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帝释天有些不确信地问道,此时的他就像一个急须要人安慰的孩子。让人不忍心再说些伤人的话。
“是的。”桑梓斩钉截铁的答道。对于冷潋月,他只怕比任何人都还要熟悉点,当年就是被她引荐入宫为将的。她的性格说实在的,绝不是那种小女人的婆婆妈妈,她很刚毅,同时她又够坚强,更关键的是……如果是她认定的一件事,没有那么容易能改变得了的。这些……桑梓比谁都要明白。
如果她真的对帝释天了死心了,就算他再怎么补救,也是无事于补的。继续的纠缠……也只能是徒劳伤神!可,这些话他怎能与对方说呢?
也许,面前的帝王他本身就心底很清楚,也很明白,只是不想面对罢了。
“那我应该找回她吗?”帝释天似乎在问自己的心。
呃……这下让身边的将领听得一阵头疼。
“当然应该。”桑梓只得答道。
“为什么……你这样肯定?”帝释天藐着他,眼底里透出一袅光润。
“……因为……”桑梓纠结于这个问题,眼前的帝皇是不是受刺激了,老是纠缠在这个问题上,让他该怎么说呢?忖度间小心翼翼地答道,“因为……她是中焰国的皇后,而,中焰国也不能没有皇后娘娘!”
“说得好!”帝释天倏地笑了起来,这一会,那些不太明朗的阴暗面一下仿佛就烟消云散了,他走过去,一掌大力地拍了下桑梓的肩膀,“桑梓,看来朕这次带对了人!”
“陛下圣明!”桑梓扑咚一下单膝跪拜于地。
“呵呵……”帝释天一阵莫名的心悦,在那瞬间,鹰鸷的眼眸里的光润更加的坚定起来,是的,这次不管是要承受多大的困难,他也决不能再失去她了……决不……
坚毅的决心朗朗地映刻在心涧,更深深地椽刻在俊眉间。
星光璀璨,光润袭眼。闪闪的星亮,像流星一样划过一道道轨迹,印在人的心上。
不远处,那锦衣白裳的人儿奔跑了一阵后,在一处僻静的林间停了下来。不自间看向那身后的地方,一片漆黑,犹如深洞,根本看不见什么,哪里能见半个人影?
“既然选择离开,为什么还要留恋?”冷潋月喃喃道,夜风袭着她的面颊,带起一线轻寒的同时,也让她的心微微地荡逸了下。
蓦然。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遨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一句悠然的诗句低低吟来,荡漾起一层瑰蔓的意境。
冷潋月斜睨之下,便看到那从隐匿处出现的两人,一青一蓝,高大修长的身材映在月芒下犹如傲立的雄鹰。其中一人那戴着面具的脸庞上透出两道灼灼炽热的光亮,唇角勾勒出美好的弧线。另一人则饶有所思地轻摇折扇,贮立在原地。两人同时凝聚在她身上的眼神忽而让她觉得有丝无形的压力。
冷潋月见是他们二人,倏地沉下脸来。
只见那柏君邪继续吟诵着诗词,像是特地为她所诵,“何时见许兮,慰我旁徨,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说到最后一词时,更是饶有意境地瑰丽一笑,配合那随风飘起的发丝衣袍,洒下一片惹眼的华丽色彩!
冷潋月漠无表情瞅过他们俩,一句话也没有,是的,这两个无趣的人何必与他们多言?她根本与他们不是同路人。侧过身,径直朝着另一边走去,可,刚走动几步,空中簌……腾飞起一阵青芒的身影,一柄折扇牢握在手心,再次哒开时,身姿很完美又优雅地挡在她前面,拦住她的去路。
歌舒望着她轻笑,丝毫不惧她眼底的冰冷。相反的,那眼光更是扫挪在她脸上,果然清丽脱俗,沉鱼落雁,倾国倾城啊!忖度着心思……原来,她就是皇兄千方百计想要的女人……冷潋月……
“让开!”冷潋月沉下琥珀色的眼瞳,低喝道。
“天下第一冰美人,冷潋月,真是幸会……”歌舒笑得很惬意。俊逸的脸庞上映着丝丝温柔,却丝毫不现那眼底里的半丝邪恶。看来他隐藏的太好太完美。这般柔情的目光让任何女人看着都忍不住地要沉沦下去。
冷潋月盯着他的脸,兮住了眼眸,“我再说一遍……让开!”
“何必这样呢?冷潋月……哦……不对……我应该称呼你……”歌舒轻袅得笑道,脸庞划过灿烂的笑靥,将话语接了下去,“……皇嫂了。”眼光在瞬间对上那身后的一人柏君邪,两人是饶有默契地交换了下眼神。
冷潋月的脸色更寒,映着那月色的青芒,卷轴起一阵寒意。攥紧手心的拳头微微紧了紧。
“皇嫂……”歌舒刚开腔。
“鬼你娘的皇嫂!”冷潋月怒喝道。无耻的家伙!
