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还有没有?”声音,喑哑。带着莫名的压抑,墨若璃张了张嘴,却被曲晨抢走话。
“我要和小魅谈谈,你先出去吧。”墨若璃点头,双腿似灌了铅一般沉重。不知不觉走到音乐公园,那里有流浪的歌手弹唱。
那个流浪歌手有着咖啡色的长发,虽然凌乱不堪,可是能感到桀骜之气。他弹唱着《LIKEMEREALHARD》,这首歌在墨若璃听来是略带伤感的,淡淡的旋律让墨若璃想起了很多很多。
坐在公园随处可见的木椅上,墨若璃轻轻勾起唇角,原来看见曲晨心痛难过的样子是这么爽呢。目光渐渐防空,倏地面前被一片阴影所笼罩。
“想什么呢?”冷风漠穿着白净的衬衫站在她面前,那一瞬,旁边的男人都失去的光彩。墨若璃愣了愣,没有回答。
“还在生我的气?”冷风漠坐在她身边,轻轻靠着椅背,优雅的交叠起双腿。
“冷魑你知道不知道?”墨若璃突然发问。
“冷魑?这是什么?”冷风漠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墨若璃看着他的眼睛,感觉他并没有在装,“一个很庞大的组织。”
“哦?大过暗会?”比起冷风漠,墨若璃掩藏的就不是很好,“哦哦,应该吧。”目光躲闪,生怕冷风漠看出什么。
“过两天和我一起去美国吧?”冷风漠看进她的眼底,像在期待她的回答。
“过几天我也要去美国,好像是和宋晨泽一起的。”墨若璃避开他的眼神,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哦,是吗。”冷风漠像在反问,又像在陈述。他似笑非笑,邪魅入骨。纤长的手指轻抚过墨若璃的发丝,他抓起一绺放在鼻边嗅了嗅,样子颇为风流。
“那,要不要和我一起?”冷风漠放下她的头发,目光灼热的看着她。
“不要。”墨若璃想也不想毫不犹豫地拒绝。
“跟我来。”冷风漠突然起身抓住墨若璃的手把她拉到流浪歌手弹唱的地方。冷风漠走上前和那位流浪者说了些什么,流浪者点点头,把手中吉他递给冷风漠。
冷风漠往那里一坐,立即吸引无数目光。他挑了挑眉,天生敏锐的察觉力让他感到有一抹火热的光线射向他那里,就像猎人看见猎物的目光,想把他征服的目光。“这首《对不起我爱你》献给我心爱的女孩。”白净的手指轻轻弹了几个音符,四周一片寂静。
冷风漠专注的样子让她想起那天宋晨泽也是送她一首《一分钟圆舞曲》,眉头不自禁有了皱褶,知道冷风漠演奏完,墨若璃才慢半拍的拍拍手。
“怎么样?”冷风漠手搭在她肩上,把她揽入怀中。
“嗯,不错。”
“漠!”甜美的嗓音冲着冷风漠叫了起来。冷风漠眉头隐隐抽搐,“你怎么在这里?”
“冷爷爷说漠来到了C市,我当然也要来了。”陶曦夏挽住冷风漠的手臂,不着痕迹的分开墨若璃和他的距离。
墨若璃瞥了陶曦夏一眼,耸肩。
“墨若璃,这是陶曦夏。”冷风漠给墨若璃介绍陶曦夏。陶曦夏则扬起温和的笑脸有好的冲墨若璃打招呼,“小璃!”
墨若璃勾起唇角伪装的友好她向来不屑一顾,根本就没看陶曦夏一眼。“我还有事,先走了。”
转身,大步离开。走远之后,冷风漠的声音响在身后,“我说的事,你再考虑考虑。”
回到医院,颜魅的情绪明显好了很多。曲晨把她叫到拐角处,一脸戾气,“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墨若璃笑了,笑得妖媚,“你不相信我?”
