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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军府之乱4

高要军府之乱平后,萧黯返回番禺。岑徐等人已拟好了递往台城的请判罚兰杜谋反之罪的上书。然而萧黯只心绪不宁,迟迟难以落印,只觉杜潜与兰霆镇等人声尤在耳。他将自己闭关于内院中殿,只望心内全安之时便是上书台城之时。正强自凝神,聚精会神写经时,忽听室外有喧嚣声,声音逾来逾大,终破门而入。

萧黯看到兰珍珠美丽的眼睛此时正带着火焰盯视着萧黯。萧黯请兰珍珠进入室内,命内侍等退出,。

兰珍珠直问:“您为什么躲我?”

“我不是躲你,我是躲所有人。我想一个人安宁些。”

“您杀光我的亲人,却还想要心灵安宁?”

“如果你的亲人杀了我,他们会不会安宁?”

“他们只是反台城,没想杀你。你才是想杀他们?”

“你不是说任何人都不能挡我的集权心志吗?”

兰珍珠不敢置信的看着萧黯,泪水终于落下来。

她哭道:“我真的没想到你竟如此心狠。你早就等着用这句话来回答我。我的无心护夫君之语却终害了我的亲人。”

萧黯自毁失言,心乱如麻道:“抱歉,我不想伤害你,我不知他们会谋反。国法高悬,如今我能怎么办?”

兰珍珠哭道:“你说谎!你早就知道他们谋反。你等着他们谋反,等着他们一步步走入歧途,直到已成事实,你就可名正言顺的惩罚他们。”

萧黯更加愧疚,只承认道:“是,我是知道,可我不相信。我亲去军府,就是想证实他们不会反。可他们还是反了。不管我知不知,想不想,他们都已经是打定主意要谋反,我能怎么办?珍珠,我没办法逃避家国责任。你却可以。你可以像南朝所有淑女一样,出嫁从夫,忘了父族的恩怨。做个相夫教子的妇人,不可以吗?”

“你说什么?我外祖父、父亲、兄长都成了你的刀下鬼,我还要强颜欢笑做你的侍妾。我兰珍珠就算是个无见识的弱女人,也还知道什么是礼仪廉耻,什么是国仇家恨。我真是错看了你,你和你祖父一样都是自私负义之辈。”兰珍珠美丽的面容因愤怒而有了几分狰狞。

“住口!”兰珍珠终于激起了萧黯的怒气。

“我说错了吗?我祖父少年起就追随你祖父,他崇拜他的皇帝,忠诚于他的主君,兢兢业业为他治理岭南。结果呢?却被一个萧家后生毒死,七窍流血的横死在这金符府。我叔祖父与父亲沾血上书要求惩罚凶手,可皇帝却只罚他抄写佛说阿弥陀经三遍,连爵位都未夺。我祖父为萧梁戎马一生,命却只值三遍佛经。你们萧家对得起我们兰家吗?萧衍对得起我祖父吗?”

萧黯怒道:“你放肆!你怎敢直呼皇祖父名讳!”

兰珍珠泪眼看萧黯道:“我是直呼皇帝名讳,您只要下令王府主官,我就会以大逆之罪丧命。死前我还是要说,你萧家对不起我兰家,你萧黯对不起我兰珍珠。我一片真心对你,你却对我处处疏远设防。我把家族命运、一身一心都交给你,你却杀光我的亲人,冷落孤立我。我知道我没有霜徵夫人柔顺体贴,因为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主君,我把你当成我的丈夫。当日,你曾经上书台城要娶我为妻,虽然天意弄人,最后我只做成你的侍妾。可我心里记得你这份情意。我愿意把你当作我终身的依靠,愿意辅佐你兴邦治家,甚至愿意为你而死。如果我早知父兄谋反,我会为保护你而阻拦他们;如果我父兄谋反得成,我会为保护你而与他们决裂。如今说这些已是无稽。可我真不甘心啊,我一定要说出来,不说出来我对不起自己的心。不说出来,你不会知道我的心。不说出来,你就不会知道你为什么对不起我。”兰珍珠泪如雨下。

