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汴梁皇宫文德殿。
仁宗皇帝的龙书案上放着两份奏疏。
其中一份奏疏乃是太子中舍、合州判官周敦颐所奏。书曰:奉天子诏,周敦颐携润州观察支使程珦、祁州司法参军张载共立“天理洛门”,专注理学;程珦之子太子中允程颢、太学门生程颐亦入门徒,理学初成。并详细阐述理学天理乃道德神学,必成为儒家神权和王权的合法性依据。
另一份奏疏是常州知州王安石所奏。书曰:奉天子诏,王安石在常州成立“辅光门”,已招纳潞国公文彦博为军师;淮阳郡王府记室参军韩维、庆州知州韩绛、淮南转运使韩缜和太平州司法参军曾巩分别任“左右前后”四门主;江湖名侠大名府邹英、寿州邵龙,徐州魏田和仇霸为“辅光四虎”。
王安石又私上一疏,名为《上仁宗皇帝言事书》,内容近万字,较为系统地提出改革变法主张,为日后变法择定方向。
仁宗深感欣慰,直道王安石、周敦颐办事有力。
单说王安石,字介甫,生于真宗天禧五年(公元1021年)临川(今江西省抚州市临川区)。安石自幼便聪慧过人,好读,有过目不忘、出口成文的本事;善武,有融会贯通、取长补短之悟性,可谓文武兼修之全才。
他师承儒家高人,修得精纯内功,善使一根虎尾铜鞭,十五岁便阴阳蹻脉皆通、任督二脉相连,奇经八脉已通其四,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只是他为人沉稳,不把功夫轻易示人。
若说王安石这虎尾铜鞭,甚不一般。鞭长三尺,通体圆柱形状,上有暗纹,却似虎斑,首略圆,重三十八斤。
王安石得此兵器,好似机缘巧合,确是命中注定。
那日,忽闻临川西北虎岩有一大虫为害乡里,已伤了几条人命。老师命王安石前往虎岩将虎灭之,为民除害。
王安石欣然领命,置身前去虎岩。
虎岩只是一处丘陵,起伏和缓,沿山有路,亦是东西往来商旅必经之路。之前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山顶设有凉亭、饭庄,也算热闹。这几日,因那大虫占了山丘,路人皆绕道而行,多走那几十里冤枉路途。饭庄人去楼空,整个虎岩一片萧条之色。
所谓艺高人胆大!王安石赤手空拳来到虎岩山下,肩膀只扛着一捆绳索。他也不沿路而走,直寻着腥味翻山找去。
山间一处溪流,潺潺之声时隐时现,蜿蜒至山脚田野,形成一出积潭。山花漫山遍野胡乱开启,却似九天星空,点点滴滴,或簇或拥,使人心旷神怡。
王安石独自欣赏风景,不觉心中大好,便吟诗一首:
一水护田将绿绕,两山排闼送青来!
正走间,一阵狂风带着腥臭呼啸而至。龙走云,虎行风!一声长吼,响彻山林,却似晴天霹雳,穿心摄腹!一只大虫缓步走来,见到安石,便站住不动,只是死死盯着,不怒自威。
王安石并未惊慌,只把肩上绳索解下,在手中拴成圈套,弓腰等待大虫行动。
那斑斓老虎探着身子爬行数米,一个俯冲便扑向王安石。
王安石对准虎头,将绳索抛飞出去,正套住老虎脖颈处。事不宜迟,他运行“逐日”之功,迎着大虫冲了过去,正从空中之虎腹下穿过。待安石站稳,他便用力一扯绳索,那大虫头朝地猛摔下去,摔的是七荤八素,口鼻出血。
王安石趁老虎未及反应,上前一把握住虎尾,一个转身,过肩便摔。只听“嘣”一声巨响,眼前地面被砸成深坑。
安石定神望去,哪里还有大虫身影,手中却握着一杆铜鞭,烁烁放光。
就在此时,半空里传来一个声音:“介甫,你已功成!为师今番赐你‘混元神鞭’一杆,也不枉你跟我一场!你我就此别过,他日自有相见之时!”却是安石的授业老师。
自此,王安石便将此鞭作为随身兵刃,却再也没见过恩师。
安石稍长,跟随父亲宦游各地,接触现实,体验民间疾苦。
仁宗庆历二年(公元1042年),安石登杨寘榜进士第四名,授淮南节度判官。安石好友曾巩将其推荐给知谏院欧阳修。
欧阳修大赞安石文采。
翌年,仁宗主张推行庆历新政,欧阳修将安石推荐给仁宗皇帝。
此时,王安石已放弃了京试入馆阁的机会,调为鄞县知县。
仁宗便暗中留意王安石政绩。
王安石在任四年,兴修水利,主张办学,政绩初显。后任舒州通判,更是勤政爱民,治绩斐然。宰相文成彦与欧阳修多次向仁宗举荐,要求仁宗褒奖安石,并授任要职,但全被安石婉拒。因其淡泊名利,一心实干,深得仁宗皇帝喜欢,更因安石具有多年地方官经历,对民心所向了然于胸,对改革变法更是如干涸盼雨露,与仁宗志同道合、心心相惜,于是仁宗便将未来改革大任交于安石。
王安石在任常州知州期间,在仁宗安排下,有幸结识儒家名流周敦颐,成为仁宗心腹之人。
且说仁宗看完奏折,如今三诏已成其二,唯差国师张天骏所说的天赋异禀之人。
为尽快找到此人,仁宗立刻召见国师张天骏。
张天骏乃当世道中高人,号寒月,自称寒月老人,出自常州金坛茅山冲虚庵。在朝廷只是挂名国师,却不受朝廷约束,经常出外巡游,算得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奇人!
仁宗突然召见张天骏,却急坏了总管太监陈树龄。
陈树龄派人去张天骏所主天元道观去找,观中道人回复,国师出门月余,未见回还。
正待陈树龄束手无策之时,张天骏突然出现在宫门前。
陈树龄立刻亲自带人前去迎接。
就见张天骏身披八卦皂衣,束发盘髻,手握拂尘。他虽身体略显瘦弱,却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国师!你来的太及时了!圣上急着见你,快去随咱家前去面圣!”陈树龄已不顾总管形象,扯着张天骏小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