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释天的眼中拧着痛苦,那冥冥中的情愫再次被拔弄上来。带着一丝颓丧感觉,双拳用力地捏起,指甲戳进了肉里。这样才勉强将那渴望给捏熄了一点点。
“冷潋月,你还有脸再提这个名字?”帝释天恶狠狠地看着她。
“陛下,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恨你!”冷潋月不甘示弱地回道。
“我不再乎!”帝释天回道。口却再次背叛了自己的心。
“你是不在乎冷潋月,可你在乎小捏子!”冷潋月嘲讽地望着他,她甚至都有些怀疑他这样继续下去迟早会精神分裂……
“可笑的是,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小捏子这个人,小捏子只是一个幻影,陛下很失望很受打击,所以才想把这一切的错都归结在冷潋月的头上?对吗?”冷潋月缓缓地分析着。
帝释天咬着唇,盯着她,这是个什么妖精变得!竟能看透自己的心。
“不要以为你说这些,朕就可以不治你的罪!告诉你,你死了这份心吧!”帝释天冷酷无情地回道。簌……地站起身来,从她身上抽离开来,那刚才的渴望都凝结成了冰。心还有什么温度,只剩下那丝丝冒出的寒气!
“你真的要杀我?”冷潋月咬唇看着他。
“对!我要杀你,一定要杀你!不管你是被迫沦为帝瑾羽的工具也罢,还是心甘情愿地为他做事也好!冷潋月,你一定要死!”帝释天狠狠地兮住了眼,一抹强烈的恨透出了眼眸,像一把冷焰将她给灼烧毁灭!
冷潋月看着他,嘴角微动,“那你就不该救我!这证明……你心底其实不愿让我死……陛下,你违背了你自己的心意!你会后悔。”话话间,那明亮的眼底透着智慧的光润。
帝释天看着她,那般的彻亮漂亮的琥珀眼眸忽而让他有种措败感。
“女人!别以为你能看透朕!你这罪大恶极的人,朕怎么会让你自己死,朕要你按朕的方法死!朕才开心,朕才满意!”帝释天傲佞地抬起头来。
“哦?是吗?”冷潋月嘴角微微地笑了,双手拢住自己的衣襟,脸色透着苍白,“五马分尸……原来这就是你想的,你想让小捏子就这样死去。”
倏地。
“住口,不准你再提这个名字!”帝释天恼道,同时心底掠过一阵淡淡的哀伤,不着痕迹都是不容忽视。
“……”冷潋月看着他,不再言语。
“朕要杀你,有一百种方法,不须要你来提醒我什么!”帝释天鹰鸷的眼眸里透着火光。
“来人!”
门外的御前侍卫立即进了内殿。
帝释天看也不看她,喝道,“你们在这里好好地看着她,明日午时,焰殿广场火焚妖女祭天!”
“是。”
随即,帝释天袖袍一甩,快速地离开了内殿。
冷潋月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微颤了颤,勾勒出一抹讽刺感。眼瞳里透出一袅黯光。火焚……很好很好,至少被火烧死灵魂也能即刻升天……
冷月高悬,魅夜星空。
焰乾殿,烛火点亮了这华丽的宫殿,却是照不明那早已迷失的帝王心。
“陛下……”一个娇美薄纱的美人儿刚刚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时。
“滚……”帝释天气恼地一把推开身上的女人。
“陛下……”美人甚觉得委屈地哭丧着脸。可哪里还敢多做停留,弓起身快速地退了开去。
另一边站立的太监小安子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要不要叫徐美人过来?”
帝释天忽而抬起头看着他。那凌烈的眼神让对方根本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仿佛下一秒,惹火烧身,人头落地。
过了会,都不见帝释天说话。
小安子大胆地问道,“陛下,今天想要宣那位美人?”