萧黯心内大震,终于伸手去碰触兰珍珠颤抖的双肩。兰珍珠经他碰触,却仿佛被蜇伤般,闪避一旁。萧黯终下定决心用力去拥抱她,兰珍珠像个歇斯底里的孩子般死命捶打撕咬萧黯,萧黯只拼命去拥抱她。

待兰珍珠终于筋疲力尽的瘫倒在萧黯的怀里,口中仍呓语般哭诉:“你还我父亲、还我兄长、还我外祖父。你放过他们吧,求求你。你放过他们,我从此做你的女奴。你放过他们吧。”

萧黯怀抱着兰珍珠颤抖的身体,终于下了决心,他扶起兰珍珠,郑重道:“我答应你。只要你的亲人写悔过书,我向台城上表请免其死罪。”

兰珍珠双眼红肿,只眼眸忽然亮了,她问:“兰氏家族其他人呢?我叔祖父,我叔父,我弟弟们呢?”

萧黯道:“只要无证据证明他们直接参与谋反,就不诛连。”

兰珍珠又可怜的问道:“那我呢?”

萧黯柔声道:“你还是你,我是你的夫君。我会尽力保护你,保护你的家人,除非我力不从心。若真有力不从心之时,求你不要恨我。

兰珍珠忙用手掩着萧黯的嘴,“不要说,你不会力不从心,你是我的夫君,我的盖世英雄。”

兰珍珠慢慢的伏在萧黯的怀里,柔声道:“您送我回宣薇台,好不好。”

萧黯点头答应。

萧黯与兰珍珠回到宣薇台不久,霜徵台内侍主官就来报说,霜徵夫人腹痛难忍,已宣医师看视,但恐不舆。萧黯挂念,便辞别兰珍珠,前往霜徵台看视。兰珍珠眼看萧黯惊慌而去,嘴角露出一丝凄凉冷笑。

霜徵夫人刚入夜就感腹痛,因怕萧黯担心,便不许主官请报主殿或宣薇台。到了夜半,腹痛剧烈难忍,下身竟有血迹流出,这才宣太医进殿看视。然萧黯来霜徵台看视时,霜徵夫人不想让萧黯添烦乱,反而强颜忍耐,含笑安慰萧黯。医师看视完毕,又待霜徵夫人进完药,方退去别室。霜徵夫人见内室再无外人,方担心的问萧黯:“郡王,您是不是有很多烦恼事。”

萧黯摇头道:“我无事,你莫挂念我。安心调养身体,我明日再来看你。”

霜徵夫人轻轻抱住萧黯的腰身,仿佛那是她唯一依靠生存的参天大树,柔声说:“郡王,您是最慈悲的主君,您只要听从自己的心所做的事就一定对的。你是世界上最应快活的人呐。”

萧黯请抚着她的手,苦笑自语道:“我只要听从自己的心,所做的就一定是对的吗?”

霜徵夫人仰望着他,认真的点头。萧黯突然想起什么,脸上浮现出自我解嘲的笑容,霜徵夫人不解的看着他。萧黯回身扶她慢慢躺好,又嘱咐几句,方回前殿。

两日后,当刘释之再次提请萧黯应上表台城,请罚反贼事时。萧黯便对众臣道,自己已上表台城为兰杜求情赦免。此话一出,近臣变色,州府哗然。萧黯却对自己这次逆众而行毫无悔意。广州官使带着萧黯的上表从番禺急速赶往京中,这一次,台城的回复也出人意料的快速。台城的绛衣使者很快携旨到番禺。圣旨严厉斥责萧黯所犯数罪,其一无君无法,包庇反贼;其二,违礼逾制,宠封奴女。严命其斩贼首于市,从众量刑惩处。同时,命其赐死奴女。此旨几乎将广州在这次平叛中所立的功劳剥夺干净,上表所陈所有平叛部将嘉奖全部驳回。

