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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人小鬼大

大陈的皇后姓赵,这个自然是从祖辈流传下来的姓氏,没有人能改变的了,至于什么名字一来皇室向来都对外保持神秘,二来百战宗这一任宗主本身来历就有些神秘,倒是不足为外人道了。

赵皇后喜欢赏花,所以皇帝干脆把整个后花园全都赏给了皇后,任凭她自己去栽种。毕竟整个皇宫里虽然嫔妃无数,但是真正能在皇帝心里面留下那么一点印痕的人也只有一个百战宗出身的赵皇后了。天家最是无情,不是因为他真的想无情,实在是太多的事情逼着你去无情,因为身为皇帝你不能表示自己对某件事或者某个人太多的欣赏,因为这种欣赏对于皇帝本人来说或者仅仅是一点欣赏而已,但是作为被欣赏的对象确有可能时时刻刻都要面临被杀戮的威胁。

黄昏的时候是后花园里的花最美丽的时候,赵皇后尤其喜欢在这个时候来到礼雨亭赏花,只是今天明显多了一项额外的‘功课’。

“你就是月娥家的孙子?”身为百战宗宗主的女儿,赵皇后既然要在大陈朝庭里面站稳脚跟自然一定要利用好身边每一个可以利用的旗子,更何况李月娥根本就是百战宗的人,赵皇后自然没有理由放在一边弃置不用,平时没少和李月娥往来。

“回皇后娘娘,我就是沈浩!”和赵皇后不一样,沈浩的心里面跟明镜一样,他心里面很清楚这个时候为什么皇后会把自己传召到后花园里面来,要知道这朝政上的事情毕竟是皇帝做主,自己可是皇帝派人传召来的,这个时候皇帝还没有见到自己皇后倒是传召自己了,那么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已经得到皇上默许的,所以沈浩必须保证自己和皇后说的每一件事甚至每一句话都四平八稳,确保自己没有把柄落到皇后的手中。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赵皇后提到了自己的奶奶,但是沈浩偏偏就是不顺着赵皇后的话往下接,反而强调了自己的姓名,一句话就把自己的奶奶从这件事摘了出去。

“你这孩子,倒是精明的紧!”很显然,沈浩留给赵皇后的第一印象并不好,说的不好听一点甚至有些厌恶,自己只是随口提到李月娥,这沈浩竟然以为自己这是要跟他套什么话,瞧这眼神就知道是把自己当成了潜在的敌人,这让赵皇后很不习惯,甚至有些勃然大怒的意思在里面,“你放心,虽然睿儿和雪儿都是本宫的子女,但是本宫这人说话办事一向都很公正,不会因为这一层关系特别对付你的!”

“皇后娘娘这么说话那小民就放心了,如果没有什么事那小民就告退了,皇上把小民传召进宫来小民离开自己本来的位置本来就已经是大不敬之罪,现在应该回去了!”听到皇后的保证,沈浩的脸色不见一丝波动,说话仍然滴水不漏道,“小民告退!”

“你……你给本宫站住!”赵皇后显然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居然这么难对付,甭管自己拉关系还是做保证就是不为所动,说完话就要离开,别看这年纪轻轻居然说话办事这么老道,实在让赵皇后看着有些生气,顿时勃然大怒道,“虽然本宫一再强调不会因为睿儿和雪儿的事情对你有什么特殊的偏见,但是你面对两个被你欺辱的孩子的母亲的时候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之心,难道就不想说些什么吗?”

“皇后娘娘这是一定要不跟草民讲理了?好蛮横的皇后娘娘!”沈浩冷笑一声,戏虐的眼神看向有些癫狂的赵皇后,“怎么,皇后娘娘这是要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了吗?”

“好小子!”赵皇后按理说也是坐镇一方的枭雄,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沈浩刺激的情绪失控,不过有些可惜的是两个被沈浩欺负的孩子全都是赵皇后的儿女,自己的儿女都被人欺负了,做母亲的还是那么一点情绪都没有那可就真的不是人了,因此沈浩只是简单的三言两语就把赵皇后气的火冒三丈,猛然一拍桌子,大声喝道,“来人呐!”

“喂,快来看啊,皇后娘娘打人喽!”

这边赵皇后还没说话呢,沈浩扯着嗓子大声呼喊起来:“快来看啊,皇后娘娘以大欺小,要打人喽!”

呃,赵皇后站在那里,望着如此无耻的小子,风中凌乱身在皇室,生活自然不可能永远都是无忧无虑,哪怕赵皇后的老子是百战宗的宗主,她本人还是一个筑基期的修士。后宫里的争斗往往都是无声无息的,不流血的战争反而更可怕。

但是在见到沈浩之后赵皇后却发现自己以前经历的那些敌人是多么的‘正经’,沈浩现在的行为已经无法用无耻或者无赖这样文明的词语来形容了,如果真的让赵皇后为沈浩送上一个评价,那么这份评价表里很有可能只有两个字:垃圾!