“小捏子……”
“呃……”小安子一惊。抬起头来时,对方已冲到了他面前,狠狠地将他给摔下了地上。
“哎哟!”小安子吃痛,可哪里还顾得上痛,跪拜在地,全身颤抖,“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你……给朕去把他找出来!”帝释天一字一句地道。
一席话关点没将小安子给惊到地上去。宫里早就传遍了,小捏子乃是冷潋月假扮的,这世上哪里还有小捏子……
这不是存心让他死吗?小安子哭丧着脸,“……陛下……饶命啊……”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给朕去找,找不到你就提头来见!”帝释天恼道。气节地坐在龙椅上。
小安子胆战心惊地退了开去。
不知过了多久。夜越来越深了,朦胧间一个人影缓缓地朝着他走了过来。
看着他仍坐在龙椅上,手抻着额头,久难安眠的样子。她在不远处跪拜于地。
“小捏子……给陛下请安。”
蓦然。
帝释天惊异地差点将头磕到面前的桌案上。面前的人一身宫服,低睑着头。
“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帝释天用手掐了一下手背。靠,这不是梦。
冷潋月抬起头来,望着对方。脸上的人皮面具裹住了那份真实感。
“小捏子?”帝释天惊异地望着她,这份和以前一样普通的脸却深刻在灵魂深处。可,正当他惊喜地站起身来,准备迎向她时。
冷潋月却是平静地将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从下颚处揭开了那层人皮面具,一张秀美倾城的无敌美颜现了出来。
帝释天再次惊骇了,那心底的喜悦顿时化为乌有,一股愤恨透上心来。
“冷潋月,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再次故弄玄虚的欺骗朕?”帝释天恶狠狠地看着她。
“请陛下恕罪,我这样做是……提醒陛下小捏子已是即逝之人,不要因为她再牵怒其它人的性命,这样,就算她死也会不安心。陛下,一定不愿意见到小捏子痛苦的对吗?”冷潋月缓缓地说着,眼眸一怔不怔地看着他,面前的君王似乎都快走火入魔了。明知道小捏子是假,却还要寻找……何苦……
她不想因为她,让更多的人受难,今天一个小安子,明天又会是谁糟秧?这份罪要背就让她冷潋月一个人带走!
“可恶!不要你来教朕怎么做?”帝释天恼羞成怒地道。在她面前,他丝毫没有躲藏的余地。这份透明感让他觉得难堪。就像是被她抓住弱点一般,他想要掐碎对方的意念。
从来都是他控制别人的生死,操纵别人的命运!他不能,也不可以让这个女人……
“冷潋月,你死了这份心吧!你以为你再次假冒朕心中的人,朕就可以不杀你?你作梦!”帝释天冷酷地道,直觉面前这人不地是想耍些手段来讨回她自己的命。只可惜,他帝释天可从来就不吃这一套。曾经的一点一滴他都要瑕疵必报!
岂料,她很快接过他的话,眼神淡定。
“不,你错了!冷潋月从来无惧生死,只是让陛下明白一些事情,如果陛下不明白那就算了,算我白来。”冷潋月说完,站起身来,不再看他一眼,扭过头,缓缓地退了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还是那股熟悉的感觉,倔强又孤高。帝释天捏紧了拳头,这一会,莫名地心烦意躁。
咣铛……大手一挥,一下将桌案上的所有东西都推了下去,焰乾殿只剩下一片狼藉。
翌日的整个上午。焰乾殿内,风铃作响,帝释天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不去想不去思索这让人早已烦乱不堪的感情线。过了今天,一切都会尘埃落定。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冷潋月了……
就这样手抻住额头,看着面前的奏章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眼睑渐渐有疲惫感,渐渐地闭上了眼睑。在梦中,那熟悉的身影仿佛还在他身边。他仍是躺在床榻上,温柔地享受着她的推拿与按捏,爽得他身上浑浑噩噩……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一点一滴地在指缝处滑过。
咣铛……
一阵声音惊扰了梦中人。帝释天忽地从梦中醒来,看到门口秒,两个宫人正在那里相持不下,地上碎了一窝汤。
一个宫人面色凶狠地瞪着那个人,“胆敢打翻陛下的东西,你不要命了!”
帝释天皱起眉头,走了出来。
“请陛下恕罪啊!奴才再去给您炖去。”两宫人吓得脸色都有些发白。
汤……立即让他联想到曾经小捏子为他七天七夜所熬的“仙汤”,他还没有那口服喝便泼在了地上。
“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的话,现在正是午时。”一名宫人答道。
“午时……”帝释天念叨着这个时间,倏地脸孔突变,“什么,都午时了。”
帝释天飞快地朝着那焰殿广场奔去。鬓处的搭落的长发被疾风带起,脚步放得飞快,俊美的脸庞上凝重异常,心腾地跳得迅速。他无法控制地想要去救她,不,她不能死!
焰殿广场,灰飞湮灭。火腾腾地燃烧起来,将那捆在十字架上的人儿全部窜烧了起来,辨不清人的面部,也听不见那人的呼声,似乎已经没有生命的迹像,化为了灰烬。
“小捏子……小捏子……”帝释天大呼道,奔向那火海时,被旁边的一排侍卫给拦截住。
慕子墨拦在帝释天的跟前,似乎没有料到帝王这时会突然现身,英俊的脸庞上微有难堪,眼眸更透着某种不着痕迹的黯色,“陛下,前面危险,千万不要过去。”
“走开!”帝释天恼道,一把欲推开他时。
“陛下!小捏子已经死了……”慕子墨抬眼看着他。
“你走开!子墨,你再不让,朕就不客气了。”帝释天狠狠地说着,怎么也难相信,是自己一手杀了她。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朕救火,快救火!”帝释天看着旁边的人,眼眶都赤红了。现在,他才发现,原来他根本就已入魔了。不管小捏子是何人,他的心底已经再也放不开她……
熊熊燃烧烧了起来,燃红了所有人的眼,更烫伤了帝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