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头充满慈爱的目光,飘忽在古韵四姊妹之间,最后定格在古香身上说:“爷爷知道,你们几个都是好的、能干的,只是你们命苦儿,小小年纪就没了爸爸,周慧那个不靠谱的女人,又不知道死哪去儿了,把你们丢在一边不管不问,爷爷也就个庄稼人,没什么本事,日子也只是勉强能过得下去,所以万事还得靠你们自己。”
原本回暖的气氛,伴随着古老头语重心长的话语,周围的温度一点一点的降了下来,古韵几个的心尖上,重新裹上了一层厚厚的坚冰。
古韵死死地咬住干裂的下唇瓣,眼里一片暗淡,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古老头说的意思她都懂。
却还是不相信妈妈会抛下他们几个不管,毕竟曾经妈妈是那么的宠爱他们,妈妈的脸上挂着永恒的三月暖阳,带给他们温暖、给予他们希望与勇气。
最后妈妈的离开,不也是为了他们几个而被迫离开的吗?但是,妈妈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打回来一个电话,是真的不要我们了,还是出事了?
不管是哪个原因,古韵都不能接受,扬起头,逼迫即将溢出的水珠,流回眼湖。
而古檬和古柠两个,虽然没有古韵想得那么多,但古老头陈述的事实,就足以让他们想哭,因此四只眼睛如兔子眼一样红。
古韵三人的表情,古香默默地记在了心上,不过面上的表情却还是淡淡的,在场的如果细心留意,也许会捕捉到她的眼神暗了一息,又瞬间明如耀眼的星辰。
古始源走了,周慧又离开了家,消失得无隐无踪。一连串的变故,让古韵几个心里极度缺乏安全感,但内心却又十分炙热地渴望爱,渴望像其他孩子一般,有父母的爱。
快乐时撒娇,难过时倾诉,成功时听到赞扬的话语,或是一个鼓励的眼神,可这些其他人触手可及的小事情,对于古家几姊妹现在来说,就如同天方夜谭,可想不可及。
想到这里,古香为古韵几个多舛的命运,感到心疼。
她在心里细细地盘算了一番,为了古韵几个小的,她决定加快速度的成长起来,至少在物质方面,她要保证古韵几个正常生活、学习的需要。
古香也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思,何况古老头的心思她摸得八九不离十了,于是清幽的声音淡淡地从嗓子眼发出:“爷,你有事就说吧,您看......”
话里的潜意思就是,没事您就回吧,您看我们此刻的状态,实在是没有招待你的心思。
古老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算是看清楚了,眼前这个瘦小的身躯,压根不像其他人一般,顺着他的意思走,更加令他心惊的是,古香儿偶尔爆发出来的气势,居然让他有种想屈服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跟当年在部队,内心自发听从首长指令时的感觉如出一辙。就像刚刚,古香平静的一句话,他居然感觉到了凌厉的气质,让他忍不住说好。
“没什么事,就是......”
“没什么事,那我们进屋了。”古香打断了古老头的话。
站在一旁的龚氏,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憋在胸口的怒火,顺着嗓子眼烧到了古香几人的身上,“你这个没良心的,有这样跟你爷说话的嘛,我看你们就是有人生,没人养的白眼狼,哦,呸!!!”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古韵、古柠和古檬三个人的愤怒,古韵红着眼,狠狠地质问龚氏:“奶,你非得这样说嘛?我们是没人教,我们没人教的原因,那是因为你的儿子死了,你听到没有,你儿子死了!!!”
古韵说完,蹲下身掩面哇哇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