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收起笑容,正色道:“刘嬷嬷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些年来,鎏金也不小心露过口风,可是太平如何追问她都不说,太平也没法,今日见她又提起,便想知道答案。
“刘嬷嬷说,等姑娘嫁了人,离了慕家,才可以告诉姑娘。”
“好吧,那么过几****就可以知道了,她又没说一定要如何,反正她说的两个条件,到时候都会达到,你也不算违背了她的意思,可以告诉我了吧?”太平怏怏说道,对鎏金的固执也颇为郁闷。
鎏金眨巴着眼睛看着她,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太平可怜巴巴地扯了扯她的袖子,终是不忍心,只得点了点头。她自己揣着这个秘密也太久了,不说出来,心里的确也难过,如果姑娘真的离了慕府,真应该告诉她了,如她所说,确实也没违背刘嬷嬷的意思。
“姑娘不喜欢燕出尘那种长相的男子,我原以为,苏大人那般的会入得了你的眼。”虽然太平说得明白,鎏金还是有些不甘心。
太平笑道:“他是入得了我的眼,却入不了我的心。”
“那姑娘喜欢什么样的男子?”鎏金问道。
“什么样……”太平的脑海不由自主闪现出一张俊颜,她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是他?”
“谁?”鎏金两眼放光地问道,“姑娘可是有中意的人了?”
“没有!”太平撇了撇嘴,“本姑娘的良人,英俊潇洒、风度翩翩那是其次,最关键是他要事事遵从我,我说一,他不能说二,我指东,他不能向西,反正他要宠着我,就是我错了也只能说我的对的,事事以我为先,把我捧在掌心里,爱我要胜过他自己……”
太平滔滔不绝地列举着一条条标准,鎏金听得张大了嘴,半晌才勉强合拢,说道:“姑娘我看你是梦做多了!世上哪会有这样的男人,我怎么听着像是人家娶妻的要求?”
“怎么没有?”太平说道,“你就等着本姑娘找一个给你看看!”
鎏金摇头:“我还是觉得错过苏大人,可惜了!苏大人面目俊美,才华横溢,还会武功,与姑娘真真是一样儿的人,这么相配!”
“你觉得相配,人家可不觉得!”太平喃喃念道,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带着几许讥诮。
一群飞鸟在天空盘旋,眼瞅着四下无人,太平撮唇一吹,响亮的哨音划破云宵,天空中一个小小的白点翩翩飞来,停在了太平面前。
伸出手,太平熟稔地从它腹下取出一件小小的物事,却是个小小的竹筒,用蜡封了避水,里面有个三寸长一块布帛,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字。太平看了上面的内容,面上露出一分喜色,想了想回屋写了一段,依法炮制,装好封蜡系到了鸽子身上。
“小家伙儿,去吧!”一切做好,她手摊开,那只鸽子梳理了一下身上的羽毛,看着她咕咕叫了几声,似是在告诉她自己一定会完成任务,随即冲入了云宵,盘旋了几圈后,慢慢飞远。
秋棠提着裙子跑进院里,问道:“你们刚才谁吹哨子?”
“没有啊!”翠枝等几个小丫环答道。
“没有?”秋棠愣了一下,转身进屋,遇到了刚好出来的秋兰,“秋兰,你听到声音了吗?”
“什么声音?”秋兰莫名地问道。
“哨音啊,好大一声,我方才听到,这才急忙跑了过来,是我们院里发出来的,没什么事吧?”秋棠问道。
“没有啊!我压根没听到什么声音,秋棠你是不是搞错了?”秋兰说道。
“不可能,我明明听到的,对了,好像还看到天上的鸽子在飞,莫不是谁用信鸽传递东西?”秋棠脸色一变,提着裙子要走,却又顿住,因为还没确定之前,她若是谎报了,会被夫人骂的,得问清楚了才行。
秋兰伸手摸了下她的前额道:“我看你是得了薏病了,大白日的就开始说起胡话来,这院子里一个早上都静悄悄的,姑娘后日就要出嫁了,正自收拾东西呢,大喜的日子,我劝你呀,别去触眉头。”
“真的是我听错了吗?”秋棠喃喃念了一句,重回到院子又问了一遍其他的人,都表示没听到过声音,她不由得有些茫然,莫非自己真的病了?
“秋棠姐姐,我看你脸色不好,莫不是病了,赶紧去跟姑娘告个假,寻个大夫看看。”水莲在一旁说道。
秋棠想了想,心里也有些发悚,真找了太平告了假,太平很爽快地批了。
她前腿刚走,鎏金后脚就跟了进来,太平抬头问她:“你怎么着她了?我看她脸都给吓白了。”
鎏金冷笑道:“谁让她是个养不熟的白眼儿狼,好好的人不做,一心要做夫人的狗,我看她几次传院里的消息出去,明里暗里点了她几句,竟然不知悔改,还拿话赌人,方才我吩咐她们几个,都对她说没听到任何声音,她便怀疑自己病了。”
太平摇头笑道:“你啊……”
“姑娘,可是小起子的信鸽传了信来?有什么好消息没?”
“夜融要来!”太平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他立了功,得了上司赏识,求了这次入京传信的差事。”
“传信官可是个苦差,他这是为了姑娘!”鎏金说道,“这么说来,咱们可算是有人接应了,有夜融这家伙在,何愁躲不了人,怪不得姑娘这么开心。”
太平笑道:“我是挺开心的,有他在,咱们只管跟着他走就是了,他就像那信鸽一样,天生识路,我最费心的就是这件事,还怕把你带丢了,燕大哥找我的麻烦呢!”
鎏金幽幽地看她一眼:“有夜融在就好了,我一个人,心里总是发悚,生怕把姑娘交待的事给办砸了!”
“瞧你就这点胆子!这有什么好怕的?”太平说道,“就是我真死了,你也该干什么干什么!”
“呸呸呸!”鎏金见她口无遮拦,赶紧吐着口水道,“这话可说不得,姑娘可是有福之人,定能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