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冷潋月听他之言,眼眸间沉了沉。一股猜忌连串了起来。
“若瑶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蝶儿?”冷潋月微有好奇地道。
赢枫看了她一眼,微微地浅笑了下,缓缓摇了摇头。要是若瑶是她,他又怎会舍得让他心目中的女神去冒险?
冷潋月一股探究的眼神望着对方。
“不要猜忌了,她虽然只是我的一名婢女,可我从来没有把她当成婢女看待,教她琴棋书画,歌词诗赋。”赢枫说着,脸庞上很平静。
“你说什么?她不是公主?”冷潋月惊异地看着他,原来北熙国嫁的是假公主来蒙骗中焰国。如果那个暴君知道,怎会咽下这口气?
“你到是谁?”冷潋月眸光变得冷洌。
赢枫沉吟了下,答道,“我是北熙国的皇嗣子赢枫。”
“所以你在这里就是为了等若瑶的秘笺消息?”冷潋月眼沉了沉,望着对方那俊逸的脸庞,“……这样的话,她就有危险了呀!”
“你说什么?是不是你知道了些什么?”赢枫言道。虽然他无意若瑶,但或多或少还是有那份情意存在。
冷潋月犹豫了下,言道,“我曾经在她身边侍奉过,知道她的一些事情,这张秘笺便是我从她那里得到的。”很明显看到对方黯淡下的眼神,她又道,“你放心好了,这张秘笺的内容除了你我,并未让他人知道。”
赢枫点点头,未言其它,走到一旁的窗台边,倚着窗边站立,修长的身影贮立在那里,柔柔的长发搭在背部,飘逸又瑰美。
冷潋月看着赢枫,发现这个世外的仙人身上透着一股隐约的忧郁,这是他的气质么?周身淡淡地透着一种忧伤。
“赢枫,在你的身上有怎样的故事?”一股悠悠轻袅的声音荡漾在空气中。
对方侧过眼来,看着她,那平静的脸庞上似乎有片刻的僵硬,但很快一个浅浅的笑露在脸畔。
倒是弄得冷潋月颇为尴尬,“对不起,我只是好奇而已,我并不是对别人的隐私那么感兴趣。”汗,她怎能这样说,明明就是有兴趣好不好,冷潋月把脸朝向一旁,掩示住自己的窘态。
赢枫看着面前像秘一样的女孩子,何尝他不是一样对她很好奇。
“这样好不好,我们来交换,我告诉你我的事,你也要告诉我你的事。”话刚说完。
“谁要跟你交换!”冷潋月怒道,倩颜上涨得红润,这个家伙还真厚脸皮的,“爱说不说,不说拉倒!”
“你真像她……”赢枫瞅着她,忽而有些呆,好一会,才长长地叹息,“对不起,我失语了。”
“谁?”冷潋月抬起眸来,明明看到对方眼底里那股深挚,“是蝶儿么?”废话,打死她,她也不会像若瑶!冷潋月眼瞳中透着狡黠的光润。
“嗯。”赢枫倒是很大方的点点头,嘴角浮出浅笑,“你和她很像。”
“长相?”冷潋月有些惊异,难道她长得这么大众化呀。
“不,是性格。”赢枫淡淡地回道。
“哦,懂了。”冷潋月似笑非笑,饶有兴趣地看着对方,“听你这么说来,我倒有种祈盼想见一见这位蝶儿。”
赢枫沉吟了下,俊逸的脸庞上略过淡淡的郁色,“你见不到她了。”
“为什么?”冷潋月看着对方的脸,忽而意识到会有某种可能。难道说……
赢枫瞅着她,凤眼中透出光亮,冷潋月看得清楚,那绝对是事种至死不渝的爱恋,平静的话透在耳畔,“她的确是死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引你伤心的。”冷潋月忽而有些愧意,不管怎样,以揭别人的伤疤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她的心底隐约有种犯罪感。
“呵呵。”赢枫笑了,谪仙的俊颜上如冰天雪地里突然看见的那缕阳光一样,让人入迷和温暖。
“你真美!”冷潋月情难自禁的脱口而出。话一出口,才知失语,双脸微微有些难堪。本来就是嘛,可以笑,干嘛要装深沉,那样的他不讨喜。刚这样想着,又不免自责起自己来,人家恋人都死了,哪还能笑得出来,除非有病啊!呃……看来,她是太邪恶了,总想满足于自己的幻想。
“你……真有趣。”赢枫笑了,从来还没有一个人这样说他。她的确很特别,相比蝶儿的活泼,面前女孩子更有一种洒脱感。
“呵呵,过奖过奖。”冷潋月这会可笑不出来。她有趣?汗,她又不是玩具,怎么会有趣?这个装深沉的家伙,这么会用词的?随即不去看他,也走到另一边,佯装着看窗外的风景。
对方那飘渺的声音缓缓地透了出来。
“蝶儿是北熙国的宰相之女,她作为我的玩伴,经常入宫,我们当时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父皇母后也很怜爱她,还收她为义女,封为公主。”赢枫说着这段回忆时,眼底里管出无限的光润,仿佛这份记忆就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珍贵的东西!
