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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爱就是贱呗,呵呵

二月二十六烟洲平川郡

“你个兔崽子能不能快点走,拖拖拉拉跟小娘们似的。”马从黄不住的催促贺森。

“马先生,哎,不行了不行了,我,我是真走不动了,老爷子我求您了,咱多少歇一小会吧。”贺森扶着膝盖,撅着腚,气喘吁吁,就像被壮汉走了‘后门’一样。

“老子一股白风把咱俩从风波岛带到蓬洲,就让你走十里路,你跟我哭爹喊娘,没问题;老子又一股白风把咱俩带到烟洲,这回就让你走五里路,你还走不到二里路,又跟老子求爷爷告奶奶,就你这身体在床上,八十岁的老太太都得嫌弃你!”马从黄气的直捋胡子。

“嫌弃就嫌弃吧,我舒服就行了。”贺森索性一屁股坐地上,喘着粗气。“我说马先生你这急的什么啊?”

马从黄怒其不争的撇了撇嘴,蹲在他旁边,“急什么?我问你,明天是什么日子?”

贺森掰着手指头,“明天是...清明啊,哦,原来马先生你是准备赶着上坟啊。”

“上坟,上你大爷的坟!”马从黄一巴掌扇在贺森后脑,

贺森呲牙裂嘴揉了揉,“小生没有大爷啊。”

马从黄白了他一眼,“刚才咱俩吃饭的时候,你看到那个摇纸扇的老头没?”

贺森翻着眼睛想了想,“哦哦,看到了,怎么...”

还没等贺森说完话,马从黄身子一哆嗦,攥住贺森的手腕,起身就跑,别看马从黄岁数不小,但力气可真大,拖着一个人丝毫不影响速度,兔子一样向平川渡口的方向窜了过去。

二人刚跑不久,一位身穿灰色长衫,面如黄钱纸,五绺须髯,手摇纸扇的老头慢悠悠的走了过来,站在刚刚马从黄蹲着的那个地方,手指挠了挠胡子,又用小手指的指甲抠了抠鼻孔,便也向平川渡的方向一步三摇的走去,奇怪的是,他看似走了一小步,距离却有十多步,形同鬼魅。

马从黄扯着贺森又行进了二里多地,贺森边嚎着边用力往地上一坐,也顾不上读书人的斯文了,把头埋在岔开的腿中间,冲着自己的裆喘气,给马从黄气的直跺脚,“妈的你个兔崽子!该!天天就知道吃花生!也不好好吃饭,这下知道自己多虚了吧,你他娘的不是爱吃花生吗,来,来,你有种再喝点凉水,一个屁给自己崩出去啊!”马从黄着急的时候说话的语气跟量天尺一模一样,确切说,这还是他影响的量天尺。

贺森累的一句话也没法反驳,只能听之任之了。

马从黄瞄了他一眼,“我说你小子知不知道‘十二楼’?”

贺森摇了摇头。

“清明这个人听过吧?”

贺森又摇了摇了头。

“我说你个...”马从黄话说一半,一咧嘴岔,“没完没了!快走!”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晓行夜宿,这一日量天尺领着茶小荼来在贺洲雍桦郡,量天尺想的是连夜赶路,毕竟屈含烟提醒了他,南北鹘开战在即,时机刻不容缓,但茶小荼可不干了,已经不是三日不知肉味了,这可都吃了十来天的干饼了,“哼!我不走了!”茶小荼怄气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嘟着小嘴,量天尺也不理她,继续往前走,茶小荼一看量天尺这反应,便紧跑几步,跑到量天尺前面,坐在量天尺的眼皮子底下,量天尺装作没看到她,从她脑袋上跨过去,继续往前走,如此反复十来次,茶小荼气的忍不住了,飞起来踢了量天尺屁股一脚,摔了量天尺个狗啃屎,量天尺起身拍了拍土,回过头,笑盈盈的看着茶小荼,温柔的摸了摸茶小荼的脑袋,骤然一使劲把茶小荼按倒在地,一个劲的把她的脑袋往土里按,就像第一次见面那样,茶小荼双腿一较劲,把量天尺的脚踝剪住,把他也绊倒在地,因为量天尺按住她脑袋的手没有松开,她就到处摸,摸到了量天尺的脑袋,一把也给按在土里,两个人就这么互相按着不松手,他俩这是在官道边上,过往行人不少,但没有一个上前凑热闹的,毕竟明天就是清明了,都以为他俩在发明一种新型的磕头方法呢,当今的圣人天子鼓励百姓发明创造,听说前几天映洲有一个木匠给自己做了一对木翅,据说可以滑翔七丈远,就凭着这一对木翅,皇上竟把他召上了金殿,御赐白银五千两,这可是绝无仅有的稀罕事,也因此激发了天下百姓创造发明的积极性。