此旨令萧黯如坠深渊,他满腹疑问,甚至想闯入紫阳宫去问问皇祖父。然而,最终,他只能无奈无力的拖延着圣旨的执行。

广州入秋了,秋雨连绵,然暑燥不减。台城的皇使在番禺已驻三日了,萧黯既不见皇使,也不履行圣旨。他只终日自闭于永年殿,谁也不见。午后,外殿内侍主官又来报说有州官请见。岑孙吴等人连日来数次请见,都被萧黯拒之门外。此次仍不例外,萧黯更命内侍官传令,不要再来通传,今日他谁也不见。那内侍官只得遵命离开,在殿外廊遇晋南王亲随主官河鼓,说了几句话。河鼓再进内殿对晋南王道:“主簿李缨已自晨就在外殿请见,郡王是否见上一见。”萧黯沉默,片刻后,终命有请。

李缨刚迈进金符宫前殿,就觉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直让他打了个寒噤。金符宫果真是四季如冰窖,连墙隙中都冒着寒气。等走过门厅,走进正殿,却觉里堂昏暗。今日天阴,门窗又紧闭,是故午后不久,厅堂就已昏暗。

李缨见偌大的厅堂中只有一盏昏黄的黄铜兽脚灯,其上灯火明灭摇曳。孤灯单几旁,一个削瘦的身影围着绵披席地而坐读书。李缨微一驻足,终举步向前走去。萧黯眼看着书卷,却知道李缨已走到他的面前。良久无声,萧黯终抬眼看向李缨,李缨这才略施一礼,不等他命便已落座于他对面,同样席地而坐。

李缨双眉微挑,双眼清澈平静的看着萧黯。萧黯也看着他,两人都不开口。

终还是萧黯妥协,先开口问:“你也是来责我的?”

李缨微笑道:“郡王,我只是来与您清谈。”

“谈什么?”

“天文地理,野史杂文,百家九流,您想谈什么就谈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说。”

“那我给您讲个故事。”

“嗯?好。”

“话说周后秦前,分立诸国中有一越国,国君越王有一近臣公央最懂揣测王意,无一次失算,甚得宠信。这一日,越王召见公央,道,昨日宫中一株铁树开花了。公央马上笑说这是喜兆呀,恭喜国君。越国君却叹气说,这铁树让寡人想起幼时被罚跪齿板于树下,膝痛如铁针钉入。公央马上又说,那国君何不命人将这铁树连根拔起。越国君又说,这铁树乃是父王亲手所种,看见铁树就想起父王。公央自悔失言,忙补救说,国君仁孝感怀,可将铁树锦布缠身。此时越国君又道,想父王暴戾,数番无端重罚于我,如今我为人父,更觉气愤难平。公央便再无话可说。”

李缨讲完,萧黯摇头笑道:“可怜,可怜公央,可怜铁树。”

李缨笑道:“岑先生现在正冥思苦想猜您的心思呢,您是不是也在猜皇帝的心思呢?”

萧黯的心思又被拉回了烦恼的现实,便蹙眉道:“圣上向来慈悲宽厚,我不知为什么,这一次如此严苛。”

李缨故作惊奇道:“郡王何出此言,应是恰恰相反啊。我大梁建朝以来,历次谋反者主犯重要从犯都是递往京城,施以弃市之刑。唯独此次,台城竟授权给州府执行,分明是授权恩典。”

萧黯竟一时无法反驳,便又道:“那为何又下旨斥责我?又命我将贼首斩于市?”

“那要先问您,为何要上表保谋反者了?”

“兰氏谋反是事出有因,而且他们都有悔意,何必定要人头落地,亲族俱灭。”

“也就是说,您是因为您的慈悲不忍之心而上表?”李缨继续道:“您想要施展自己的慈悲与善意,您救他们,心里觉得畅快?所以,实质上,您是为了私心私欲而罔顾国法。”

萧黯看着李缨慢悠悠的将一个如此大的罪名扣到了自己的头上,而自己却一时不知如何反驳,良久才含气道:“连救人都变成了私欲,那世间还有慈悲道义之事吗?”

