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惜冷竣的本质掩不住那一瞬间的松动,看着沉思中的楼元澈,露出复杂的眼神,一闪而逝。怕是以猜出是何人所为。风惜念道,我太鲁莽了,还分清是敌是友却把自己的弱点告诉他,而他也并不是完全的信任自己。风惜知道再问他也不会说什么,没再追问其他。
楼元澈沉吟片刻。道‘澜小姐有伤在身,先好好休息一下。这黑夜,目不视物,很难攀上去的。今日之事,或许是元澈连累澜小姐了。不过,既然他们送给元澈这么一份大礼,可得准备好收元澈的谢礼。’迎上那双幽黑深邃的眼眸,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风惜依然看到他眼角的一丝杀气隐现。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讽刺。
风惜这一觉足足睡了一天一夜。这肩头麻痛渐消,右臂已可稍稍运转,脑也逐渐清醒了很多,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楼元澈。该不会丢下自己跑了吧?她站起身来,借着火光走出洞外。不知从哪处吹进来的风带来一股松香,谷内幽远而宁静,洞内微弱的火光跳动,映得三面的峭壁如同黑色的大屏风,厚重雄浑,却又衬得石壁下的清泉又白又亮,水雾缥缈。
楼元澈坐于泉边石上,仰望一线夜空,竟如身处深邃的湖底,涤净了心中的浮燥与虚空,挣扎与坚忍。
他闭上眼来,享受着这份难得的静谧与清幽,偶尔崖间传来风鸣鸟语,蝉歌虫喃,反而让他的心更为宁静,幼年的得失与愤懑,多年的隐忍与幽思,一瞬间消失在这谷的夏夜里,相忘于这昭凰山的清风中。
风惜看着他的神情,不由笑道:‘楼公子,从来未曾在这样的山间野宿过?’
‘那倒不是。’楼元澈睁开眼来,望向风惜:‘只是许久未曾这样,没有俗世中的人相随,没有纷乱肮脏的俗事所扰,这样静静地享受过夜色。’
‘权利至高无上,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比得上?’不知不觉脱口而出,等风惜回过神来已经来不及了,不禁得懊恼。权利就这么值得人去舍弃一切去追寻吗?
楼元澈在她的面前,包住她微冷的手,小心避开她的伤口,语气竟然是意外的轻柔,他说道:‘风惜,这个东西有时候的确很重要!唯有把握住它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风惜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挣脱他的手,冷冷地说道:‘不过是追求权欲的借口!’刚升起的一丝好感又开始烟消云散了。
微不可闻的叹息如丝缠绕在这个寂静的空间,淡淡的月光笼罩出两抹清冷的影子。
倏然,一声尖锐的长啸之声诡异沉重地在森林里响起,让他们同时站了起来,浑身戒备,两双奕奕有神的眸子同时紧盯着张着血盆大口的密林深处,随时做好准备战斗!楼元澈轻跨一步,走到风惜前面。
一影闪身间,落到楼元澈面前‘公子,属下失职。’无忧毕恭毕敬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