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和静化为两股细绳,遵循着某种自然而然的规律绞合在一起,而绳与绳边界的那个点,叫做“骤”。
一念及此,不由得仰天长啸,发泄出滚滚的胸中愤懑,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兴奋,整个身体都洋溢着开心快乐的情绪。
天涯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子,心里充满了好奇,这才多久,他就领悟了自己摆渡的奥秘,想想自己,领悟这失魂海的操控技法可足足耗费了三年,三年啊,那是自己如花似玉的光阴。
看着那小子在船上手舞足蹈的跳跃,脸上丝毫不掩饰的狂喜,此时自己的心里竟然有着一丝丝嫉妒之情,夹杂着些许钦佩,好奇,喜悦,开心。
霍然开朗,羽墨天兴奋的胸膛几乎将要爆炸开来,他一经发现其中的奥秘,心神立刻投入了其中,却发现天涯的心神如一缕若有若无的细线,霍然切入到海浪的“动”里,找到了动静交错的“骤”点,将它的“动”之势滚滚地吸入到身体里,滔天的海浪顿时如被拔了牙的老虎,骤然间平静温和,再也掀不起什么威胁来。
他悄然将再次心神探入到深处,想细细推瞧一下那个点,可一接触就滑了开去,仿佛上面涂满了润滑油一般。
羽墨天心里奇怪,明明都不是实在的物体,怎么会抓不到“骤”点,心里一急,一不小心,一下子撞到了天涯的心神,甫一接触,顿时如遭雷击,霍然弹开,两人都一跤跌倒在地,脑袋嗡嗡作响,脑海里不断重影着无数走马观花一般的景象,似曾相识却又感到陌生。
而整片海浪顿时失去了控制,骤然翻腾起来,小船在海面立刻颠簸欲散,轻轻抛起,又重重跌落。
水雾迸飞,白浪迭起,小船失去了重心,辨不清方向,直晃的羽墨天大脑发晕,懊悔不已。
心里大骇,慌乱间胡乱抓去,忽然抱住了一件“事物”,却见这“事物”很细,料想该是船上的木架什么的。
可待水雾散去,羽墨天眼睛瞪的老大,那哪里是什么船上的木架,分明是天涯的一只腿。
只见那天涯的袍服鼓荡飞舞,透过间隙看见,两只细细的腿骨和海浪一样惨白,透着森然的荧光。
羽墨天如遭电击一般松开,霍然后退解释道,可是又不知怎么说好,一时木然楞在原地。
天涯呆呆的看着羽墨天,双颊绯红,如被窥视到了隐私一般,大怒道:“淫贼,你……你……!”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气急,一时有些口吃。
羽墨天不知所措,小声解释道:“天涯美女,我不是有意的呀!对不起了,再说,你不是……不是什么都没有吗!”话到最后,声如蚊讷,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也知道这解释近乎牵强。
冷不防天涯忽然抛开桨,一下子跌坐在船上嚎啕大哭起来,小船顿时失去了操控,在海上遥遥打转,随时都有沉没的危险。
可此时也是奇怪,霍然风平浪静,却见如墨一般的乌云迅速席卷天空,继而雷电如游蛇蜿蜒,天空沉的如巨大的锅底一般。
许久,天涯才停止哭声,抬起满脸泪痕的脸,幽幽地道:“其实我也是个骷髅,你没看错!”
“那你为什么有一张人脸呢?”
话一出口,顿觉后悔,感情好那不是人脸还是猪腰子脸呢!
可天涯似乎没听见话里的毛病,只是叙述道:“一年前,我渡了一个有缘人,那人有一把魂态武器!”
“什么,魂态武器,真的有这种顶级武器?什么样子?”羽墨天吃惊地叫了起来。
“哼,少见多怪!”星叔不满地揶揄道。
可羽墨天闻所未闻,满脸希冀地望着天涯。
“那是一把剑,叫做天之色!”
天涯神情激动,双眼闪着异样的光采,继续道:“那是家族的震族之宝,历来都是族长的宝物,得知我身陷失魂海,姐姐天韵冒着杀头的危险将它偷了出来,可是,“天之色”不是寻常的宝物,它可是有着自主魂态的宝剑,姐姐用封印法诀带着她穿越苍穹树无数个地方,一路也被“天之色”反噬,到了我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奄奄一息。”
说罢神情委顿,泫然欲泣,呜咽着继续道:“我没能渡她到达彼岸,姐姐就已经香消玉殒!”
霍然天空惊雷怒吼,瓢泼大雨倾盆而下,整片失魂海,水雾蒙蒙,天涯宽大的袍服顿时紧皱,隐约能看出里面萧条羸弱的骨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