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来人,她先是惊讶又是高兴,因为站在她面前的正是她的救命恩人,石小九。
“石大哥,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绿袖高兴地问。她正犯愁丢了玉牌不能找到他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没想到他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原来真的是你的朋友吖,绿袖,还不快请客人坐下,我去给你倒杯水。”许平君进了屋,给他们留一片说话的空间。
“石大哥,那是平君姐姐,是他们收留了我。”绿袖见他疑惑的看着许平君便解释道。
石小九拿出荷包,笑道:“这个是你的吧?”
绿袖见正是自己的荷包,惊喜的道:“是我的荷包,石大哥,是你给我找回来的吗?我还懊恼了一晚上,恼恨自己粗心大意丢了东西呢。”她高兴地接过荷包。浅蓝色的波浪纹,扁舟荡漾。
“当铺的掌柜是我的朋友,那玉牌本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不过是我随身的一个物件凭证。那个小乞丐以为得了什么宝贝,拿到当铺里去当。掌柜的派人通知了我,顺便弄清楚了事情的缘由,他认识那天跟你一起的人。我便打听到这里,知道你住在这里有一段时日了。”石小九道。
“原来是这样,那****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当他是个毛躁顽皮的孩子玩耍不小心撞到了我呢。直到昨天下午回来才想起来,好像是被偷了。其实里面也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他偷了去也没有什么用。”想到那个小乞丐,绿袖接着道:“石大哥,那个小乞丐想必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不然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没有为难他吧?”绿袖想,当乞丐已是万难,如果可以的话没有人会愿意当乞丐,那个孩子还那么小,说不定是被遗弃的孤儿,无奈之下才成为乞丐的。
她有颗善良的心,石小九想。“好,我答应你,不为难他。”
听到石小九这样说,绿袖方高兴起来,“谢谢石大哥。”
石小九环顾了一下这个院子,院墙破落不堪,虽然有些地方得到过草草的修补,但是还是不坚固。房子虽然旧,可是看起是经常修缮。院子里整整齐齐,一定有个勤劳的人经常收拾,倒也像个家的样子。
虽然如此还是不放心的问:“你在这里住的课习惯,要不要我再给你找一个住处?”
“上次的救命还未来得及报答,怎么敢再劳烦石大哥。石大哥放心,我在这里住的极好,平君姐姐待我跟一家人一样。”绿袖感激的道。她虽然之身一人,却有这么多人帮助她关心她,真的是上天怜悯她了。
“你不要跟我客气,说起来,你应该叫我一声师兄。师傅虽未教你许多药理知识,但是却也是教了你的。”石小九道。
绿袖狐疑,怎么是师兄呢?她又何尝拜过师?
见她还没有想起来,石小九笑道:“若是被师傅他老人家知道你这么快就忘了他,相比他一定会伤心死。”
“石大哥,你越说我越糊涂。还是赶紧告诉我吧。”绿袖想破了头也没有想出来。
“你抑制寒症的药丸是谁给的?”石小九反问道。
难道是?“是石爷爷,难道你是?”绿袖惊问。天下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吧?
石小九点头,“师傅给我讲过你的很多故事。”他也是很少见到师傅,有时候是一年半载,有时候更是三两年才能见一面。师傅把药理典籍留与他,他就刻苦的钻研药理。有时候师傅回来,除了讲药理知识之外也会给他讲一些沿途见闻。提起的很多的便是眼前的人。他虽未见过她,却对她的很多事情都知晓。他曾经在脑海中幻想过,将师傅所讲的一切慢慢拼凑,一个巧笑倩兮的女孩,却只是个模糊的影子。知道那日破庙中他认出师傅的药丸,便猜到这就是师傅口中的那个女孩。没有想到,他们这样相遇了。
绿袖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是,石爷爷并未跟我提过,他还有个徒弟。”
“师傅给你的丹药,总共有三颗,是不是?那日破庙中你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你是小影了。只因为当时有急事不方便带着你,所以才将玉牌留给你。只是后来也未曾听人说有人带着此物来找人。直到昨日。”
石爷爷给她丹药的事情,除了父亲身边的人几乎没有人知道,想必那些人不会将此事无缘无故的透露出去。他也姓石,看来是石爷爷的徒弟不错了。
“石爷爷近来可好?好多年没有见他老人家了。”绿袖关心的问道。