这时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小道人走到二人近前,用拂尘左右抽了下量天尺与茶小荼的手,“无量天尊,两位施主怎么饿到吃土的境地了?贫道这里还有点干粮,不介意的话吃点吧?”二人一听,松开了手,坐起来看向道人,只见那道人身穿得罗袍、背背一个包袱、头顶纯阳巾、足蹬双脸鞋、腰挎单瓢、左手揉着阴阳环、右手捏着一柄鸡翅木的拂尘、肩头上蹲着一只巴掌大的金猴,金猴边戏谑的瞧着量天尺,边往嘴里塞着瓜子,道人嘴里叼着一杆三寸长的小烟袋,烟袋别看小,但做工精巧,苹果绿翡翠的嘴儿,曲线雅致,海南黄花梨的杆儿,别看不长,但有三个鬼脸两个对眼,白铜的锅儿,底部篆着隶书‘郭’字,锅儿把处系着绿松石的背云,金猴可能嫌烟气呛到了眼睛,冲着道人吱吱的呲了呲牙,道人赶忙把烟袋捏在手里,探手指揉了揉金猴的下巴“哎呦,呛到你啦?三两。”那叫三两的金猴很严肃的点了点头,道人一脸歉意的递给它三枚瓜子,三两又无奈的摇了摇头,接过瓜子,那意思就像是看在瓜子的面子上原谅你了吧,

茶小荼看的两眼放光,“尺子尺子,你看那小猴纸多可爱啊!”量天尺倒没怎么看猴子,看了看小道人的纯阳巾,“老道,你是正一教的?”那道人赶忙答应“不错,小道正是凤凰山正一教的道士,来,吃饼吧。”说着从包袱中取出两张干饼递向二人,茶小荼一见干饼,登时呕的一声就要吐,

那道人慌得不行,“哎呀,土吃多了会这样,吐出来就好了。”

量天尺不禁笑出了声,“老道你误会了,咱俩刚才干架呢,没吃土。”

“哦,那没吃土怎么会吐得这么厉害。”

“老毛病了,见饼就吐。”

“哎呀,这毛病可挺费面的。”道人略有些尴尬的又把饼塞进包袱,

茶小荼吐了一会,缓了下来,看向那只金猴“那只猴纸叫三两呀?”金猴听到茶小荼在打听自己,傲娇的扬了扬头,“正是。”道人宠溺的一笑,“借我抱抱呗。”道人有些不舍的把金猴递给茶小荼,“哇呜,它好可爱啊,是因为它重三两,所以就叫它三两吗?”

“不不,是贫道给它称骨,整三两。”

“什么?你把它的骨头给取出来称重了?你好残忍啊!”茶小荼听罢气的就要动手,

量天尺一拍她的脑袋,“你懂个屁!称骨是一种算命的方法!是用八字推演出来的!取你大爷的骨!”

茶小荼一吐舌头“不懂耶...”

量天尺不理她,转而问那道人,“不过一只猴子哪他娘的来的生辰八字?”

