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再耽误片刻,后果不堪设想。
对面的男子步履从容优雅,朝他缓缓走来,尊贵冷漠的气质掩藏不住汹涌澎湃的暗怒,危险的气息渐渐逼近,越来越浓,如魔兽般使人心生颤栗,苍白的脸好似精工雕琢的玉雕,俊美得令人呼吸一窒,顿忘心跳。
李云佑不懂,这样一个完美到极致的男子,为何竟然让白婷婷即使怀有身孕,即使选择沦为他的玩物,也要翘家远远逃离他的身边?
白金铖如至尊的神祗,高高在上矗立在李云佑面前不到五步的距离,让他感到呼吸困难,心惊肉跳。
脑海里漂浮着白婷婷精致美丽的脸蛋,娇柔动人的身段,芬芳诱人的气息,他的胆气又壮了几分,脸上浮起世故的笑容,热络地冲白金铖打招呼:“哟!原来是白总裁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不胜荣幸啊!”
对方微眯双眼,不屑地打量他,一声不吱。
李云佑硬着头皮,闪身让到门边,恭敬弯腰伸手:“来来,里面请!刘妈,赶紧奉上好茶。”
缩在门后的刘妈抖抖索索探出头,小心翼翼看一眼书房,不见白婷婷的踪影,她放下心,感激地看一眼李云佑,低头一溜烟小跑着赶紧去为那魔神煞星泡茶。
“哼!”白金铖站得笔挺,看着刘妈利索地消失在走廊拐弯处,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缓缓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危险冷笑,不紧不慢地开口,“茶就免了。我不请自来,是来向李董要人的。”
“人?什么人?”李云佑装起糊涂。
“我的未婚妻白婷婷。”白金铖口中冷冰冰吐出几个字,大步走进李云佑的书房,游目四顾。
白婷婷缩在暗室中,通过通气孔偷窥外面的情形,她一眼和白金铖的目光相对,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一把捂住嘴,心儿咚咚猛跳,暗地里祷告:“上帝啊,佛祖啊,万能的主,求求你们,保佑我别被这恶魔抓回去。”
幸好,李云佑适时过来,挡住白金铖的视线,没让他发现到异常,赔着笑脸小心翼翼地应对:“白总裁,您是开玩笑吗?本城名流显贵们谁不知道您的未婚妻身娇体弱,一贯养于山中梦园别墅,如今一直置于您的保护之下,岂会莫名其妙跑到我这里来?”
白金铖二话不说,一把揪住李云佑的衣领,发出低沉如野兽般的咆哮:“你少跟我装蒜,现在满城谁人不知,我的未婚妻失踪了。据我得报,有人亲眼看见我的未婚妻,前两天晚上被你的得力保镖赵兴从帝豪会所带上车。”
“赵兴?”李云佑努力按捺住慌张的心情,连连摆手,“给你消息的人是不是看走眼了。上周我让赵兴出去办点小事,这小子居然搞砸了,气得我关了他好几天,到现在还没放出来呢,怎么会到帝豪会所去?你要不信,我立刻叫人放他出来,你亲自去问他。”
“是么?”白金铖半信半疑地松开手,难道他的消息有假?但他立刻霸势地推翻了心中怀疑,一切让事实来说话。
他旁若无人地对跟到书房外的保镖一挥手,“去,给我仔细搜查这座府邸内外,将赵兴带来,我有话问他。”
李云佑气得老脸一红,白金铖竟然不经他的同意就搜查他家,也太嚣张太不将他这个主人放在眼里了。
看来他在自己的地盘上,更是飞扬跋扈,专制暴虐,难怪白婷婷会不顾一切逃离开他身边,这脸丢得——活该!
“老爷,茶来了。”刘妈低头端着茶盘,小心翼翼地走进门。
白金铖看到刘妈,眼底闪过一抹光亮。
他记得白婷婷对刘妈有多在乎,为了她甚至宁愿承受他当着她父母的遗像,对她大肆凌辱,这种感情,应该胜过她对自己亲生母亲的爱。
白婷婷无依无靠,又没有任何可以自谋生路的手段,逃离他身边,一定会来投奔刘妈。
他更坚定了白婷婷就在李府的想法,目光不怀好意地锁定在刘妈身上,不去接她递上前的茶:“刘妈,挺有本事的啊!刚被我撵出白府没几天,就攀上高枝,开始兴风作浪了。”
“什么高枝低枝的,铖少爷的话,老妈子不懂。”刘妈很有几分伶牙俐齿,再加上对白金铖怀恨在心,岂会对他恭敬,遂冷笑着回答,“拜铖少爷所赐,老妈子失了饭碗,流落街头,穷人也总得要继续生存下去,只好投奔李老爷讨口饭吃,难道铖少爷还希望老妈子饿死街头?”
白金铖对白渊的仇恨,因为对白婷婷的宠爱,本已变得很淡薄,但刘妈一声铖少爷,勾起他无尽的回忆,他的怒气霎时爆发,一脚踢向刘妈端着滚烫茶水的手。
茶杯顿时被打翻,一杯滚茶完全倾倒在刘妈手腕上,她痛呼一声,慌忙后退。
白金铖如何容得她闪躲,扑过去一把抓住她刚被茶水烫伤的手腕,切齿低喝:“说,你把白婷婷藏到哪里去了?”
白婷婷将外面的情景尽收眼底,双拳不由自主握紧,噬骨的仇恨使她的双眸变得赤红,看到刘妈为她受罪,心如在滴血,如果她手里拿着那把迷你枪,她会毫不犹豫再度将枪口对准那个恶魔的胸膛,打出里面所有的子弹。
但她没有,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亲如母亲般的人受那个恶魔折磨,她心里疼痛不已,恨不得立刻站出去,让自己去替刘妈受罪。
她朝暗门跨去,手放在机关上,不由发出剧烈颤抖。
只要她的手轻轻一扳这机关,她一切的付出都付诸东流。她不能回去,她已经逃出来了,回去无疑送死,没有别的任何意义。
为了完成将来对这个恶魔的复仇,她必须咬牙忍受眼前的一切。
她痛苦地缩回手,双手攥紧成拳,指甲紧紧抠着她的掌心,发出锥心的疼痛,使她的神智更加清醒,意志完全坚定下来,终于重新退回到那个通气孔前,朝外继续窥视。
“我呸!”刘妈气怒攻心,一口痰吐上白金铖的脸,犹恨不得扑上去和白金铖斗个你死我活,替白婷婷和自己出口恶气,“你会这样待我,又会如何对待小姐?你果真是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小姐能逃出你的手掌心,是她的大幸。别说我不知道小姐的下落,就算知道,也别指望我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