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莫名的焦虑,行止想到了高安之,想到和他聊天是件多么让人放松的事。虽然他时常不能及时回复信息,但是行止还是愿意等。她把很多事情与他分享,虽从未谋面,但高安之的回复总会给了她一种被取悦的情愫;虽然他经常损自己,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但是她仍然觉得他是一个不错的,可以反“调戏”的家伙,她乐在其中。这次她想见他。
之前行止在和他聊天中也提到这个月17号很可能要再去Z市,高安之表示欢迎,就是在一次次的聊天中,她听到了他的声音,仿若马斯奈的《沉思》,在深渊中的人儿遇到了水汪汪的蓝天,那样的迷人典雅。爱看动漫的行止在现实生活中不是颜控,却是声控。
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行止兴奋地对他说:“喂,高安之,你的声音可以去做声优了。”他显然没有理解她的意思,很无感地回复道:“什么意思?”行止也懒得解释。
这二次见他,与音有关。
17号悄然而至,行止提前一晚来到Z市,和表姐约好,稍晚,表姐会去接她。既然这样,要一个人吃晚饭了,找那个人来吧。随即,她发消息过去:“有空么,来陪我吃晚饭吧?”
“还在公司,加班,没胃口。”高安之正在奋斗中,他在公司被一堆工作压得呼吸都快节奏了。有许多琐事需要他处理。他很想答应她,即使真的没什么胃口,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好吧。”吃完晚餐,行止靠着窗户,听着音乐,等表姐…突然,接收消息,高安之发来的。他终于从杂乱的工作中脱身了,他借机问她:“要来K歌么?公司活动。”
“哪?”那边回复了。
高安之并不确定第一次要和她在这里见面,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告诉她:“好声音。”让她自己选择。
“不认识。”虽然这里是母亲的故乡,但她对Z市并不是很熟悉。
“我来接你,或者自己打的。”看不见她的表情,是在找借口吗?他怀疑。
行止并不确定能不能去,她更不喜欢见一群除他之外的陌生人,她想问清楚:“通宵?”
“不。”
事实上,行止不想拒绝他,可现在确实不能答应,她勉强回道:“现在太晚,姐姐待会要接我去她家的。”
“住我家,哈哈…”高安之不知道为什么会和她说这样的话,他从未见过她。
“好。”发完这个字,她本人都乐了,自己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你不怕我?”得到如此简单爽快的答案,高安之觉得这个素未谋面的女人有点意思。
“…能洗澡么?”
“你说呢?”
“等等…”行止接到小侄子的来电,又是一个刚从公司下班没有回家的。电话里传出熟悉的毛躁声音:“你在哪?”
“人民路KFC。”行止悠悠回答。
“那你怎么过来?”
“等姐姐来接啊~”
小侄子好像有点兴奋,他开心地要求道:“姐姐来接你?!那你让她也来接我一下。”
“哦,我手机要没有电了,你告诉我具体方位?”看来那边肯定不能去了。
“这样吧,我和她说吧,让她到玉溪路接我。”小侄子交待行止。
行止连连同意:“好,对了,你那个同学叫我去K歌,我五音不全,而且这么晚了…如果去的话,就要留宿在外了…”
“我…你给我矜持一点,我也去,等等,先让我打个电话给他。”
“我没…”还没有等行止说完,电话被挂断了…
不到三分钟,小侄子的电话又来了,噼里啪啦一堆话:“他刚才和你开玩笑的,他说明天有空再约你吧。”
“哦,好吧,我想说我没有想去K歌,今天太晚了。”
“这样最好,你太脑残了。”小侄子在电话那头循循教导,“女孩子,不能…不能…”反正在行止耳朵里“不能”这个词语出现的频率最高。
“好了,我知道,手机没电了,就这样。”挂了电话,行止给高安之发去消息:“我侄子刚下班,我得和表姐一起去接他。”
“那好吧。”
“嗯,Sorry啦,下次吧…”行止发完这句话,忍不住深呼吸,差一点,自己“乖乖女”的形象。
结果等表姐和侄子见到行止之后,又开始被侄子教育,行止只能打圆场,说自己不是真去他家,只是聊天接话而已。其实,她心里可不这么想,去了又如何。可是我们生活在这个社会必须按着它的游戏规则,不可“离经叛道”。
可是,这个小插曲让行止心生退意,她不想见高安之了,又或是不敢再见。何必给自己找一个麻烦呢,见与不见,一念之间。她决定明天参加完百日宴就打道回府了。
第二天,吃过午宴,行止便立即收拾东西,滚蛋。走之前,她死性不改,问快要抓狂的侄子:“你想要和我说什么?”
“无语…等等,你好不容易来一趟,真不见?!等等,我再打个电话给他。”
“不要!”行止立刻阻止了,她当然知道那个“他”指的是谁,“我离开之前会和他打个招呼的。”
“随你们吧,我不管了。”小侄子气呼呼地说。
“哈,我走了。”
上车之前,行止发了一个消息给高安之:下次见,我走了。
一小时后,他回道:这么快,我刚醒。看到这则消息,行止不禁想到这是通宵的节奏啊,她回复:嗯,接着睡,醒了去喝点粥。
回到C市的行止很是纠结,她更加确定自己只是不敢见高安之,好似命运拨弄的红线,一旦被拨动,唯恐纠缠不清。思虑再三,行止发了一则消息给高安之:提前回C市,确实不敢见你。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他,她想让他知道。
高安之看着手机弹出来的消息嘴角出现了似有若无的弧度,微微翘起,他很快地回复:这这…想了想,又加了一条:没事。行止看着这些回复,郁闷了。自己这么郑重其事地和他解释,就这样?!她安慰自己,不这样,还能怎样,她的手指无意思地打出4个字:我的问题,带点连她本人都没有察觉的小情绪。
高安之依然在自己的思维上运行着,回道:“等我来C市见你。”
他来,自己就要见么,行止盯着自己的手机愣了一会神,淡淡回道:“只要你见得到我。”
这回轮到高安之恍惚了,不见么?这可由不得她,他决定缓和一下气氛:“怎么感觉我会被放鸽子的节奏。”
行止乐此不疲,一句话甩过去:“看我心情咯!”这个时候的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在你来我往中,有些人早已泥足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