李缨笑道:“据说有,若无所住而救世人便是,这种人被称为菩萨。菩萨不常有。慈悲和道义本来就是两回事。对您来说,慈悲是任性的,道义却未必。若二者选其一,您选哪一个?”

萧黯委屈道:“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伪君子吗?”

李缨忙道:“非也,是您自己总想做圣人,我便只好以圣人标准来看您。若您只是想做个普通王公,您早已是王公中的高尚者。”

萧黯又低落道:“那你定也觉得我是一个伪圣人。”

“是不是伪圣人您自己评判。我只问您几个问题。谋反者以兵火之事乱一方百姓安居,杀无辜将士,是不是国之祸害?天下反者若屠我南朝城池,杀我将士后,都有悔意,您会不会都为之求情?天下反者众多,为何您替兰氏求情,是否因为他们是您的旧属,是您的姻亲?您以慈悲上表请赦时,心内可否有满足自喜之感?”

萧黯仍掉薄绵披,猛然起身。李缨抬首看他,神情坦荡,亦带一丝狡黠。

萧黯直问他面上:“你说我是伪圣人?我为了私心而妄顾国法,皇帝的圣旨都骂得对?”

李缨仍不知死活的纠正道:“我并未说皇帝的圣旨都是对的。皇帝老了,有些事难免糊涂。不过这一次,他确实对了,或者是他的身边人让他对了。”

萧黯伸手指着李缨的鼻子,想要斥责他,却语塞。

李缨慢慢站了起来,神色也恢复了严肃,他只道:“晋南王当日为何留我?我治政不如子瞻,权谋不如岑先生,军事不如卢奕陈昌,理财不如李聿泽,执法不如刘释之。我何德何能留仕广州?因我能解您心结,能救您脱离苦海。是也不是?”

萧黯瞪视着李缨说不出话来。

李缨继续道:“晋南王,当日萧推鸩杀兰钦,皇帝包辟萧推,是皇帝违法理失道义。今日,兰氏因争权而谋反,您因私情而保他们,是您违法理失道义。兰氏不罚,南朝五十年来因叛乱而死的百姓,因平叛而死的将士死不瞑目。若今日兰氏得赦,其后谋反者将层出不穷,国法三十六卷将成空谈。晋南王,您知梁国法,抗旨不尊是不赦死罪,但是您就算真的抗旨不遵,皇帝最后仍会赦免您,因为您是他的孙子。皇帝可以为了私爱而妄顾国法,为了近亲而妄顾苍生,您打算效仿他,并甚于他吗?”

萧黯心内的执念支柱终于倒塌了,这数日来的困居也竟同时崩塌了。

他颓然的坐下,低声道:“我已知你意,我将遵旨行事。”

李缨也坐下,声音缓和下来:“郡王,您如今只能尽快监斩杜潜与兰氏父子。随反有爵有职者要同判死罪。兰杜首籍,连同随反者判罪书,以及您的省罪书,要同时递往台城,此事才算完结。”

萧黯皱眉急道:“你不要说出这等杀戮之言。我明日自会与岑刘等人相商。”

李缨道:“我已向岑先生允诺,今日必劝您遵旨行事。还有一事,我也不得不说。”

萧黯无奈等他下文。

“郡王,请您下令处死罗州兰裕,康州杜澄。这两处已集结了人马,只因兰杜迅速被平,不及出兵而已。”

萧黯满面痛苦道:“他们只是兰杜亲族,并未真的起兵,何必诛连?”

李缨道:“如果说您杀杜潜等人是为了皇帝与社稷,那么您杀随众就是为了您自己。兰储反的是皇帝,皇帝授权您斩杀他们,您杀了他们之后,兰氏宗族反的就是您。您想在岭南,抑或南朝军政中留下仇敌吗?兰、杜宗族不倒,广州豪强永远不会真心臣服。莫说三年,就是五年、八年,您也不过如新喻侯一样,是广州一个过客。如萧氏大多数公侯一样,是个庸庸碌碌的空头主君而已。您想做个过客和虚名者吗?”

