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我想杀了他的心思都时不时飘浮在脑海中。
我不恨他强吻我,我只恨我连梁森的嘴唇都还没碰过的纯洁双唇怎么就三番两次的被他先占了便宜。
我猛得一下推开他,“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我以为他又会像以往一样,会在第一时间诬陷我勾引他,没想到他今晚却很郑重地说了一句:“你把我灌醉,难道不是想让我这样对你吗?”
“你当我有病吗?!”我有些气急败坏地爬下床摔门离去。
回到家,我扑向此时在我床上安然入睡的秦香莲,怒吼道:“你个见死不救的王八蛋……”
秦香莲迷迷瞪瞪,受到的惊吓不少,睡眼惺忪地望着暴力倾向严重的我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你简直不是我朋友,我的朋友绝不会这样对我的。”我气愤地说。
秦香莲终于回过魂来,惊恐地问:“你……失身了?”
我愤恨地点头,“差不多吧。”
秦香莲眼神悲壮且认真地说:“那得……恭喜你啊。”
“你……”我认真地说,“你别睡我的床,滚回家跟那禽兽一起睡吧。”
秦香莲是谁?他是要会因为我一句话就回家那就不是我认识的秦香莲了,那得是陈世美抛弃的那位秦香莲。
他精神抖擞地靠向我,“说说细节来听一下嘛……”
“走开!”我想都没想便又开始吼他。
秦香莲见我好像真的是生气了,便收起了调笑,认真地说:“我就知道他对你有意思……”说完,秦香莲上前轻轻揽住我的肩膀,“余胜男,我只是不想你过得太辛苦而已,苗述有什么不好?”
我叹了口气,“他哪都不好,求你别乱牵线了,行不?”
秦香莲也跟着叹了口气,“梁森又哪里好?”
“哪里都好。”我想都没想便回答。
“可是……他不会喜欢你的。”秦香莲神色异常正经。
我垂下头,“可是我喜欢他。”
“你个傻姑娘啊……”秦香莲拍了拍我的后背,我也就势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从来没把秦香莲当成异性看过,我在他身上也确实从来没嗅出过一丝雄性的气味,他总是把自己收拾得很光鲜,身上也总是香香的,甚至在睡觉之前比我还注重保养他那张俏脸。
有的时候,我经常会好奇地问他到底是上面还是下面的,他总是一跺脚便不再理我。我一见他这种肢体动作,故作了然地说:“哦,看出来了,下面的……”
这时候,秦香莲总是有想扑过来揍我的肢体冲动。
其实这些年,我想,要是没有秦香莲我也不可能坚持到如今。
梁森给我的是金钱上的照应,而秦香莲简直称得上是我心灵上的伴侣。尽管我们闹别扭的次数比包子店徐大叔徐大婶这对更年期夫妇还要多,可是我们的友情,也可以说是亲情,是任何时候都无法割舍替代的。
我又一次想到了我的亲妈,那个给过我生命的女人,或许真的像梁森说的,她只是一个赋予我们生命的人,我们真的不能苛求她什么?
那天晚上,我跟秦香莲聊到了很晚,直到我们实在困得不行了才靠在一起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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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拎着徐记家的包子开我家的门,苗三走了出来。
行凶者苗三神色坦荡,我这个受害者反而显得有些尴尬。
“你拿的是什么?”苗三神色自若地盘问我。
我忙将包子背到身后,“与你无关。”说完我忙拿钥匙开门。
可还是晚了,苗三将我手中的包子抢了过去,还厚着脸皮说了句“谢谢”。
我冷笑,“您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还能跟我们贫民抢这种粗野之食?”
苗三无所谓地笑了笑,“我吃你这种东西,算是给你面子。”
“你……”
算了,不跟这种人浪费我大清早的美丽心情了,我扭头便进屋摔上了门。
秦香莲在我丧心病狂地摇晃下幽幽转醒。
“快回家去管管那个抢我们早餐的扫把星吧……”我认真建议。
秦香莲抱着自己的枕头跟个游魂一样就荡出了我家。
之后的几天苗三都没有在我眼前出现过,我也安下心开始着手于给自己找一个挣钱的途径,当然,前提条件是一定要有时间照顾爸爸,可是,这真的很难。
我又愁眉苦脸地虚度了几日,期间苗三还是没有出现,可是还没等我暗自庆幸的时候,苗述先生居然从天而降,并且还带着一大包行李。
我堵在门前木然望向他,“你要干嘛?”