曲晨抓紧她的肩,“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是我。”墨若璃甩开他的手,“是我做的。这当然只是开始,如果想让我成功,那就告诉我一些你的弱点吧。”她的笑,深深刺痛了曲晨的心。原来她没心没肺,充满仇恨的笑容竟是这样毁天灭地。
“啪”墨若璃的脸上重重挨了曲晨一耳光,曲晨掐着她的脖子怒吼:“墨若璃,别再让我看见你!永远!”像丢弃洋娃娃一般将她丢在地上,曲晨决绝的背影映在她的眼瞳中。可怕的是,向着最后一抹阳光,她抬起头,她的瞳孔,竟泛出点点墨绿色,像蛇一样。她的头,越抬越高,一双瞳孔,全部被墨绿色沾染。她像蛇一样眯了迷眼眸,嘴角淌出粘稠的血。她用中指毫不在乎的擦掉,那双墨绿色的眸,闪着骇人的光芒。当太阳完全落下,她的眸,一点一点,恢复了原来的色彩。没人发现,她的眸,在愤怒时仰望阳光,竟会变成诡异的绿色……
“晨,不要怪若璃,她只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颜魅苍白的嘴唇缓缓蠕动着,艰难的发出一个又一个字符。
“我知道。”任曲晨再冷漠,也不会对自己的孩子视而不见。墨若璃这次真的触到了他最低的底线。
“不要生她的气。过几天把她送到圣路易斯就好了,你们都冷静一下。”颜魅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曲晨把她扶起,在她背后放了一个靠枕。
“我知道。可是孩子……”
“没关系,我们还可以再有。”颜魅虚弱的笑了笑,她望着漆黑如墨的夜,嘴角,轻轻地,轻轻地浮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拿掉孩子,我们就结婚。”曲晨信誓旦旦的保证。
颜魅被推出手术室,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墨若璃就靠在墙角,没人发现的地方,她捂起嘴,任凭滚烫的泪灼热她的手。
颜魅在学校时天真的笑脸浮现在她面前,而现在在她面前的只是颜魅没有灵魂的躯壳。曲晨像是发现了她的存在,朝她看了一眼,和医生护士匆匆离去。
“想哭,你就哭吧。”温柔的手将她揽在怀里,墨若璃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她和那双手的主人一起跌坐在地上,她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墨若璃边哭,边断断续续的说着。
“我知道不是你,我会查出来的。”他轻轻拍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抚平她的情绪。
她的哭声越来越高,引来了很多人。他就这样抱着她,忍受别人指指点点,让她的鼻涕和泪水弄脏他一身名牌西装。
“都他妈给我滚!”冷风漠忍无可忍吼了一嗓子,旁边的人都识趣离开。翼川很快赶来,站在冷风漠旁边,静静的看着那个哭得几乎晕倒在他怀中里的女人。
这成了医院的奇景,两个俊美的男人,围着一个鬼哭狼嚎毫无形象的女人。曲晨的身影,就在不远处。他冷冷的看着墨若璃,而后注意到冷风漠和翼川,满意一笑,离开。
曲家庄园。
颜魅从医院回来以后就闷闷不乐,晚上吃饭的时候,她看着墨若璃,愣了半晌,“若璃,你给我设计一套婚纱吧。”
墨若璃的手僵了僵,淡笑着望向曲晨,“你们要结婚了?”
曲晨抬起冷漠的头,蜻蜓点水的在墨若璃身上一瞥,只发出一个音符,“嗯。”
“恭喜了。给你设计,我一定要好好干。这样吧,两个星期之后我给你图稿。”墨若璃优雅的用刀叉切着牛排,先把它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然后推到颜魅面前。
“你吃吧。”拿过手帕擦擦手,转身上楼。
“我希望,你能设计一件好一点的。”直到墨若璃快要消失在旋转楼梯的尽头时,曲晨猛然出声。没人注意到,墨若璃的脚步微颤,而后快步走进房间。她在网上看了很多婚纱图片,对比着,忙活了一夜。结果越设计越糟,她的垃圾桶里,堆满了一张又一张的纸。
第二天早晨,墨若璃看着镜子里那个有有着熊猫眼的自己,突然笑了出声。她敲开韩雅妍的房门,发现韩雅妍早就起床了。她依旧捧着一本书,像是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了。
“妈。”墨若璃坐在韩雅妍身后,“我带你离开好不好?”
韩雅妍摘掉眼镜,那双美目略含哀凉,“小璃,我不想你们反目。”
“我不想原谅他。”墨若璃抬起头,冰冷的目光射进她的眼底。
“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韩雅妍试图转移话题。
“嗯,我21了呢。”墨若璃缓缓抬起头,向着明媚的太阳露出笑脸。韩雅妍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墨若璃的头,在缓缓抬起望着太阳的时候,瞳孔的墨黑色竟在一点点消褪,取而代之的是诡异的墨绿色!韩雅妍颤抖着双手,难道那晚……
直到墨若璃的双瞳全部被墨绿色取代,韩雅妍才猛然回神。
“小璃……你……”墨若璃扭头,墨绿色的瞳闪着好奇的光芒,“怎么了?”
“没……”韩雅妍摇头。
“我知道,让你面对这些很难……可是,我太想知道……”墨若璃声音变低,最后低到自己都听不见。“妈,我会给你时间的。”
开门离开,正好撞上玄异。墨若璃的瞳,墨绿色不再那么明显,不过细看之下,竟闪着点点绿色的光泽。
玄异皱起眉,看着她从韩雅妍房内出来,“你去哪里做什么?”
“我妈的房我就不能进?”墨若璃笑了笑,准备离开。
突然被玄异抓住手腕,“小璃子,别做那些让你后悔的事。”
“放开她。”曲晨的声音冷不丁出现。玄异放开她的手腕,朝相反方向走去。
“你的毒药,效果还真好。”曲晨冷笑着,语气满是讥讽。
“承蒙夸奖。”墨若璃从他身旁走过。
“杀了我的孩子,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哦?是吗?”墨若璃猛然转身,“就那样,像逼死我爸那样逼死我妈?曲晨,你真够能耐!比起你的狠毒,那我的报复简直不够看!代价?好啊,我等着,等着你会拿我怎么样!你不知道,让我加入暗会那天起就相当于你在你身边放了一枚定时炸弹,等到机会,你一定会被炸得血肉模糊!”墨若璃的双眼,写满不屑与愤怒,看他的眼神,简直就像在看一种惹人嫌恶的垃圾的一般。百叶窗外的阳光射进来,照得墨若璃有些刺眼,她眨了眨眼睛,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