“师傅本就喜欢在关在游荡,几年前回来听说了昌邑王府的变故,以为你死了,伤心了一大场。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师傅了。前两年,师傅曾来过信说一切安好让我不必挂心。师傅的脾性你也知道,他会照顾好自己的。”
提起过去,绿袖真的不愿回忆起那场大火。那么大的火,她怎么都打不开门跟窗户,只能看着火海将自己吞没。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谁料上天眷顾她捡回来一条命。却是再也回不去昌邑王府。
“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以后,没有刘影,只有绿袖。石大哥,这些事情,可以为我保密么?我只想安安稳稳的过以后的生活。”绿袖幽幽的道,似是请求,似是无可奈何。
石小九本想告诉她其实老王妃早已过世多年的事情,可是,看她如今的样子,只怕不愿意面对以前的种种,便把话隐在了心中没有开口。
“这也未尝不是一种好的选择。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如果遇到什么事情,带着玉牌道醉梅楼,就算我不在,也有人会帮你的。”
绿袖连忙谢过他,想起儿时石爷爷待她那样好,复又道:“石大哥,如果方便的话,可不可想办法告诉石爷爷,就说我还活着一切都好,让他不要担心。”
石小九点点头算是应下。
“怎么,人走了?”许平君问。
绿袖假意嘲笑道:“姐姐,你这杯水倒的时间可真够长。”
许平君推搡了她一把,笑道:“我看他长的仪表堂堂,给你们留个地方说话呢。”
“这是我石爷爷的徒弟,算起来是我的一个师兄。姐姐可休要胡说。”绿袖解释道。
人生的事情往往不可同天气相较而论。天气的阴晴变化都是有预兆的,但是人生的世事却都是无偿。
如果绿袖可以预料到以后的事情,那么现在,她宁死也不会央求刘病已收留下刘星的。
刘病已本派人四处在乞丐群中打听,是不是有一个孩子偷了一个姑娘的钱包,至下午就得到了消息。终于找出来那个偷了荷包的小乞丐,却不料小乞丐死鸭子嘴硬就是不承认。无奈,刘病已只得拎着小乞丐的衣领将他带回家给绿袖亲自认证一番。不怕他不承认。
“哎呦,放开我,说了小爷没有偷东西,放开我。”小乞丐依然死撑的挣扎道。反正东西不在他手中,捉贼要拿脏。没有证据谁能奈何他?
“你个小崽子,还敢大呼小叫,要不是大哥拦着,我早就把你揍扁了。”张小牛揪着小乞丐的耳朵道。
“做什么大呼小叫的,屋子里就听见你们的声音了。”许平君笑着从屋子里走出来,只见张小牛正揪着一个小乞丐的耳朵不放手,小乞丐痛的哎呦哎呦。
“平君姐姐,你可知道这个小崽子胆子大着呢。偷了绿袖的东西还不承认,我跟大哥就把带回来交给绿袖处置了。”张小牛道。
听得这样说,许平君怒斥道:“小小的孩子做什么不好,偏偏做这种鸡鸣狗盗之事。”
刘病已赞同的点点头,却忽然发现,回来好一会让却也没见绿袖出来,便问:“绿袖呢,怎么也不见她,让她赶紧出来确认一下也好。别让我们真的冤枉了这个小东西。”
听刘病已这么说,小乞丐不满的道:“我不是小东西,我有名字,我叫刘星。”
众人听小乞丐这么说,哈哈大笑的看着他。显然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脸上又是无奈又是窘迫。
“真是个小东西呢。”许平君笑道,“小牛,快放手吧,不然我怕他这只耳朵是保不住了。”
张小牛担心的道:“要是他跑了怎么办?这个小崽子鬼的很呢,跑的可快了。”想想当时,他跟大哥一起在破庙里找到他,没有想到他跑的到快,自己追了他好几条街呢,可是累了个半死。
“你跟你大哥都在呢,他还能插上翅膀飞了不成?”许平君打趣道。
刘病已点点头示意,张小牛便放开了手。
小乞丐刘星揉着自己的耳朵,没好气的看着张小牛,真是莫名其妙,东西都不在自己身上了还非要把自己带到这里。难不成他还能凭空变一个出来吗?
这小东西,还挺有骨气的,刘病已想。
“平君姐姐,绿袖呢?”张小牛诧异的问。平常这个时候,绿袖可是在家里的。
许平君拍了下自己的脑袋,道:“瞧我这什么脑子,怎么把这件事儿给忘了呢。绿袖的师兄来了,绿袖说去送送他,好一会儿了我说怎么还没有回来呢。”
刘病已收敛住笑容,问道:“没有听说过她还有亲人呢。”想起初次相遇的时候在未央宫外面绿袖不寻常的反应,他只猜测绿袖的身世不寻常。看起来也是初次到长安,她来这里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都是未知数,这些日子的相处,她的简单率真爽朗早就打破了每个人的心里防线,就连一向谨慎的自己都觉得她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也许,她来长安只是寻亲而已,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
“看起来绿袖自己也糊里糊涂的,等她回来你们再问她吧。”许平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