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请他进来,他要是知道阿影醒了,一定会很开心。”刘弗陵忙让于安去请刘贺进屋。
刘贺进门,目光直直的便朝床上看去。
与刘影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刘贺满目惊喜。
“阿影,你总算是醒过来了。”刘贺看着刘影,眉眼俱笑。
“哥哥,听陵哥哥说你受伤了,在哪里,阿影看看。”刘影拉着刘贺坐下,便左顾右盼,可是汉服宽大,遮住了刘贺受伤的手臂,所以刘影才一直没找到包裹着的伤处。
“你陵哥哥骗你的,哪有受什么伤,你看哥哥不是好好的坐在你面前吗?”刘贺看了看刘弗陵,满脸无奈。
他自是知道刘弗陵的用意,可是,他却不想让阿影因此而觉得欠了他的。
“可是,哥哥你脸色不太好,你骗我?”刘影自然是感觉到今日的刘贺与往日不同,虽然仍然时时带着笑容,可是他的脸色却比往常差太多。
“哥哥没事,只是受了点小伤而已。”看着瞒不下去,刘贺只好伸出被纱布包裹着的左手臂。
他每次换药,都叮嘱碧儿尽量包得薄一些,以免阿影醒过来时吓到她。
“哥哥怎么会伤到这个地方,太奇怪了,不像阿影,是伤在背上的,那贼人也真是大胆,竟然伤哥哥手臂这种地方。”刘影气呼呼道。
倒是刘弗陵与刘贺,相视一眼,不由无言以对。
这丫头,也真是太可爱了些。
“对了,阿影你可曾记得你受伤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刘贺迫不及待的问。
他就是在等阿影苏醒,只要她醒了,那他无论如何,都是要替她报这个仇的。
“阿影也不知道,那晚,平君姐姐初入皇宫,在宴会上,我见她颇不适应,所以便招呼她我坐在一起吃酒,吃到一半,觉得很是闷热,于是我便带平君姐姐去殿外散了下步,走到太液池边时,突然冲出三个蒙面的歹人,见到我们就动手,要杀我们,那些黑衣人还拿着刀,我跟平君姐姐都不会武功,所以都是云姐姐一路抵挡,我与平君姐姐走投无路,只好跳下了太液池,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刘影依稀记起当日之事,现在想起,仍然心有余悸。
“三个人?你确定不是两个人?”刘贺突然反问。
“是三个黑衣人,阿影看得真真切切。”刘醒不解为何刘贺会这样问。
“可是,他们只有两兄弟,哪来的第三个人?”刘贺自言自语道。
“也有可能,是他们身边跟着的侍卫,就像你派去照顾阿影的那样,不然,以那两人对上云儿丫头,也不会那样轻易的就将云儿丫头给打伤。”刘弗陵突然出声。
刘贺眼神一凛,是,刘弗陵的猜测很有道理。
“什么,云儿姐姐也受了伤么?”刘影惊呼。
“她也是伤了手臂,过几日就没事了。”刘贺若无其事的回答。
“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拉着平君姐姐出去,那平君姐姐与云儿姐姐都不会有事,都怪阿影。”刘影说着,自责的眼泪又往下落。
“阿影别哭,哥哥会找出凶手的,你就别自责了。”
“是啊,阿影你就别哭了,有什么事,还有你陵哥哥与你王爷哥哥给你撑腰,你这段时间,只管好好的养伤便是,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再多想了。”刘弗陵接着刘贺的话安慰道。
这丫头,往日里笑笑嘻嘻倒也不觉得她是一个容易感伤的孩子,可现在一看到她的泪,两个大男人平日里如被冰冻的心竟然都感觉到了痛意。
“嗯,谢谢陵哥哥,还要谢谢哥哥!”刘影听得两人的话,一下子又破涕为笑起来。
两人见到刘影的笑容,总算是安了心。
“你先安心养伤,我让碧儿来陪你。”刘贺见她醒来,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要去找那霍家人了。
“我正好与昌邑王有些事情要商量,阿影你好好休息,我们晚上再来看你。”刘弗陵见得刘贺那不动声色的脸色闪过一丝阴狠,便顺着他的话说道。
两人又叮嘱了刘影几句,便一同离开了。
“皇上,臣有要事,先行离开。”刘贺直接跟刘弗陵道别。
“你要干什么?”刘弗陵严厉道。
看着刘贺情绪激动,刘弗陵心底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皇上您现在也清楚了,阿影就是被霍家那两个混蛋给伤了,总之,我做为阿影的哥哥,我决不允许有人伤我妹妹。”刘贺神色间充斥着愤怒,声音的听起来也无比气愤。
“既然如此,那我先赐你一样东西。”刘弗陵说着,从怀中拿出一面金晃晃的令牌。
“免死金牌?”刘贺神色不定。