道人笑了笑“贫道是先用梅花爻相算出其命相,再通过命相推出其八字,然后再用八字称出其骨。”

量天尺一擦冷汗,“那个...你为了只猴儿还是蛮拼的哈。”

道人抽了一口烟,“他对于我来说,不只是只猴子那么简单。”

“嗯,我理解,我也养过一只猴子。”

“后来呢?”

“后来,哼!后来你问她!”量天尺冷笑两声,指了指茶小荼,

道人脸色一滞,“那个,姑娘啊,来,你先还给我,来。”赶忙抢回三两护在怀里。

“好了,老道,我看你也是云游道士,我们俩这就要走了,你随意。”量天尺指了指道人的单瓢。

“无量天尊,相见既是有缘,贫道送你一卦吧。”

“不了,命越算越薄,我本来也不他娘的厚,经不起折腾。”

“那好吧,贫道这便告辞了,有缘再见。”那道人打了个稽首,转身顺着官道走了下去。

茶小荼还恋恋不舍的看着那只金猴三两,“行了,我说茶小荼你他娘的真够可以的,我那只猴子被你打了个半死,你他妈对这只猴子这么情有独钟,你怎么想的?”

“恩...你的那只太丑了,太丑了。”

“丑就有罪?”

“对啊...”还没等茶小荼说完,

身后树林中嗖的一声,窜出一道黑影,停在量天尺脚下,正是那只曾被茶小荼打伤的金猿,说是金猿,其实身上没有几根毛,脸上褶皱堆垒,还瞎了一只眼,没有瞳仁的眼白泛着混浊的黄翳,此时正抬头看着量天尺,咧嘴傻乐,还少了两颗门牙,

“你看看!你看看它有多丑呀!”茶小荼指着金猿冲量天尺喊着,

“滚!”量天尺对茶小荼喝道,蹲下身打量着金猿,自己小声嘀咕,“是他娘的丑了点,这才几天不见,怎么越来越寒碜。”

虽然声音不大,但却被金猿听个一清二楚,金猿很受伤,委屈的低下头,脸上的褶皱皱的更严重了,手指在地上无力地画着圈,“好了好了,大狗,你不丑!”

“它叫大狗?哈哈,名字都这么难听!”茶小荼笑的在地上打滚,

大狗这才看清是茶小荼,吓的一咕噜躲在量天尺的双腿中间,手紧紧的攥着量天尺的裤脚,一行眼泪都流了下来,量天尺用手里的竹竿照着茶小荼的头顶就是一抡,摸了摸大狗的脑袋,帮它擦掉眼泪,

“好啦好啦,不哭,别搭理这个傻娘们,老头儿身体怎么样?”

大狗做了个钓鱼的姿势,有模有样的,

“还在钓呢?”

大狗点了点头,

“收竿了吗?”

大狗摇了摇头,把脖子上挂着的一支小竹桶摘了下来,递给量天尺,量天尺打开竹筒,是一张纸和一颗凤眼菩提,茶小荼走了过来,也不说话,踮着脚,嘟着嘴,扒着量天尺的胳膊,看纸上的内容,“三、六、抵、鹘。”量天尺瞥了她一眼,“还认字呢?”“哼!我可是会背《般若波罗蜜心经》的呢!”量天尺把纸递回给大狗,大狗熟练的把其揉成个纸团,塞进嘴里,吃了下去,

“好了大狗,跟老头们说我知道了,回去吧。”大狗点了点头,怯怯的瞄了茶小荼一眼,茶小荼回瞪回去,扬手作势要打,大狗吓的纵身蹿进密林,踪影不见,

“茶小荼!”

小荼一吐舌头,把手背在身后,抬起头一脸无辜的看着量天尺,

“走吧,吃狮子头去。”

“恩?”幸福来得太突然,“你不着急赶路了?”

“你爱吃不吃,不吃算了!”

“吃!”

狮子楼,顾名思义,就是靠狮子头成的名;

茶小荼嘴里塞着狮子头,“那个三六抵鹘是什么意思啊?”量天尺早就习惯了茶小荼的吃没吃相,你说一个如花似玉的小丫头怎么这么没起子呢?

