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库理事能够调动的兵力远远超出了纪列的想象,一个整编连加上内务府的府兵整整二三百号人追了纪列整整一夜,要不是他熟悉宫里的地形早就成了瓮中之鳖。
他先是引得追兵往相反的方向跑,最后潜回卫羽营,但明日出征大典一过任何地方都是不安全的。但此刻种种的猜测自己也只是凭借一张出入库单而已,叫人如何相信。
但关乎龙图国的前途命脉,自己又不得不做出艰难之举,到了此时他已经无法安然入睡,为免生变故,必须今日就,面见圣上,想到此,纪列换上官服,带上腰牌唤了几名随从向着卧龙殿而去!
纪列办理此案是皇上钦差,自然是给了些方便,他手中的腰牌便有随意出入皇宫内外的作用,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一行人过五门、通六殿这才到了。
卧龙殿外正门,死角就连房梁上也都站着禁卫军的护卫,此时若是求见圣上定会不妥,就算过了禁卫军也难过侍奉的太监那关!
果不其然,到了殿门前被太监拦了下来!
“何人,胆敢夜闯卧龙殿”
“卫羽营副将纪列”
“原来是纪副将啊”太监问清了来人这才靠了过来:“我说,纪将军这大半夜的不睡,面见圣上做什么?”
“有要事向皇上禀报,事关重大所以深夜前来!”
“纪将军,不是我说你,就算天大的事情也没有皇上的龙体重要啊”这般时候了太监还不忘拍马屁:“晨早到现在皇上批阅奏折可是一眼没合,这还没一个时辰呢!”
“陛下,臣卫羽营副将纪列求见”纪列突然大喊道,吓得太监大惊失色,求着纪列停下。而纪列接着又大喊了几声,卧龙殿的灯便亮起!
太监慌慌张张的推门而入,不一会儿出来便传唤了纪列,大概是自己的莽撞之计奏效了!
纪列行至殿内十步便不敢上前,跪下来行了跪拜之礼。
“深夜扰朕,所谓何事”帘子后面皇帝的声音倦意满满。
“陛下,事关重大,臣恳请呵退左右!”
“你们都下去吧”龙吉说完,太监宫女纷纷退下,掩上殿门。
“说吧”
“陛下命臣查办火乌剑失窃一案似有眉目,但其中大小已非臣能左右,兹事体大臣不得不深夜拜见陛下”
“你且说来”听到火乌剑龙吉的语气明显比方才精神了许多!
......
楚娇柔知道分别是在所难免的,只是她还想用自己的任性来博取一点希望,而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自己心中的愿望不会实现了!
看着幕重非挥剑的背影她忽然觉得坦然了,对着校武场大喊道:“幕重非,那我走了,但我不会放过你的,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躲在角落里看着二人纠结爱情的秋菊不禁感叹:“原来爱情是这么让人痛苦,让人无奈啊!”说完摇摇头随着楚娇柔而去。
幕重非站在校武场停了下来,转过身望着楚娇柔离开的方向,目光中是满满的不舍但脚下却寸步未移,他知道在自己没有找到全部的自己之前不应该随便给她承诺!
收拾停当后二人在凳子上坐了下来,楚娇柔盯着桌子上的茶杯发呆,眼神之中茫然无光,甚至有些失落!
“小姐,不就是个男人吗!”秋菊试图安慰:“京城里想娶你的都从咱们山庄门口排到大街上了,舞文弄墨、吟诗风流比那个练武的强多了!”
秋菊刚刚说完,楚娇柔竟然低声的抽泣起来是分外伤心!
“小姐,你怎么还哭了”秋菊见自己的安慰没见效,但又不能看着楚娇柔伤心,便又说道:“是......是......是,小姐,咱们家慕大哥最好了,一表人才、武功盖世,比那些王孙公子们强多了,我想他不留并不是不喜欢你而仅仅就是因为门规戒律!”
秋菊心想这回就算是被丈夫休了的女人也该宽心了吧,可谁能想到楚娇柔方才还是抽泣,此刻竟然嚎啕大哭起来,女人的哭泣的声瞬间回荡在整个厢房院里。
云陌在午课之前都会去巡视门卫、重防之地,经过厢房时却听到女人哭泣的声音,刚开始以为是自己听错,但之后的嚎啕大哭声让他不免疑问。这里住的大都是客人,门里的女家眷不可能会来这里,心中疑问间便闻声进去!
这不是幕师兄朋友的厢房吗,怎么会有女人哭泣的声音呢?云陌来到房门前心中疑问道!刚想敲门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幕重非一把拦住!
“掌门师弟”幕重非故意放大嗓门想让房内的楚娇柔听到:“你为何在这里!”
“幕师兄,我方才听到房内有女人的哭泣声,闻声赶来发现是你朋友的屋子,想进去看看什么情况!”
“原来是这样啊”幕重非佯装苦笑:“哈哈,我这位老弟肯定又在吊嗓子!”
“吊嗓子?”云陌满脸疑问。
“师弟有所不知,我这位朋友是戏班子里反串花旦的”幕重非知道云陌对戏曲一窍不通便用此蒙混:“今日他们肯定还有台子,这是提前吊嗓子呢!”
“可是,这明明就是普通的女人哭泣声吗!”
“吊嗓子都是这样,云师弟多心了!”幕重非又呼又喊的说了半天,想必房中的楚娇柔和秋菊都是听到了:“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也好”
说着二人又走到房门前,幕重非刚刚抬起手想敲门,秋菊便打开了门,而屋内的楚娇柔坐在凳子上背对着他们,两只手摆了一个花旦的标牌动作,声音中哭哭啼啼还伴着声声的抽泣!
云陌盯着楚娇柔或许根本就不标准、但他又不怎么看得懂的姿势一动不动,幕重非与秋菊看着他脸上并没有怎么变化的表情,心中是七上八下,生怕云陌看出端倪!
“是这样啊,这玩意儿我不懂”云陌观察许久信以为真:“不过这位楚兄弟的女腔还真是像啊,哪天有机会可得让我看看你台子上的功夫啊!”
“您放心,只要你得空了,我们定会给你唱出好戏!”秋菊赶紧接话。
“看着两位今天是要下山了”云陌抬手拜别:“午课将至,我就不送了,一路走好!”
秋菊作揖拜别后,云陌便离开了,幕重非心有余悸的走进楚娇柔的房间,靠着她的旁边坐了下来!
还没等秋菊关上门,楚娇柔便放下手段又开始抽泣起来,似乎是方才云陌来的时候憋得太久,哭起来似乎比方才悲伤了好几倍!
幕重非一把她抱在怀里,按住她的嘴巴,直到楚娇柔停止了哭泣才缓缓放开。
而楚娇柔却是抱着幕重非死死不放,她不是不哭了而是压低了声音,幕重非此刻从她的声音中听出了深深的不舍,他们的分离就好像是撕贴在她身上的药膏,一旦分开必会占着皮肉!
幕重非一把扶起楚娇柔,看着她哭红的眼睛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心疼过,便抬起手拭了拭她眼角的泪水。
“收拾好了,我送你们下山!”
“你这个木头,还要我们小姐怎么样啊!”秋菊实在看不下去说道。
“秋菊!”楚娇柔淡淡的说道,似乎声音比方才多了些坚定:“我们走!”说完起身走到床边拿起行李走了出去,秋菊紧随其后!
幕重非也随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