“追债!”他说得异常认真。
我冷笑,“三少爷,您还真幽默。”
苗三面色依旧严肃,“欠债者无法偿还,我有权收回房子,现在这里是我的。”
我一脑袋惊叹号,这厮脑子难道是突然之间被驴踢了吗?这种毫无根据的话,他居然说得振振有词。我正纳闷的时候,苗三又补充,“当然了,我还会给你们一些时间搬家,现在你可以暂时借住在这里。”
“借……住?我?”我指着自己问。
苗三压根没理会我,侧身便进了屋。没有两分钟,我才发觉他刚刚自带的行李原来只是盘开胃小菜,后面浩浩荡荡跟着四五个人,大包小包把我家客厅摆得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之后,作鸟兽散。要不是看着一地的大小纸箱还有立在我身侧的苗三,我甚至怀疑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我摇了摇头,“三少爷,您别跟我闹了,好不?”
还没等苗三开口,又来了一批神人,把纸箱一顿拆巴,然后居然神奇地拼出了一张床。
工作人员抬头问苗三,“苗先生,请问下床放在哪里?”
苗三摸了摸下巴,居然往我的房间一指。
我忙阻止,“您不是认真的吧?”
苗三冷着脸说:“你看我像开玩笑吗?”
说话间,两个壮汉将我的床给抬了出去。
“苗三,你到底想干嘛?”这一回,我是真的怒了。
“我要搬进来住,你看不出来吗?”苗三用看傻瓜一样的眼神望着我。
由于对方的不妥协,我的床被搬去了阳台,而苗三成功的入驻了我的闺房。
其实我真的有想过报警,只是刚拿起电话,苗三路过我身侧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或许可以补充你一些房租……”
“房租加水电费,您给我三千不找零。”我放下电话忙不迭地说。
我瞬间从原告变成了敲诈勒索犯。
“成交!”
我顿时捶胸顿足报价太低,对于这种根本不懂租赁行情的二世祖来说,我如此漫天要价他都感觉不出来,我真应该下手再狠点,我这人怎么就这么心软呢?
于是,我做最后的努力,“还有物管费约五百元,你在我家吃饭不?吃饭要另外算钱。”
苗三皱眉望我,“你如果再斤斤计较,我会让你把房租从两千万美金里面抵扣。”
我忙嘿嘿一笑,“大不了我管饭,万事好商量。”
开玩笑,我这个无业游民好不容易让我看见挣钱的苗头,怎么可能会让这种好事情从自己手心中溜走呢?
苗三走进我的房间,环顾了一圈之后说:“这……真的是你的房间?”
我抱着胳膊,“要不然呢?老秦的?”
苗三说:“跟我想象中的女孩子房间不同。”
听他说完,我也忍不住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房间,“挺洁净的呀,有什么问题?”
苗三擅自打开我的衣柜,“我真的不知道女人的衣柜可以空成这样……”
我细想回来,自己恨不得不吃饭不睡觉,一天用二十四小时去挣钱,谁有心情去逛那既赔本又浪费的街啊。
“现在这房间租你了,方便的话,最好先给我付个半年的房租。”我神情严肃地说。
苗三没有出声,只是沿着我的房间走了一圈,似乎也很仔细地看了一圈。
这时天已经黑了,心情靓丽的秦香莲也带我爸散步回来了,看到我家这场面,微微一笑,便什么也没问地回家去了。
我爸忙将我拉到一边,小声地问:“小男,这个人是谁呀?你男朋友吗?”
我笑着压低声说:“不是的,爸,他是咱们的租房,他住进来,咱们就有钱了。高兴不?”
我爸忙点头,“高兴。”说完,我爸主动走到苗三身边,居然还很有风度地伸过手,“你好,我是胜男的爸爸,欢迎您住到我家里来。”
苗三立在那里,我头一次在他眼神中捕捉到了片刻的局促,不过,就在瞬间之后,便微笑着伸出手跟我爸进行了第一次友好的会面。我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晚上,我去我爸房间在他床边的地上打了个地铺,然后转头又出去将自己那占了大半个阳台的床铺拆了,苗三端着水杯全程旁望着我,一丝帮忙的意思都没有。不过,最后他没忘记给我一句赞美,“余胜男,你还真的跟男人差不多。”
“……”我抹了把汗,“这种生活中的乐趣,你是永远也体会不到了,同情你。”
苗三似乎在认真想着什么,突然间又笑出了声,“我或许真的体会到了……”
我白了他一眼并没有去接他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等我忙完打算洗个澡,没想到一进洗手间,顿时跟走进别人家的洗手间似的,所有的洗漱用品全部都换成租客的了。
我转回头想去找租客聊一聊关于跟房东维持友好关系的几个技巧问题。
没想到,一转头,苗三却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生生把老子吓出一身白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