“呵呵,何必这么坚持呢?难得皇兄对你一片深情……”歌舒轻笑道。朝着她迈了一步。
“皇嫂,你是要我请……还是自己跟我们走?”歌舒在看到对方的眼底掠过的那丝轻蔑,拿着扇的手心微微紧了下。
“歌舒,不要伤她性命!”身后传来话语。柏君邪站在一旁,仿佛只是在观望,在他来看,以歌舒的武功让对方听话应该不是件难事。
歌舒于柏君邪交换了下眼神,就在冷潋月出剑的同时,簌簌……他扇柄上藏匿着的暗器也瞬间散射出去。
冷潋月腾空一个跃起,身形朝后躲过那些飞镖。再次提剑时,对方的扇影已经绕到了跟前,簌簌……剑柄与对方的折扇相缠相绕在一起,两人的身影翻飞旋舞,一时间场景煞是好看。
就待冷潋月格开对方的扇柄,刺向歌舒时,更快的一剑已格挡在他的身前。那湛金的面具下透出两道犀利似电光的眼眸。身体华丽地翻飞在夜空,很快就与她相绕在一起,打得难舍难分。
以一抵二,很快,冷潋月就出现了疲惫,一个不小心,在落地时,遭到了歌舒的暗算,他的飞镖打中了她肩膀,疼痛袭身,她脚步微有些踉跄,就在瞬间那一霎,被一柄长剑架在了脖颈上。
颓然地抬起头来,对上了那戴着湛金面具的脸,他似笑非笑地瞅着她,那未遮住的下半边脸庞扬起一阵嘲弄的笑意。
“冷潋月,不要再抵抗了,不然我的剑,可是一不小心会划破你的脸哦,那样我会心疼的……”柏君邪笑。对上歌舒的脸,使了个眼神,声音微厉,“带着她走!”
肩膀被人按住,冷潋月低吼道,“柏君邪,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腾然,柏君邪脸膛上的悦色渐逝,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可,那阵阵的不快却是满满地袭上心来。
身后的人忽而手一动,点中了她的昏穴,冷潋月只感觉到眼前一阵昏眩,意识模糊不清地朝后倒去。
一个有力的胳膊接住了她的身体,下一秒还没等他有多少动作,柏君邪走上前,一把从歌舒怀里拉过冷潋月,横抱起身,那低低地看了一眼,就已饱含着各种各样复杂的情愫,不能言语的爱与恨纠织在一起,绕在人心上。
“皇兄……你真要带她回去?”歌舒脸庞有些郁色,在他来看,皇兄柏君邪一直是个很冷静的人,他足智多谋,手腕狠,是个很做大事的男人。可这次,是自己的错觉吗?他竟对这个女人含了太多感情。这怎么可以?他们一统天下的梦想还未实现,怎能让他被这种儿女私情给拖累羁绊住?再则,这个女人的身份又是那样敏感……
“是。我必须要带她回去。”柏君邪回道。藐着歌舒,语气变得严厉,“这次南月国的事情,歌舒,你打算怎么交待?”他可没忘记是谁搞砸了这事,他处心积虑的事情全泡汤了。
歌舒倏地在对上对方的目光的那一会,低下头来,“皇兄,对不起,是我一时大意,才让这个女人插入了进来……”
“哼!”柏君邪冷哼一声,讥讽道,“你是在提醒还是警告本殿,错不在你,而在她吗?”
“歌舒不敢!”明显的惊慌映上了他的脸膛,从来未有任何胆惧的他,却在这会觉得心微寒。是的,这个世上唯一能影响他心情的人只有对方……这个在他心底最重要的人。
柏君邪看着他的颜面,那比月色还青苍的脸庞上隐约写着不快不服,这么多年了,他怎么会不了解他的心思。
“歌舒,不要以为你功有多高,人有多傲,这次的事情,我们耗费了多大的心血,三年的蛰伏都毁于一旦了!你怎样来偿还这一切?”柏君邪厉声喝斥。眼瞳里满是火光,“若不是看在你和我的那点关系上,我岂会饶你?”
歌舒抬起头来,迎向他的脸,“皇兄,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是……不然我不会……”
“不会怎样?”柏君邪眯起了眼眸。
“不会救她……”歌舒小声道。
“混蛋!”柏君邪再次的斥喝却未能让对方心服口服。对方脸上的不悦越发地凝重起来。
“皇兄,恕我不得不言一句,你带这个女人回去,朝堂上那些人定会刁难于你!”歌舒直言道。
“……”柏君邪意外地没有答话。一袅心思盘在脑间。
歌舒看不太清他的神情,则继续言道,“何况……天下何处无芳草……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会没有?”
柏君邪看着他,过了会邪魅地言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歌舒对上他的眼,那眼神太过犀利,让他一时顿住了话语。
“哼!你是想教训皇兄,让本殿不要为女色所惑,这样只会有碍我的大业是吗?”柏君邪藐着他,说出对方一直想说的话。
“难道不是吗?”歌舒大胆地反问道。
“可恶!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柏君邪恼道,瞅着他,冷冷地言道,“告诉你,歌舒,别想在我前面耍什么花样,你是我一手捧出的来,你想干什么,在想些什么,我不用掐手指都能算得出来!所以……千万不要跟你哥……我玩阴的!懂吗?不然,就算你是我弟,我也绝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