“如果集权之路是用无辜者的鲜血铺就,我宁愿做个徒有虚名的过客。”

“他们是无辜者吗?他们是谋反未遂的豪强!真正的无辜者是广州六郡,岭南九州,南朝五十三州的百姓。您以为您做个虚名主君,就可以以慈悲者的形象在青史留名了吗。不,您只是身边人的慈悲者,是对万民的冷血者。您当日为私情而未追究李渠之罪,便是对李氏的慈悲,对南疆没为奴籍的民众残忍。今日你又因私情不忍追究兰氏宗族部曲,依然是对万民残忍。”

萧黯痛苦道:“你为什么如此逼迫我?你不理解我的心念吗?”

李缨神色黯淡了下来,声音也低沉了下来:“是您的心意与志愿难以两全。如今南朝国富地广,民盛兵强,看似轰轰烈烈,然而其内已是危机四伏。皇帝如今健在,尚有余威,可维系着四方平衡。可是皇帝已八十余岁高龄,万一到了仙去那一日,皇太子有能力统御各州,降伏东西两魏吗。您知道岳阳王如何恨皇太子,皇帝在世尚不遮掩,死后还谁能降伏。您王叔荆州刺史庐陵王年初暴亡,皇子暴亡此等惊天大事,为何禁省草草了事。因深查下去便涉及荆州门阀与豪强大族,再深究下去,湘东王脱不了干系。皇帝在时,皇子的命都护不了,那么皇帝驾去,南朝将会怎样?晋南王,您如今不能降伏广州豪强,广州豪强就会反制您。您这样心怀仁慈的主君不强大,南朝百姓就再无人护佑。求您为了苍生百姓,为社稷江山,为了您身边这些辅臣近友,取大慈悲舍小不忍。”李缨说完俯首一拜。

萧黯一时沉默,良久,才开口道:“兰储叔父已是六十高龄,应法外赦免。兰储诸子,除兰霆镇、兰霆钧不能赦外,还有三个幼子都还年幼,不应诛连。”

李缨苦笑道:“南梁国法,平民犯大罪,宗族连坐。有爵有职者犯罪,不予诛连。臣想说的已说完,一切请郡王定夺。”言毕,便施礼请辞。

萧黯张了张口,终不知说什么。眼看着李缨已将退出,终鼓足勇气问道:“我让你失望了吗?”

李缨听言驻足,抬首道:“我最终还是来责您的,您失望了吗?”语毕,微微一笑,走出大殿。

萧黯坐着呆思半晌,终一跃而起,高喊河鼓。

岭南军政重臣广州督军兰储、广州别驾杜潜,暗联交州刺史杨瞟举兵谋反不成。杜潜父子与兰储父子被斩于番禺街市,弃尸于街。兰杜宗族部曲未直接随反者均被赦免。交州刺史杨瞟因嫌被拘后,自杀于狱中。岭南又一次谋反被扑灭。此次平叛为期甚短,投入兵力甚少,台城甚至没有于邸报公示天下。台城越想对此次事件轻描淡写越显示此事件不寻常。萧梁治下五十年太平,虽有局部暴乱起,然而,只有在这一年是一州刺史谋反。这不得不让人回想起五十年前的乱世。只有乱世,反者才不仅仅是暴民,而是封疆大吏。

平叛后,交广军政发生了诸多连锁变化。首先是台城毫无悬念的任命了曲江侯萧勃出任交州刺史。又任交州督尉陈霸先出任西江督护,兼领高要太守。原广州军府参军卢奕出任北江督护。徐子瞻出任王府长史,兼领首郡太守。

此次叛乱罪臣杨氏、兰氏、杜氏均以失败告终。然而,能在岭南经历两百年战乱而一再掌权的交广大族不是那么容易一败涂地的,他们仍有东山再起的资本。杜氏子弟杰出者北上荆襄投奔湘东王萧绎,后重掌军职。兰氏叔祖兰裕带着侄孙北上岭表,后赖江州刺史当阳公萧大心举荐,重获衡州郴郡太守要职。兵家有胜败,却没有永远的胜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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