了,明日老板要来,我把你的酒留下来,先给他尝过了,他要答应了,我就买你的酒来。”
“当真?”
“吓,这我还会骗你么?”
“廖哥哥你真好!”阿九兴奋地探过身子抱住廖掌柜的脖子往他脸上“叭”地亲了一口,“那明天我下午来等你的信儿!BYE-BYE,呃...再见!”
廖掌柜腾地红了脸,伸手抚上阿九亲过的地方,痴痴地目送她轻快地跑出店门,旁边的伙计促狭地唤了几声也没回过神来......
柳锡冥住进了金玉楼三楼的专属雅间。他早将白氏兄妹手中的股份买了下来,因为这间金玉楼,是他和青灵两个人一手创建的,有着太多的记忆,他不喜欢这家酒楼有不相关的人的一份。
廖掌柜看着柳锡冥看不出情绪的脸色,想着答应阿九的事,还是小心地将她留下的一坛青酒送到了柳锡冥面前:“爷,这是一家新酒坊出的酒,想进我们酒楼,特地留下给爷品尝的。”
“金玉楼只卖红苏酒系列!”柳锡冥并不理会那坛酒,喝了一口茶淡然说道。
“不过...这个...阿九姑娘酿的酒确实......”
立在柳锡冥身旁的伙计“卟”地忍不住一声笑,廖掌柜的脸红了一红。
柳锡冥侧首道:“小新,什么事那么好笑?”小新是他先前收留的一个孤儿,为人伶俐,也忠心的很,只要他一到金玉楼,廖掌柜必是让小新来服侍。
小新不敢隐瞒,老实道:“这酒是廖掌柜答应阿九姑娘留下让爷品尝的,说如果爷说好的话,就留下来卖。”
柳锡冥微微皱眉道:“这有什么好笑么?”
小新赶紧答道:“不是,小的是想起昨天......”偷偷看了一眼廖掌柜,被柳锡冥如炬的目光一慑,小新还是老老实实继续说道,“昨天阿九姑娘见廖掌柜留下酒,一高兴抱着廖掌柜就亲了他脸上一下来着。所以......”
柳锡冥听到“一高兴抱着廖掌柜就亲了他脸上一下”之语,心中一痛,脸色恻然,却勉强微笑道:“既是如此,先留下来卖吧,若是客人说好,再跟她那里进酒不迟。”自己虽已无情可恋,能成人之美,促成手下一段姻缘,也是好的。
廖掌柜的脸早已红成了猪肝色,毕竟是训练不素,手脚不乱地倒了一杯酒递给柳锡冥道:“还请爷先试品。”
柳锡冥接过,微微抿了一口,酒香瞬时弥漫在口中,眯着眼睛细细感受着,又品了一口方道:“入口如高山密林泽被,味醇香正,尾香却如山涧小溪透澈,清新可人。这酒叫什么名字?”
“回爷,叫青酒。”
“青...酒。”柳锡冥怔怔出神,“青酒么......”若是青儿还在,定会以为这是以她的名字命名的酒,可惜伊人已逝,无人与自己共品......
正午刚过,阿九就急急地赶来,一脚跨进柜台对着廖掌柜问道:“廖哥哥,你老板可来了?”
“来了,已经尝过了你的酒呢。”廖掌柜正待继续说,阿九突然一蹲身隐在了柜台里,还对着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廖掌柜,忙啊。”与柳锡冥同来的来顺赌坊掌事的与廖掌柜打了个招呼,自往一边去了。
半天没了动静,阿九才悄悄地探出脑袋来:“廖哥哥,你认识那个人啊?”
“认识,他是来顺赌坊掌事的李春大哥。”不过不能告诉你都是爷手下的人。
“呃...叫什么不好,为什么他要叫那个名字啊......”阿九嘴角抽了抽。
“阿九你会看相么?他名字有什么不好吗?”廖掌柜的大感惊讶,若有什么不妥,回头可要跟李春大哥提个醒,让他改了名。
“不是......是这样的,我给你说个笑话吧。”阿九想着原来摆了那个春哥一道的事,也不防再损他一次,“有个小伙子,喜欢村子里一个叫小春的姑娘,有一天,以为她家大人都出去了,就跑到她家墙外叫那姑娘:‘春儿,春儿?’谁知吵醒了小春邻居家的大婶儿午睡,气得向外嚷了一嗓子:‘叫什么呐!’小伙子一听挺凶的,赶紧解释道:‘唉呀大婶儿,我没叫您呐,我叫-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