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后面就是我之前进来的那条的墓道,我们挤着身子从那道石门穿过之后,立即用尽浑身的力气把石门关上,能挡一阵是一阵。
忽然墓道深处传来一阵瘆人的吱吱声响,我回头一看,好家伙!原来那些变异老鼠根本就没走远,而是密密麻麻地簇拥在墓道深处,黑暗中闪烁着无数只绿幽幽的眼珠子,让人一口凉气直冒上天灵盖。
“小四爷,现在怎么办?”我两腿吓得直发软,这回可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石门后边传来了一阵阵盔甲旱魃野兽般的吼叫声,一股大力接连不断地撞击在石门上,估计坚持不了多久。
小四爷用身子抵住石门说:“现在只有一条路,就是想办法解决掉那只旱魃。“
“怎么解决?那只将军旱魃那么厉害。”我倒吸一口凉气。
小四爷把刚才从墓室里捡来的青铜酒壶扔给我说:“尿!童子尿可以解尸毒。”
“我去,你怎么不尿?”
“废话!你看我像童子鸡吗?”小四爷的脸色忽然变了一下,直勾勾盯着我的裤裆说:“难道你已经……”
“呸呸呸,我可是正宗的黄花大小伙!可这个时候我哪尿的出来啊?”我一脸为难地接过青铜酒壶,再一看身后密密麻麻的老鼠眼珠子盯着我,刚有的一点尿意立马又被憋了回去。
“尿不出来也得尿,不然咱爷俩也得睡一回鸳鸯冢了。别紧张,我给你吹吹。”小四爷撅着嘴在那儿嘘嘘地吹着口哨。
“别吹了,男优都能让你吹阳痿咯!我还是自己来吧!”我提着酒壶走到角落,越紧张越是尿不出来。我在心里默默提醒自己放松,闭上眼睛想象自己在不停地喝水。这招还挺好使,喝着喝着就有了尿意,装了满满一壶。
我捏着鼻子把满是骚臭味的酒壶递给小四爷说:“尿好了,现在怎么办?”
石门被盔甲旱魃砸的轰轰直响,碎石和灰尘纷纷落下。小四爷说:“这石门抵不住了,一会儿我来吸引旱魃的注意力,你找机会把童子尿泼到它身上,明白了吗?“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这点小事就交给我吧!
小四爷示意我向后退,他的身子突然一撤,一声闷响,厚重的石门被巨力轰然推开。
石门上的尘土雪似的纷纷落下,把视线都遮蔽了。小四爷猎豹似的猛冲上去,像橄榄球运动员似的拿肩膀狠狠地撞在盔甲旱魃的身上,铁塔一般的旱魃顿时被他撞翻在地。
好机会!我见那盔甲旱魃已经倒地,提着我那一壶童子尿哇哇叫着朝旱魃冲过去,谁知脚下正好有一块碎石,一下就把我给绊倒了,而那满满一壶的童子尿,不偏不倚地全部泼在了小四爷的身上。
我和小四爷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骂了一句“卧槽”。
这一下摔得我鼻青脸肿,抬头一看小四爷脸都憋红了,我忙说:“我错了小四爷,你别生气,我看看还能不能再尿一点。”
盔甲旱魃怒吼着向我冲过来,小四爷立即扑到旱魃身后,将它死死锁住。他衣服上的童子尿一沾到旱魃身上立即发出刺啦刺啦的腐蚀声,冒出一股股诡异的黑烟。
看来我得好好保住我的童子身啊。
但盔甲旱魃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使劲想把小四爷从背上甩出去。
我正不知所措,那话儿又不是水龙头,拧开就出水。眼看小四爷的体力明显下降,我心里怦怦乱跳,仿佛心脏要蹦出来一样,抓耳挠腮地想,怎么办?
这时我的目光落在青铜古剑上,忽然想起来小四爷提过,说姒武将军还没有完全尸变,体内应该还残留有人类意识。
妈妈的,拼了!要不非死在这里不可!
我看了一下尿壶,不,酒壶里面还剩了那么一点童子尿,灵机一动,全部都浇在了青铜古剑的剑尖上。我双手举着剑默默给自己打气,我堂堂社会主义接班人岂能被死人吓尿,妖魔鬼怪注定淹没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
我深吸一口气,结果一股童子尿的骚臭味猛蹿进鼻孔,差点没把自己熏晕过去。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我摆出一副坚毅的表情,平端着青铜剑朝旱魃的身体冲刺了过去。
刺啦一声闷响,青铜剑的剑头狠狠地扎进盔甲旱魃的身体,嘿,童子尿果然有效!
但这么做根本伤不了盔甲旱魃,面甲后面的那两只眼珠子血气更盛,几乎要淌出血来。它仰天咆哮一声,变得更加狂暴,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掌就要朝我天灵盖打下来。
我这时候用客家话大喊了一声“妤姬”!之前小四爷和我提到过古汉语的雅言,和闽音客家话类似。
刚才还状若疯狂的盔甲旱魃,突然就浑身迟滞了一下,我心里一喜,真的和小四爷说的一样,这姒武将军体内还残留着一丝人类的意识。
“做得好!”小四爷角嘴一扬,趁着盔甲旱魃迟滞的一刻,猛然一个过肩摔将它狠狠地砸在地上,接着用膝盖抵住它的胸口,一只大手死死地掐住它的喉咙。
我正想上前帮忙,忽然听到小四爷开口说话,他说的是正儿八经的雅言,我断断续续听懂了几个词,大概说的是关于妤姬墓的事。
盔甲旱魃发出低沉的嘶吼不停挣扎,即使隔着甲面也能感觉到它的痛苦。随着小四爷的话音落下,盔甲旱魃的血红眼珠又渐渐变成了青色。
小四爷把手放开站起身来,盔甲旱魃也不再挣扎,而是静静地躺在那儿。
不知为什么,我心下只觉得各种各样的情绪纠缠在一团,也没有任何心思去耍嘴炮,青铜剑真实的握在我的手中,剑尖闪动着微弱的寒芒,就如我现在有些纷乱的内心。
小四爷站在我身侧,他的表情很平静,只是缓缓从腰间抽出来一支桃木箸,然后走到盔甲旱魃的身旁,伸手想要去摘下他的面甲,但伸到半处却又放弃了,只是说了一句:“汝辈既已被豁免死亡,便同时也被豁免了存在。”
说完直接将桃木箸扎了下去,穿破黄金面甲,稳稳地扎在了盔甲旱魃的眉心处。只见那盔甲旱魃伸出手想要去抓什么,一对青色的眸子渐渐暗了下去,直到变成空洞的黑暗。
“结……束了吗?”我有种超现实的虚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