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玉块碎裂成细末,一阵风吹过飘散在天地间,男子披上一件灰色长衫,辨别了一下方向,下山而去。
羽逸站了起来,望了望如墨的夜,寂静而萧瑟,几百座坟墓在夜色中悲凉的映入眼中,不知道是谁一天时间竟然将几百号人入葬,对着众多坟墓躬身一拜,而后摸了摸小月亮的头,喃喃感慨:“天令之争,一场无法避免的腥风血雨,这才仅仅只是一个前奏!”
今夜,很漆黑!天地间充斥着肃杀的气息,一股股血腥隐隐的笼罩着这座古老而萧条的城池。
三更时分,这座不大的城池成为了不夜城,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嘈杂声响彻整座小城。就在盏茶功夫前,小月亮再也不忍自己现在仅剩的大哥哥再出事,远离这场无谓的风雨中,悲愤而激亢的对着整个城池嘶吼道:“你们这些恶魔不是要那块废铁吗?好,我就告诉你们,那块废铁就藏在我尹家大门后的地面上!”
这则消息一出,很多人都是不信!毕竟天令乃是传说中的圣物,岂会随随便便的扔在尹家大门后的地面上,当成地板在用呢?但是,修炼界就是修炼界,还是有人半信半疑的去了,结果,他们有一种掐死尹家主的冲动,甚至想要将他从坟墓中扒出来暴打一顿,质问一番,这么宝贝的东西你竟然拿来铺地板!不过,众人看到那块破铜烂铁的时候,着实怀疑了一把,很难将心目中那种神秘高高在上的天令和眼前的这一块破烂结合在一起,没有一丝的灵力波动,也难怪元杀杀遍尹家上下,地毯式的搜刮也不能找到天令。
还好元杀死了,不然恐怕会气得吐血而亡了。任谁能想到尹家这么的败家子呢,将堂堂在上神秘莫测的天令冷到大门后铺地板,任千万人践踏,太奢侈,太浪费,活该被灭!恐怕天令能躲过元杀的搜索的另一个原因是很难将天令想象成这块锈迹斑斑的破铜烂铁了吧。
青石城到底隐藏了多少势力,没有人知道,只知道那些修士大打出手,混乱,一片的混乱,本来就已经是残垣断壁满目疮痍的尹家算是彻底的粉碎了,无数的不自量力的修士注定只能成为他人的祭品,埋骨他乡。
天令出,天下动。
杀戮!无边的杀戮!无止境的杀戮。
多少尸体横躺在青石城的大街小巷,血水染红了这块昔日算得上是繁华的城镇,阵阵怒啸的狂风吹过,穿过废墟一般的房屋,发出低低的呜呜声,低沉而哀婉,似乎地狱中的镇魂曲一样。
这世界是疯狂的,海神村的血的教训,这个青石城同样在上演同样的悲剧,不能幸免。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海神村的村民很善良,很无辜,但是,在这个疯狂的世界法则下,他们一样要死!青石城的居民同样很无辜,可是,他们同样要成为这个世界法则下的陪葬品,死亡或许对他们而言是最轻的吧。
一夜的厮杀,嘶吼,尖叫,绝望,悲啸交织成为了美妙乐章。
小月亮默默的看着,眼神中没有一丝的怜悯,漆黑的眼白是那么的冷漠,没有一丝的感情,犹如高高在上的神,正在俯视下方,看一场与自己毫不相干的话剧一般。
昨夜,尹家被灭,在绝望中嘶吼,可是有谁出来阻止了,没有。
看着一个个族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死去,又有谁伸出援手,没有。
看着玉儿姐姐和其他几位姐姐被恶魔蹂躏,又有谁站出来,没有。
最后还是羽逸的出现,却无法改变他们被蹂躏的结局,只能发泄,用恶魔的血来偿还,羽逸为了她,单枪匹马的追杀元杀,最后被剥夺生命精元。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怜悯存在吗?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羽逸救她绝不是处于怜悯,那就足够了,管它有没有怜悯呢。
能在天令的诱惑下保持如此气定神闲的恐怕也只有羽逸和花紫萱了,当然还有小月亮以及灵鹤上面盘坐的两名少女了吧。
花紫萱的实力,羽逸看不透,给人的感觉很神秘,似乎只是一朵盛开的花而已,很美,其他的什么也没有,所有人的都会被她身上的气质和散发出来的美丽迷惑,很难想象她其实是一位实力恐怖的对手。
“羽兄为何不出手争夺呢?”声音甜甜的,酥酥的,一阵风吹过,两条彩带在脑后飘飞,乌黑靓丽的秀发在空中飘逸的飞舞,凌乱的几缕发丝在绝美的容颜前飘荡,更加的增其艳色,小月亮的大眼睛几乎被剥夺了般,呆呆的望着,而羽逸却毫不为所动,似乎没有看见一样,置身事外,看着在血泊中苦苦挣扎的居民和修士,淡淡的道:“不敢兴趣!”旋即,瞄了一眼花紫萱,很暧昧的问道:“仙子为何也不出手呢?”
