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还将将从我口里吐出来,几个议论纷纷的仙婢几乎是在瞬间吓白了脸,几人不知所措地面面相觑,她们眼底的慌忙我自然是看得到的,但是有意要问话,她们紧张些,倒也没有什么。待她们几个哆哆嗦嗦地走进来时,我勾唇笑了:“我是怪物吗,你们一个个都不敢看我,我长得有那么难看吗?”
语毕,几人抖得更厉害了,其一开口道:“奴几个打扰了公主休息,实在是罪该万死,所以,所以……还请公主责罚。”
“我记得我几百年前离开的时候你们没有这么拘束的,都起来吧。”我看着几个一起跪在地上,有些纳闷地奇怪:“罪该万死也不至于,只要你们回答我几个问题,我便让你们离开。放心吧,今日的事情,我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你们看怎么样?”
几个还是跪在地上不起来,我一个头两个大,知晓师父他们要瞒我这件事,至少也下了不让仙婢说出去的规矩,便指了将头低地最甚的一个仙婢开口:“这样吧,她留下,你们两个走吧。”
这个要留下的我仔仔细细观察过,三人中,就属她最内向,也就她最胆小,我相信,她口里的话,应该最好问。
那仙婢见我要将她留下,顿时就慌了神,眼睛求助地望向另外那两个仙婢,另外两个担忧且警告地看来她一眼,终于退了下去。我懒懒地看着她们两个缓缓退开并关上门,便随手结了一个仙障让她们听不到里面的话,起身看着剩下的那个仙婢:“你叫什么名字?”
“奴……奴叫天栗……”她很是紧张地开口。
“住在哪个院子?”
“沁琳院……”
“你不是我凤族的人吧?”
“不……不是,是凤王将奴调过来的。”
“噢~我师父花了两万年修为来救我是吗?”
“是……不……不是。”
她先是点头,然后一个劲地摇头,我缓缓蹲下身来看着她:“你们还想骗我骗到什么时候,方才你们在院子里说的话,我可是听得一字不漏,你们真当我是聋子么?”
闻言,她脸色更白,一个劲地摇头。我有些无奈,把一个相貌清秀的小姑娘吓得到了这种程度,我也真是作孽啊。
“我再问你一次,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
她摇头不语。
我无奈道:“是父君不让你们说的吧?反正我已经把这件事情的中心晓得了,到时候父君问起来,我就说是你们告诉我的,你说父君他会怎么处置你们?我相信你是聪明的,只要你告诉我这件事的经过,我便放了你,而且不会同任何人说起此事。”
她犹豫了片刻,咬了咬唇,终于道:“殿下五天前被仙尊大人抱回来时……本就伤痕累累,只剩下了一口气,凤王和大家都很担心,一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他们预备要给殿下疗伤的时候,殿下的涅槃之劫会忽然到来……”
她咬唇微微一顿,又看了看我继续道:“凤族死于涅槃之劫的数不胜数,能有法力却且身体完好的凤族要历劫都有些困难,更何况殿下当时法力全封,身体残破,所以在第一轮浴火中魂魄都烧得受了极重的损伤,王更是心乱如麻,整个芸生的乱作一团,导致我们都晓得了这件事,,在慌乱中仙尊不忍心看殿下活活烧得魂飞魄散,所以便强行干涉殿下历劫,以自身两万年修为为引以供浴火燃烧,才堪堪保下殿下来……不过……不过听说仙尊大人也因此受了重伤……”
我暮然站起身来:“那……那仙尊他有没有事……”
她不知道地摇了摇头,我摆手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她慌慌张张应了一声,几乎是夺门而出。我有些颓然地坐回椅上,中几百年里,我活得着实混帐,好不容易历个涅槃劫,还要师父来为我挡刀。从那时候拜入他门下开始,我便是为他添了不少麻烦,可他没有怪罪过我,从来都没有。师父表面上看起来很淡漠,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可其实,他比谁都关心,外冷里热,这个词,师父便是如它。
我还很小的时候,娘亲就忧心得很,担忧我这样终日玩闹下去,真正到了涅槃之劫时自己渡不过去。我凤族之所以人丁如此稀少。也就是因为这涅槃之劫,这是我们的天敌。上古的凤凰很显然比我们现在要惨得多,五百年一浴火,五百年一劫难,被这样折腾着,简直就是苦不堪言。还好后来这劫难演变着演变着便也就过去了,性质也变了,原来的五百年一劫难变成了不定时的劫难,不过还好,这劫难次数简直少了太多,所以我凤族人丁才慢慢多了些,可和其他族类比起来,也差太多。
较为正统的凤族一脉,涅槃劫简直少得可怜,一生中几百万年里,笼统不过几次,譬如我父君这一脉,连带着我,历个劫有时还要搞得十分的隆重,说不定还要庆祝一番。
娘亲看我终日与婉玉一鸣几个小崽子得不亦乐乎,所以当即就狠了狠心,打算把我送到仙尊门下去。可是这仙尊大人收徒苛刻得很,几十万年了,也就只收过安易这一个徒弟,还是龙君座下最得意的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