“我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有,我会派一队羽林军跟你一起去,以护你周全。”刘弗陵看着他,眼里满是期待。
“多谢皇上。”刘贺看着刘弗陵,心里非常感激。
他也知道这件事情,皇上不方便出面,所以,即便他没有出面,他也没有无动于衷的看着自己单枪匹马的去找霍家报仇,而是除了给了他帮手外,还给了他一个最大的保险。
这免死金牌,好像许久都没有在这大汉王朝出现了。
如今再现,竟然是为了一个女子,不过,皇上心甘情愿,他亦一样。
领了皇上的手谕,便带着浩浩荡荡的一队羽林军直奔霍府。
“霍老匹夫,给本王滚出来。”刘贺在外面大喊。
而领头的羽林军得到命令,直接让人上前砸门。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砸我霍府的门?”刚从外面办完事回府的霍禹见状,气冲冲的上前理论。
“霍禹,三天前的晚上,太液池畔,你干的好事,败露了……怎么着,你以为做了就没事了,就能心安理得的过你的日子,你真是做了白日梦了。”刘贺神情冷漠的讽刺。
“你……昌邑王你别血口喷人,我……我什么时候去那里了,那天我只是让我弟弟跟我一起去外面醒了醒酒,根本就没像你说的那样去太液池畔。”霍禹结结巴巴的反驳。
“你以为,没人看见,我就查不到吗?”刘贺看着他,目光如利刃般割在霍禹脸上,霍禹胆颤的缩了缩脖子,此时,他被昌邑王刘贺那阴冷的目光刺得浑身发冷。
“当晚,大内侍卫便从太液池边的草丛里找到了三套换下来的夜行衣,据宫里的小太监回忆,那晚,在太液池附近看到过你们,既然你没做过,又为何要隐瞒你去过太液池边的事实?如此看来,你只是作贼心虚,所以才不敢承认。”刘贺看着霍禹,脸色阴沉的似要滴出水来。
“你别污陷好人,我要找我爹替我主持公道。”霍禹说着,便朝霍府门边跑去。
门还未开,他看着有人在砸门,心想,门一开,他便溜进去,就算刘贺想针对他,到时候有爹在,想必他昌邑王也不敢动他。
可是,他的想法还没付诸现实,便被刘贺给打断了。
“来人,将这竟敢在太液池行凶伤人的凶手给本王拿下。”一旁的羽林军一拥而上,将霍禹捉了个严严实实。
“刘贺,你好胆,不问清红皂白的抓人,我一定让父亲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霍禹气急败坏道。
“什么人,敢在霍府撒野?”门慢慢打了开来,开口的,竟然霍光。
“弟弟,快去通知爹爹,说昌邑王无缘无故的找我们霍府的麻烦。”霍禹眼尖,马上开口提醒。
“哥哥,你怎么被他们抓起来了?”霍云见得霍禹被抓,整个人竟然惊得站在原地,根本没有注意到霍禹对他的提醒。
“来人,将霍云一同擒了,带走。”刘贺冷笑着吩咐。
“据本王所知,你们还有一个同谋,本王劝你们最好供出来,不然,到时候牵连到你爹的头上,那可就不太好了。”刘贺冷淡的看着霍禹,神色里是风姿卓越的傲然。
“昌邑王,你有什么权力抓我们,你只是一个王爷,你要管,也只能管你封邑内的事情,即使我们真做了,这大汉王朝的事情,又岂是你能插手的……”霍禹又惊又怒,立时口不择言的指责。
“承认了便好,不过,仅凭这一点,本王便能断你个以下犯上之罪。”
“既然你不说肯将那第三个人供出,那本王少不得要好好的招呼你,直到你将那人供出来为止。”刘贺说完,看向霍禹的眼里闪过一丝冰冷,生生的让看着他的霍禹打了个重重的寒颤。
“将他们两个押回去,严加审讯。”刘贺轻易擒了两人,便带着羽林军迅速回去了。
“霍将军,不好了,刚才昌邑王刘贺带着一大批羽林军将少爷跟表少爷抓走了。”霍府管家急匆匆的将刚才的事情上报给霍光。
“什么?”霍光陡然起身,伸手重重的拍了下书房的桌面。
他怒气冲冲的出门,便要去找刘贺理论。
他霍府的人,岂能说带走就带走,那也太不将他霍光放在眼里了。
这刘贺,从来不循规蹈矩,如今更是敢欺到他霍府头上,别人忍得了,他霍光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了的。
此时,刘弗陵已经得到消息。
“皇上,霍将军求见。”于安推开门,小心翼翼。
“没想到,这老狐狸竟然来得这般快。”刘弗陵自言自语。
“快将霍将军请进来。”刘弗陵淡淡的吩咐。
“是!”于安躬身退出。
“皇上,您可一定要为老臣做主呀……”霍光跪在地上,气冲冲道。
“哦,老将军快快请起,不知是何事,劳得老将军如此兴师动众。”刘弗陵明知故问。
“皇上,那昌邑王刘贺胆大包天,竟然带着羽林军将臣的儿子与侄子一并抓了,并污陷他们在太液池畔行凶。”霍光脸涨得通红。
虽然他不敢直接找皇上的茬,可是他心里却散不了那口气,明着是说昌邑王刘贺,可却也挑明了是带着羽林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