“就是三月初六到高鹘。”

“你总说到高鹘到高鹘,高鹘在哪啊?”

“在哪啊,在老他娘远的一个地方了!”

“那我们三月初六能赶到吗?”

“用脚走肯定不行。”

“啊!拿走不到怎么办?”

“不到我就他娘的死了呗!”

茶小荼瞪着大眼睛叼着一个狮子头,起身拉住量天尺作势就往外走,

“辣嗨噗快吼!”

“好好说话!”

茶小荼一脸纠结的嚼着那一整个狮子头,噎的不行,“那...那...嗝...那还不快走!”

“行了行了,坐回去好好吃你的大丸子吧,我他娘死就死了呗!死了就没人打你了。”

茶小荼一屁股坐回去,低着头,默默无语,只有肩膀一耸一耸的,

“你他娘咋的了?”

茶小荼哇的一声越过桌子,扑在量天尺怀里,嚎啕大哭起来“我错了,我再也不吃大丸子了,我不要尺子死!我从小就没有爹爹,娘亲后来也不要我了,是师父把我领回山上,再后来师父也不要我了,我就下山了,山下只有你对我这么好,带着我玩,给我大丸子吃,其余的都是坏人!我不傻,我知道那个蒙着脸的大哥哥就是你!你不能不要我了!你不要死!”

这一喊一哭,全楼的食客都看向这边,一个身穿绿色大氅上绣粉色蝴蝶的麻子走了过来,此人外号赵麻子,他的父亲是本地郡守家的管家,可不要小瞧管家,老话说得好‘宰相门前三品官’,雍桦郡的大小人物都要让着其几分,所以也纵容着赵麻子每日为非作歹,

“呦,小宝贝儿别哭啊,他不要你,我要你啊。”赵麻子说罢就要伸手去抱茶小荼,

“我不!我就要尺子!我就要我的尺子!”

“巧了!我小名儿叫棒子!哥哥我的棒子又粗又大着呢,想不想尝尝?”

量天尺听及此处笑容越发狰狞起来,这时金光一闪,一只小金猴不知如何蹿到了赵麻子的脖颈上,两个钢构般的小爪子嵌入赵麻子的肉里,疼的赵麻子嗷的一嗓子,后面他的几个狐朋狗友赶忙过来帮忙,量天尺抡起竹竿,竿竿戳在那些人的眼睛上,疼的众人捂着脸满地打滚,“你棒子他娘的又粗又大?硬不硬?”

赵麻子吓得一个劲的摇头,说不出话来,

“问你呢,硬不硬?”

“不..不硬。”

“有我的竹竿硬吗?”

“没有,没有。”

“哈哈,我为什么不信呢?咱他娘的试试吧!”

说罢,一竹竿戳在赵麻子的胯下,眼见赵麻子的裤子上一点血迹,慢慢变大,最后氤氲着整条裤子都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滚!”那些人如获大赦般,捂着眼睛,拖着早已昏死过去的赵麻子,离开狮子楼,

“三两,回来。”那只金猴正是三两,三两倏地又蹿回站在门口的道人肩膀上,道人叼着烟袋坐在量天尺对面,

“无量天尊,看来你我二人真是有缘啊。”

量天尺边安抚着怀里的茶小荼,边看向道人,“老道,这么巧啊,刚才谢谢了。”

“举手之劳而已,看来没有我你也足以应付的来,反而显得贫道多此一举啦。”

茶小荼还在哭的稀里哗啦,鼻涕眼泪蹭了量天尺一身,量天尺冲着道人歉意一笑,道人耸了下肩膀,示意他随便,自己在被茶小荼踢乱的桌子上找到茶壶茶碗,自饮自酌起来,

量天尺伏在茶小荼耳边私语几句,茶小荼顿时破涕为笑,傻乎乎的看着量天尺傻笑,“真的?”量天尺无奈的用袖子揩了揩茶小荼鼻子上挂的鼻涕,“我啥时候他娘的骗过你?滚滚,吃你的大丸子去!蹭老子一身脏了吧唧的!”