“打人喽!大家快来围观,皇后娘娘以大欺小,毒打小辈喽!”

开始的时候可能还注意一下个人的风度,但是很快这些就被沈浩全都丢到脑后去了,索性直接坐在礼雨亭外的栏杆上,扯着嗓子呼喊起来,周围密密麻麻麻站了一圈相互望着哭笑不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士兵。

赵皇后很生气,自从自己下嫁皇室以来第一次她这么生气,被人用这么无赖的手段刺激的杀人的心都有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不容易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赵皇后慢慢走到沈浩身前,用脚踢了沈浩两下,声音很低沉,似乎是从嗓子里一个一个挤出来一样:“站起来……难道蹲在这里这么没有一点风度的大呼小叫,你不闲丢人吗?镇国公府的脸面全都让你丢尽了!”

“要脸干什么?”沈浩一脸惊愕的看着赵皇后,声音一惊一乍的,“要那玩意儿还不如一个馒头来得实在,要脸干什么,要脸还需要洗!”

“沈浩……”赵皇后的身形一顿,差一点没倒下去,吃人的眼神紧紧盯着沈浩的眼睛,一字一顿道,“经常听人家讲起镇国公府里面的二少爷沈浩是个害虫,为恶京师,从前本宫还有所怀疑,今天见了你可真是张见识了!”

“咦,皇后娘娘,您难道今天才见识什么是纨绔不成?”沈浩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紧接着换上一副惊愕不已的表情,“整个京师上上下下人人都知道,咱们京师第一纨绔是太子殿下哇!常言道有其母必有其子,太子殿下能纨绔到京师第一那样令人叹为观止的地步,小民现在想一想都是羡慕不已,能教出太子这样的绝世人才,小民还以为皇后娘娘您……”

“大胆!”接二连三的被一个自己眼中的废柴挤兑,纵然是泥菩萨尚且还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当朝的皇后,母仪天下这么多年的赵皇后,只见赵皇后脸色涨成了不健康的红色,声色俱厉道,“沈浩,本宫念及你爷爷安国公和几个叔伯的战功以及你奶奶与我百战宗有师徒香火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你有所忍让,你居然还这么嚣张,当真是当本宫是泥巴糊的吗?”

“皇后娘娘真的是本着正义公理宣召草民的吗?”沈浩嘿嘿一笑,脸上露出一副讥笑,“草民虽然文不成武不就,因此身上没有半点的功名,可是我爷爷乃是开国元勋,我大伯三伯战死沙场,二伯现在还守在大陈朝的西南边陲寸步不敢离开,就凭我沈家一门忠烈,皇后娘娘依仗着什么提审草民?”

话虽不多,却字字诛心!

沈家乃是开国元勋,从家族沈长天往下无一不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军中人脉就算再过上十年仍然是不可动摇的!百战宗很厉害吗?这个自然是很肯定的,但是在大陈的朝廷里面她赵皇后真心算不上一号人物,后宫不得干政,这可是历朝历代留下来的老祖宗的规矩。

“你这是在质疑本宫的目的?”赵皇后很敏锐,或者说对于这个资格很敏感,一双全身戒备的眼神紧紧盯着沈浩,“还是说你觉着本宫并不适合当着母仪天下的皇后?”

“开什么玩笑!”沈浩嗤笑一声,脸上的讥笑更强烈了,“小民只是一介草民而已,皇后娘娘乃是百战宗的上仙,身上担负着百战宗和朝廷的纽带,小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怎么敢去质疑皇后娘娘!我只是想知道,皇后娘娘今天提审小民究竟是得了谁的命令,如果没有得到谁的命令,那么您主掌后宫却宣召大臣的子女进宫不讲,甚至还要在皇宫之中对大臣的子女动用私刑,这究竟是凭借着那条法律哪家的律法!”

声音如雷震耳,却让赵皇后一瞬间失了神,瞳孔瞬间失去了焦距。

以武建国,仰文安邦。

任何一个有见识有远见的国主在建国之后都不会一味的去做那些劳民伤财的事,至于所谓的以战养战的方法只是适合战时,等自己夺取天下了最后还要回到与民生息这条路上来。要以文治国就要重用儒家,重用了儒家就要动用法制,只有依靠律法维持的国家才能真正的长治久安。大陈朝如今已经建国差不多三十年,朝堂上正是儒家实力最鼎盛的时候,甚至很多皇亲国戚提起那些脑袋一根筋,认准死理儿就不回头的书呆子来也只有挠头躲开,赵皇后虽然地位显赫,但是在那群天不怕地不怕的儒家弟子眼里面真心算不上什么,就算自己能镇压得了大陈朝的读书人,玄元大陆疆域千千万里,国家数以百计,儒家弟子更是数不胜数,自己什么时候能镇压的过来,更何况这儒家之中也不全是认死书的书呆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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