“嗯,那后来呢?”冷潋月侧眼斜睨着他,想像着他们朝朝暮暮在一起,伴读咏诗、玩乐嘻戏的场景,那可真叫一个不羡鸢鸯不羡仙了!
“当时的我并不太懂父皇母后的意思,还很高兴他们这样看重蝶儿,以后自己将来就能顺利地娶她为妻了。”赢枫缓缓地说道,眼中逐渐流露出一种黯淡的隐光。
冷潋月若有所思地道,“既然封她为公主,和你之间就是兄妹的关系,不管是不是亲兄妹,单凭这一点上看,你们就不可能呀!你当时怎么那么傻?”
“是……我是很傻……傻得就只知道玩乐,就只知道享受!”赢枫自责着,眼光没有看冷潋月,而是望向那窗外的一条小溪,仿佛那潺潺的流水就像自己记忆中的银河一般,永远都停不下来的思念。
“如果当初我能早一点明白父皇母后的意思,我也能禀明自己的想法就好了。那样蝶儿也不会……”赢枫陷入了一种痛苦地回忆中。给旁边听着的人也带来一丝丝的压抑。
“她是怎么死的?”冷潋月问道。太过凄怆的结局通常都会有一段刻骨铭心的事情,这也不足为奇!
“……”赢枫并没有马上回答,看着那外面微微地发呆,过了会,“她是投井死的。”
“呃……怎么会?”冷潋月有些吃惊。
“我的父皇母后当时封她为公主,就是为了他们的皇权着想,边境战端一开,他们将年仅16岁的蝶儿远嫁给了西楚国的皇帝为妃。”赢枫话语平静,可,看得出来,那眼瞳中隐见的赤红。
“晕死!”冷潋月脱口而出。怎么也想不到这故事竟是这般地老掉牙!还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一个花季的少女配给那一个老头,想想都够恶!
“那蝶儿肯定不同意。”冷潋月望着赢枫。
“嗯,她的确不同意,可,皇命难违。父皇还是将她嫁了过去。”赢枫说着说着,语气变得激动起来,“当时的自己真是够窝囊了,想着自己一直心衷的女孩就要成为别人的女人,真恨不得一头撞死!但最终,我选择了放手。这样的局面,这样身份,就是身为帝王子嗣的悲哀!父皇教授我的,一切要以国家为先!该牺牲的就要牺牲!”
“……可笑的是,我竟听信了他的话。”赢枫的凤眼子里透出高光,一股压抑的愤怒油然可见!
冷潋月没有说话,只是听得认真,身为帝王家这般身不由已。哎,这是谁的错!
“悲剧终于发生了,得知大婚之夜,她为了自保清白,不堪受辱,选择结束了她短暂的一生,投井自杀!”赢枫缓缓地叙述着这段尘封在内心深睡觉的往事。痛,瞬间袭住了身心,现在回忆起来,还是那样痛苦!
谁都没再说话,屋子里一片静谧,仿佛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还有那窗户外潺潺的流水声音。伴随着人的伤悲一起沉沦在这战乱的时代。
也不知过了多久。
正当冷潋月准备说几句安慰的话时,那飘渺的声线再次响起,“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年轻的生命,美丽的爱情之花凋零得什么不剩下……”
“不要想了。都过去了,赢枫,你应该往前看。”冷潋月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她不太会安慰别人。可,意识里,这个男人的伤悲又是这样牵动着她的某根神经。
“往前看?”赢枫苦笑了下,不再言其它。
忽而,让冷潋月懂了其中的深义,原来,他会隐居于此的另一个重要的原因不过是不想再涉入那纷乱的皇宫里,只想过些自由自在的日子,更重要的是为了疗伤!
冷潋月沉冥了下,心中有疑问,想了下,还是问了,“那么若瑶呢?她是不是又走了蝶儿的老路?你还忍心看她陷入这份危机之中吗?”
“……”赢枫眼中透出复杂的光润,一种说不出的情愫在其中动荡得厉害。
“你爱蝶儿,也一样爱若瑶,对吗?”冷潋月的话刚说完。
对方抬起眸来,那眼底的坚韧是那样明显,“不,没人能取代蝶儿在我心中的位置!”
一席话让冷潋月微有些惊异,一时竟然无语。
“哎……若瑶的命运也不应该是这样!”赢枫叹了口气。想到对方那本来单纯天真的脸庞渐渐变得冷酷无情,冥冥中他就有一种罪孽深重的负罪感。
“我猜得不错的话,你的父皇母后如法泡治,又将若瑶封为公主嫁给中焰国……”冷潋月缓缓地说着,饶有所思地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在她看来,一个无法保护自己爱人的男人,只能说是懦夫!而,这个词,她却不愿与眼前人联系起来,他哪一点看得像是懦夫?说不出来,总结一条就是,人不可貌相,一切皆有可能!讽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