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的气压直线下降,苏父苏母哭成了泪人,平日里爱说笑的哥哥也站在一旁低着头,一言不发。她突然想要逃离这里“父亲,母亲,茵儿要先出门一趟。”
“茵儿,现在还是少出去为好!”苏父抬起头,用那哭的已经沙哑的声音对她说道。
“老爷,让她去吧。”苏母适时的劝导。
“这,唉!茵儿,快去快回!”父亲看向母亲,又看向她,无奈的说道。
“是,父亲!”苏千茵没有多说,便急匆匆的往陆府去。
果不其然,在快到陆府的路上果然碰到了溶月,只是她没预料到的是溶月是哭着的。
她看到自己,仿佛再也忍不住了,更是快速的走过来抱住她,大声的哭了出来,苏千茵也只能是用纤纤细手抚着她的背。
“千茵,我该怎么办,后宫中的阴险太可怕!”溶月停止了哭声,对她说道,声音还略显嘶哑。
“溶月,选秀是每个官家女子的必修课,你我也逃不掉,再说,就算选上了,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要是没选上,那也是万事大吉,到时找个好郎君嫁了。”苏千茵握着溶月的手,浅笑着说。
溶月见她这么说,好看的眉不禁一皱,苏千茵看出她的疑惑,又接着说:“伯父是镇守边疆的大将军,你要是进宫一定会荣宠无限,你在宫中还可以帮助伯父呢!”她顿了顿又说道:“皇上还需要伯父为他镇守边疆,皇上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所以,你不用担心,你还有我,好了,你快回去吧,伯父伯母该等急了。”
“千茵,多谢你!”溶月说着说着眼泪又冒了出来。
“你我是姐妹,说谢谢岂不生分了,好了回去吧。”千茵小心翼翼的用手拭去她的泪。
她朝她笑笑,然后依依不舍的向府邸走去。待溶月走后,苏千茵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不知不觉竟走到了不知名的湖边,岸上野花朵朵,好不漂亮,谁知这时竟下起了毛毛细雨,还吹着微风,心道这雨下的真不是时候,却又忍不住吟了一句“风也飘飘,雨也箫萧。”
“好诗!不知姑娘为何一人?”一道爽朗的声音传了过来,随之传过来的还有她头顶上的一把油纸伞。
“公子是何人?”苏千茵警惕的看向他,却被他的容貌惊到,她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只是礼仪不能忘,她回过头,看向无边的湖水。
“我只是个游人罢了。敢问姑娘大名。”
“叫我茵儿便好。”苏千茵看着远处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了一丝悲伤。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苏千茵只是静静听着,那男子看面前的人儿没反应便又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公子请自重!”苏千茵听到这句,心里十分慌乱,转过身便要走,他一把把她拉到怀里,吻落到了女子的脸颊,苏千茵一把把他推开,往回跑去,那男子也没有追来。
跑得太急,竟迷了路,她费了好大事才找到回家的路上,回到家里,天色已是黄昏,到了大堂,发现父亲母亲都坐在座位上,哥哥站在旁边脸色铁青。她自知是回来晚了,便低下头认错“父亲,母亲,哥哥,茵儿不该这么晚回来,让你们担心了。”
“唉!茵儿,你这样让我们怎么放心啊!”苏父担心的说道。
“茵儿不会再这样了。”
“老爷,算了,天色不早了,该吃饭了。”苏母对苏父说道。
吃饭的时候心不在焉,喝鸡汤是呛了一下:“咳咳,咳,咳……”
“茵儿怎么了?有什么心事么?”苏母皱着眉头问道。
“没什么,我吃饱了,有些累,先休息去了,你们慢用。”她勉强笑了笑答话,脑子里想的却是那个莫名的吻。
回到房中,初阳在房中陪着苏千茵,初然到厨房拿消暑的绿豆汤。
“小姐,你很热吗?奴婢给你扇扇风。”说着,便拿起摇扇扇起了风。
“初阳,陪我出去走走。”她说完便向外走去。
苏千茵站在不知何时开花的喇叭花前,她只想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只是无奈生在官家,如若没选上,那她就去找寻那男子,可如若是选上了,那……
“小姐,晚上风大,回去吧。”初然端着绿豆汤,对她说道。
她对初然淡然一笑,踱步走进屋内。
“小姐,不如我们比比绣花!”初然笑着说道。
“好啊!好啊!”初阳也笑着说道。
“嗯,初然,你去把针线盒拿来。”看她们这么兴奋,苏千茵也不忍拒绝,便叫初然去拿针线盒。
“小姐,奴婢说一下规则,我们每人在三柱香之内绣一种花,并说出为何要绣这种花,看看谁绣的好,谁说得好。”初然说着便拿出了三块白布分给她们。
一时之间,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银针刺破白布声音。
“小姐,我绣好了!”初阳兴奋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手里拿着她绣的“花”。
“你那绣的是什么啊?”初然拿着布看了半天问道。
“这是菊花呀!看不出来么?”初阳疑惑的说道。
苏千茵朝初阳的白布上看去,那哪里绣的是花啊?简直是四不像!她憋着笑,假装正经的对初阳说:“初阳啊,你的绣工还有待提高啊!”
听到她这么说,初阳立马羞红了脸,狡辩道“明明就是菊花嘛!初然恐怕还没我绣的好呢!”
“这可不一定哦。”初然笑眯眯的把白布展开,一朵月季平置在白布上,近看,仿佛都能闻到花香。
“好一朵月季花!初然,我服了你了!”心情已经微微好转,只是被初然的绣工惊艳了一把,不知何时她的绣工已在她之上。
“小姐真是缪赞,奴婢这点功夫恐怕还不及小姐十分之一呢!”初然嘴上虽是这么说,但笑得很灿烂,看着她的容貌,还真是越来越好看,在烛光下皮肤竟泛起了一层淡淡的光泽。
“小姐,快拿出你的看看!”初阳边说边去夺苏千茵手中的白布。
“去去去,我累了,我要休息!”她说着便把白布藏在袖中,把两人都轰了出去。她坐在榻上,缓缓的从袖中拿出白布,伸展开来,一朵桃花映入眼帘,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却转瞬间被泪水掩盖,心像春水,凉的刺骨。突然对从未谋面的帝王升起一丝厌恶……时间太瘦,指缝太宽,十五日流逝而过,父亲母亲对她的礼仪大有自信,没有请嬷嬷教她礼仪,溶月只怕是被嬷嬷管着呢,日子也还过得轻松,每天闲来无事看看书,做做针线,时不时的与初阳初然开开玩笑,空闲时也了解了宫里的情况:皇上,君寒影,时年二十七岁,已登基九年,这次选秀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三次选秀,这次选秀是为了皇家子嗣,说来也怪,这么多年来,后宫妃子竟没一个诞下孩子。柳书瑶,太后的侄女,皇上的皇后,传说心地善良,可后宫的女人又有几个善良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