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墙，乔欣然一点点地滑坐在了地上，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她的身子瑟瑟发抖。巴掌大的小脸上没了一点血色，紧闭的双眼溢出一颗泪珠，顺着面颊滚落，就好似自己的心一般，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抬起冰凉的手，乔欣然盖在脸上，良久，才起身进浴室洗澡。
哗哗啦啦的水声，掩住了低低的饮泣。
关上水龙头，乔欣然用湿漉漉的手抹了一把被雾气模糊的镜子，看着镜中两眼通红的自己，她鼻头又多了一丝酸涩。用湿帕子敷了一会儿，她打开随身的小包开始化妆。
等一切妥当，乔欣然这才离开酒店。
坐上出租车，报上公司的地址，乔欣然心里多了几分忐忑。
她和付亦琛的这次见面，由始自终，都没提过合作的案子，这生意自然是谈不成了，更何况，他们的相处，也不是那么愉快。
看样子，得辞职了。
乔欣然叹口气，低下头，掏出手机开始翻阅求职网站，想尽快找好退路。
车到了公司楼下，乔欣然心里也有了数，只是该怎么和主管开口，她还没想好。
毕竟她得罪的，是A市最不能得罪的人。
迈着沉重的脚步，乔欣然认命地回到办公室，才进门，就听到陈娜欢喜的声音：“欣然！你也太厉害了，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平日里点头之交的同事们也纷纷围了上来：“对啊，连这么大的案子都能拿下，有什么技巧可要跟我们共享啊！”
“好了，都静一静。”主管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可别吓坏了我们的功臣，要不是她，我们可没这机会跟付氏合作。”
乔欣然听得云里雾里，环视一周，她大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看样子，付亦琛是答应了这次合作了，可是他为什么要跟这种小公司合作……
想不出个结果，乔欣然面上笑着道：“主管你过奖了。”
“你就别谦虚了大功臣，人刚刚打电话来，可点名夸你表现好呢。”主管笑眯眯的，和平日里判若两人地夸赞道，“不愧是乔家的人，这谈生意当真是有一手。”
表现好……
表情僵硬了一下，乔欣然没再出声。
有了这个大单子，公司今年的业绩自然是要翻一番的，主管眉开眼笑，一向抠门的他竟然还提议说晚上去聚餐庆功。
想到这次的生意，就是她用身体换来的，乔欣然就一点都不想出席这场庆功宴了。
趁着主管心情好，乔欣然斟酌着推拒道：“主管，我今天实在是不舒服，要不这样，你们去吧。”
“这怎么行？”主管故意板着脸，“你要不去，还算什么庆功宴，再怎么，也要喝一杯再走，大家说是不是？”
一阵起哄声响起，乔欣然自知是躲不掉了，只得应下。
到了吃饭的地，乔欣然自觉地先端起酒杯敬了酒。一杯酒下肚，她只觉得喉管连着胃都火辣辣的烧了起来。忍着不适，她又喝了一杯主管敬的酒，之后就提出了告辞。
大家喝的正起兴，自然不会在意她的去留，言语挽留两句，就放乔欣然走了。
陈娜不放心地送乔欣然到门口，陪着她等出租：“欣然，你不要紧吧？要不我送你回家？”
“没事，车来了，我先回去了。”乔欣然坐上车，笑着摆摆手，“明天见。”
陈娜也摆了摆手：“注意安全，明天见。”目送乔欣然离开，陈娜收回视线，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亏我还把她当朋友，连个秘诀都不说，早知道就不把这次机会让给她了。”
坐上车的乔欣然自然是听不到陈娜背后的嘀咕，这一天她几乎没吃过什么东西，两杯高度数的白酒下肚，很快就上了头。按着太阳穴揉了揉，乔欣然靠在椅背上，看着车窗外的灯。
终于回了家，乔欣然看了一眼卧室，见没开灯，她这才开了门。
听到开门声的林妈忙迎上前：“太太，您回来了。”
“嗯。”乔欣然点了下头，换上拖鞋，说道，“林妈，有什么吃的么？”
“煮了燕窝粥，我这就去给太太盛一碗。”林妈说道。
乔欣然点了点头，似累极了一般，靠在沙发上，闭着眼一动不动。
“太太，吃饭吧。”林妈放轻声调，把餐盘轻轻放在茶几上。
乔欣然慢慢睁开眼，坐起身，端起面前的燕窝粥。
拿起小勺搅了搅，乔欣然喝了一口，眉头不经意地一皱，她慢慢咽下，再舀一口，乔欣然才送到嘴边，就脸色一变。忙不迭地放下碗，她用手捂着嘴，干呕一声。
“太太，你、你没事吧？”林妈吓坏了，连忙给乔欣然端了杯水，“是不是这粥煮的不好？”
乔欣然喝了水，强压下了那种想吐的感觉，摇摇头，说道：“没事，林妈，刚才聚餐喝了点酒。”把水杯递给林妈，她说道，“我先去睡了。”说着就上了楼。
想到乔欣然那惨白的脸色，林妈到底有些放心不下，拿起电话，她给付亦琛打了过去：“先生，太太已经回来了，说是喝了点酒，身子不舒服。”
想到乔欣然昨天就是醉醺醺的回家，付亦琛有几分不耐烦：“知道了。”
说罢，他就挂了电话，再没半句多的交代。
林妈从药箱里找了点药，送到房间里，见乔欣然已经睡下了，便把药放在床头，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睡了一觉起来，乔欣然胃里依旧不舒服，摸摸额头，还有些烫手。
“太太，要不请楚医生来看看吧？”
楚医生是付亦琛的家庭医生，但和乔欣然却没关系，乔欣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请得动人，索性也不自取其辱，只说一会儿会请假去医院看病。电话还没拨通，主管就打了过来，对她嘘寒问暖，还说是身体没好就让她多休息一天，不用急着去上班。
乔欣然也不知道主管是哪根筋不对劲，不过横竖她都是要请假的，索性就领了主管的好意。
独自打车来到医院，乔欣然自己挂了号，等了一个小时，看好病的乔欣然去药房拿了药。
低头看了一下药盒的说明，乔欣然慢慢走出医院大门。
“欣然？”一个耳熟的声音叫住她，乔欣然抬起头，就看到昔日好友冉晴晴站在对面，而她的丈夫，就站在冉晴晴一旁搀扶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