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倪汉雅并不拖累,跑起来不慢,两人倒也拉开那些人一度距离。可后面的追人都是成年男子,跑起来肯定比他们俩快,只怕没一会就要追上两人。他心下着急,随手将自己鼓鼓的贴身腰包塞到倪汉雅怀中:“你带着钱快跑,我想办法拖住他们。”
他只当着这帮人是为钱而来,倪汉雅也是,所以倪汉雅毫不犹豫地接过钱,独自跑了开去。而他自己则在翻倒一个垃圾桶,挡在了路中间。那垃圾桶虽然不大,但满桶的垃圾却是滚了一地,指望这个能阻挡一会。
可追在最前面的长发男子,很是厉害,一个起跳就跨过了垃圾桶,一把就抓向他的肩膀。他急忙闪身躲过,借着漆黑再次跑了起来,路过一根晾衣服的竹架子,他顺手就给拉倒,杂乱架在不宽地坑洼路上。这下倒是稍稍拦住长发男子,而后面的混混就更不用说,相继被绊倒在地。
他并没有傻到停下,而是继续疲奔起来,路上有什么框子,烂桶,木板,破自行车,通通地翻倒在路上。原本窄小又坑洼的街道,硬是被他制造出了一道道障碍。而且其中有家门口竟然还放着数个老坛子,这可是好东西,他直接给滚地上了。
不过,这样终究有限,后面的人留意过来后,往往一个起跳就跨过了障碍。长发男子越来越近了,前面倪汉雅已经超出很多了,他必须再努力把,给她多争取些时间。
他稍稍回头确认好方面,转身就是一脚踹向长发男子。踹的位置是脚部,他这时也管不了地面湿不湿,几乎是倒地铲回去的。
这下来得很快,独眼根本没意识到这小子会回头攻击,一个不慎被他给铲扑到在地。脸都扑到了污水里面,口里也吃了些污泥进去,搞得他“呸呸”直吐。
云乡儒得逞,就立即爬起来继续往前跑,这一下给他争取了不少时间。可跑了不到百米,后面又给追来了,一起好几个。这就不好办了,要偷袭都不行。好在前面的倪汉雅已经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他稍稍放心。
但他又不敢拐进小胡同,怕这些人直接去追倪汉雅。感受着逼近的脚步,再次幸运发现根竖起天线的竹杆子。他借力一个跃起,就拉过竹竿当武器,可竹竿是插进了土里的,埋得可结实了,充分体现劳动人民的智慧。他强行拉着往前跑,然后看着长发男子伸手要抓他时,双手一放,竹竿顿时像个巨大鞭子一样,将独眼给直接撩倒在地。连同后面的几人一起,也被拦住。
再次有了缓冲,他也顾不得背后的冷汗,拔起重腿继续跑起。时间一点点过去,漆黑的老街都快跑到尽头,一路上侥幸中的侥幸让他撑住这么久。也算为倪汉雅争取了足够的时间,应该能保住钱不被抢走。看着越来越近的灯火大道,他慢慢地停了下来,实在是太累了,跑不动了,也就不再跑了,想来最多被他们痛打一顿。
还真没错,后面的人追到跟前,对着他就是拳打脚踢。痛得他满地打滚,可这还没完,一只恶臭地袜子胡乱塞进他的嘴里,然后就是一张麻袋套了下来,眼前顿时漆黑一片。这时他才意识到不对劲,似乎不是抢劫。
倪汉雅一直在前面奔跑,累得大汗淋漓,都有点跑不动的感觉,但她不能停,必须跑到附近派出所去,这样才能保证钱安全。而且她很担心小屁孩会出事,必须赶紧报警。可漆黑中很难辨别方向,但时间紧迫,她凭着感觉挑了个弄子,一头扎了进去,朝派出所跑去。
可事实上似乎没感觉正确,跑过一条长长地弄子,然后再拐过两个小巷。一路引得土狗狂吠,可就是没看到派出所影子。好容易跑进一个稍宽的巷子,竟然还是个死胡同,只能原路返回,真是气死人了。
经过几番周折,她整个人都累得冒烟,才在一个杂货店口子看到派出所蓝色的警徽。她闭着眼睛跑进派出所值班室,里面只有个老警察在听收音机,还一脸诧异地看着她。而她实在是太累,胸口堵得分外厉害,上气跟下气完全脱节了一样,硬是许久说不出话来。
“干什么?出去!”老警察一脸的凶相。
倪汉雅拍拍打鼓般地心跳,喘了数口粗气才说道:“救…救命,有人打…打劫…”
“打劫?”老警察慢条斯理地问,收音机还舍不得关掉,里面正放着京剧,“什么打劫,时间,地点,慢慢说。”
“不…不能慢,快,还有个人有…危险!”
“嗯?还有个人?”老警察凝神过来,这才一手按掉收音机。
“在庙观前,快,快救他…”倪汉雅焦急地胡乱指方向。
“岂有此理,竟然敢在花都老街抢劫,我这就去会会他。”老警察一脸地正气。
“劫匪有,有六七个人,快,他很危险!”倪汉雅催道。
“什么?六七个?”老警察立即吓得坐了回去。
好在他是拿起电话叫人。很快派出所就开出了二部摩托车,连带老警察与倪汉雅一起,匆匆行驶到庙观前面。看着那辆三轮车变形的前轮,摩托车立即朝前面的一个方向追去。
一路上各种障碍阻拦着摩托车行驶,把倪汉雅急的不行。好不容易追到坑洼道路的尽头,就没有了任何踪迹。
她立即拖着几个警察在四周搜寻,一条条巷子,一个个弄子,地摊式地搜索。时间慢慢地逝去,人却还未找到。她猜测小屁孩有可能回去出租屋了,随即拖着老警察来到出租屋,但并未看到人。她又立即拖着老警察回到各个小巷子,心里十分害怕小屁孩会不会是惹恼了劫匪,被打伤在某个地方。
可时间很快来到了早晨,倪汉雅与派出所民警几乎将整个花都老街转了个遍,但依旧没找到人。赶在太阳升起之前,她又回到出租屋,小屁孩还是没回来。她急得想哭,但老警察坚定人可能躲在某个地方,让再等等。可她哪里肯依,坚持赖着更多的民警扩大到整个北城区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