“嗯嗯!”茶小荼坐在量天尺身边,就着鼻涕开心的吃着狮子头,

道人翻起眼皮打趣量天尺“好家伙,这一身,跟在猪圈里打滚了似的。”

量天尺咧着嘴胡乱抹着衣服,“老道,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道人有些不好意思,自嘲一笑“哈哈,贫道云游四方,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到哪不都很正常嘛。”

三两不屑的吱了一声,撇了撇嘴,满脸的嘲弄,

量天尺瞄了瞄三两,又看向道人,不说话,

“唉,贫道迷路了。”道人不满的瞥了一眼三两,“本来顺着官道走,结果听说有近路,就绕了个小道,就天杀的绕回来了。”

“你这是要去哪啊?”

“高鹘。”

茶小荼一听,“好巧好巧,正好我和尺子也要去高鹘,这样我们就一起走吧!”

道人一看茶小荼,下意识的捂住三两,

茶小荼嘟了嘟嘴,“哼,不乐意拉倒,反正尺子有秘密武器,可以三月初六就到南鹘。”

道人一听,惊喜的看向量天尺,“莫非尺子施主有日行一千、夜行八百的宝马良驹?不对不对,就算有这样的千里马,也绝无可能十日赶到南鹘啊。”

量天尺饮了一口茶水“老道你着急奔高鹘是有什么要事吗?”

道人刚想回应,狮子楼的掌柜搓着手走了过来,“道长、好汉、女侠,三位听我说...”

“我不是女侠!”茶小荼赶忙插嘴,

“是是,姑娘,您三为位可知道刚才那人是谁?那可是赵大管家的长子,您三位刚刚这一通闹得确实过瘾,但本店可不敢再留三位了,请三位速走,这要是赵大管家一会替子寻仇来,小店真是招架不起啊。”

量天尺刚要张嘴说话,

掌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实在对不起三位,您的账我也不要了,您快走吧。”说话竟有哭腔,道人环顾四周,发现果然原来那些食客都吓的逃之夭夭了,看来这什么赵管家着实不好惹,“我说尺子施主,我们还是走吧,别再给别人找麻烦了,”

量天尺看向茶小荼,“吃饱了吗?”

茶小荼点了点头,

“那就他娘的走吧。”

这一句话给掌柜感激的不行,把一包刚刚做好的狮子头递给量天尺,

“说实话,真得感谢您刚才那一竿子,给我们出了口恶气啊!”

量天尺二话没说,接过油纸包,领着茶小荼,后跟着道人,走出狮子楼。

“我说老道,你还没说去高鹘干嘛呢?”

“唉,贫道是要去...”

“算了,我改主意了,不问你了,你就跟我一道走就是了。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贫道郭壬癸。”

“行,我说老癸啊,今天让你小刀划屁股。”

“怎么讲?”

“开开眼。”

三人行至在城外,量天尺掏出那枚大狗带来的指甲盖大小的凤眼菩提,往上吐了一口吐沫,小指甲戳了下凤瞳,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传来,吓得道人环顾四周后才发现,正是那枚小小的菩提子上发出的,只见量天尺把那菩提往空中一掷,那枚菩提向上飞时,通体裂开,从内部不断有木丝外涌,飞至临界点时已有冰盘大小,向下落时,变化更大,那些木丝互相缠绕延伸,落在地上时俨然一只开翼十数丈的木理凤凰,更奇怪的是,这庞然大物落地竟细无声,就像纸片落地一样,量天尺笑容愈发浓郁,暗暗道,“公叔老头儿的东西就是不一般。”回过头看向郭壬癸与茶小荼,

“走吧,还他娘的傻愣在那儿,等着看下蛋呢?”

扶摇直上九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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