浅浅一笑,一笑倾城也不为过,又仿佛一朵花朵迎风绽放般,伸出如玉般修长晶莹剔透手指轻轻的拢了拢吹散的发丝,笑道:“若小女子说,小女子此番前来只是因为感应到家师的气息,而后随手救了你,你信吗?”
“信与不信,重要吗?”羽逸淡淡道。
“呵呵,不重要!”一笑花开了,一笑花谢了,漫天的花雨倾泻而下,犹如立身于一片花海,花的海洋。
滚滚的乌云从天际四面八方狂涌,闷闷地雷声犹如凶猛的野兽在云层中咆哮,银色电蛇乱串,彻底的笼罩青石城上空,灰暗的烟雾从地表喷涌,十丈之内的尸体皆冒着滚滚的浓烟,继而黑雾似乎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抓住一样,归于高空处,狂风乍现,十丈之内皆是白森森的骷髅。
咻。
狂风扫过,十丈之内的骷髅表面出现裂缝,细细麻麻的扩散开来,接着碰的一声炸开,化为飞沫,待粉末消散之后,原地出现一个黑衣男子,此人正是阴煞门的阴炼螽。阴冷阴邪之气自然而然的散发而出,脚下黑雾蜿蜒曲折的随着四肢进入体内,阴森森的诡异气息从双手中散发出来,半空中双手互握,继而双手划动,速度很快,转眼一个诡异的兽头图案悬浮在半空之上,眼窝中绽放诡异的红芒,在空中飞舞一圈,红芒所到之处,阵阵凄厉的嘶叫响彻。阴炼螽慢慢的睁开紧闭的双眼,一缕幽冷的电芒闪过,继而被迷茫取代,眉心红色菱形天令印记闪烁不定,最后定格在一个方向,阴炼螽嘴角浮现一抹阴冷的笑,低喃:“东南,天令,你是属于我阴煞门的!”而后宽大的衣袖一甩,一股阴风吹过,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臣服,或者,死!”
这句话,羽逸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是从一个锦衣少年嘴里发出的,这个锦衣少年见人第一句话就是“臣服,或者,死!”,似乎除了这一句话,羽逸再也没有听见这个锦衣少年说过其他的话了,仿佛他只会说这一句话般。不过,这个锦衣少年也的确具有说着句话的资格,本身具有的贵族之气与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的霸气。
这个少年,很难形容,且不说长的的确是很俊秀,手腕极强,目光之中流露一股让人不知觉臣服的帝王之气,浑身的霸气更是让人不战而气势减弱几分。头戴羽冠,一身锦衣十分华丽,锦衣上面绣着一只硕大的苍龙,手中拿着一柄金黄色的圣剑,圣剑上面流淌着流水般的黄金剑气,斜指向天,似乎吞吐天地,欲天地一争长短。
这个少年叫南宫霸,犀利的眸光扫过,在场的修士中皆纷纷低下头,不敢与其直视。立于一座山头之巅,身后金黄色披风迎风猎猎作响,金黄色圣剑指着对面百丈外的一名高大威猛的大汉,犹如主宰生死的帝王般,道:“臣服,或者,死!”简单而有力,一股股气势从南宫霸体内迸发,冷漠的盯着高大威猛大汉,眼睛直视大汉内心,似乎可以洞穿他的内心想法一般。
“尼玛!又是这句话!气煞我也!老子要宰了你!”羞辱,赤裸裸的羞辱,在大汉心中如此的想,一股怒火疯狂的燃烧,铜铃般大小的眼睛瞪着南宫霸,手中的长刀已经出鞘,铿!天地一片雪白,含怒而发的一招,蕴含了大汉所有的刀气,这一刀是大汉最强大的一招,他从来都不会轻易的动用这一招的,因为这一招是超负荷的运转,一刀出,若不是敌死,那么就是自己死,霸道绝伦,毁天灭地仅此一刀。
昏暗的天地猛然一亮,犹如黑夜中闯进来的一缕不灭的光芒一样,刹那照亮了方圆百丈空间。狂暴的空气被一刀撕裂,山头承受不住这一刀的威力,轰然炸碎,狂风四起,飞沙走石,百丈之内视野不可见。
霸道绝伦的一刀,刀芒乍现,斩灭大树,粉碎空气,力压万古之势轰然狂劈而下。南宫霸脚下的山头咔嚓咔嚓的出现两道裂缝,接着变成四道裂缝,最后轰的一声炸开,大块的石头抛飞,尘烟四起,遮天蔽日。
“看你死不死!草,敢如此的羞辱老子!”大汉似乎大仇得报一般的痛快,接着一种恐惧突然从他的警觉中冒出,在他刚刚反应过来的那一刻,身体如瓷器般布满裂痕,“嘭。”的一声巨响,大汉四分五裂的炸开,空中回荡着大汉惊恐的骂声:“靠,老子恨啊。”浓烈的血腥弥漫荡漾天地间,一股莫名之意袭上众人心涧。
就在霸气绝伦的刀芒劈在南宫霸身上之际,南宫霸手中的黄金圣剑动了,当时尘烟四起,遮蔽视线,没有人看清南宫霸是如何出手的,唯一看见乃是金黄色光芒一闪,下一刻,百丈开外的大汉就四分五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