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辰问及校长为何亲自安排课程，顾能说：“因为我们这专业课实在是太重要了，所以需要校长亲自安排。”说着他笑了。
程雨辰看顾能笑得有些不自然，有些不太相信，问：“是这样的吗？若是这样，那也应该与教导主任一起过来呀？”
顾能看程雨辰这样说，哈哈笑了起来，说：“还是小伙子聪明。学校还没有教导主任，也没有教导副主任，中层领导都没有配呢！”
“噢。怪不得校长亲自来呢。为什么不配主任呢？”
“一年前学校只有初中部，两三个班，教职工和学生很少，一个校长就能管过来了。去年学样升格为完全中学之后，教育局只给配了两个副校长，教导处、总务处、团委、工会等这些中层干部就一直没有配。”
“噢。是这样。现在学校这么大了，应该配了吧？”
“应该是这样的。不过这是领导们考虑的事，我们就不烦心了。”
“那是，那是。我只不过是随便问问罢了。”
“你年轻有为，过两年争取弄个主任什么的干干。”
“不行，干不了。要干也得你这样的老同志先干呀。”
……
程雨辰将第一次走进课堂。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第二天早晨，程雨辰被起床铃声叫醒。他抓紧时间起床、刷牙、洗脸，力求尽早做好上课前准备。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突然响起了急促的连续不断的铃声。这是早操集合的信号，时间长了在人们头脑中便成了“快快快快快快快快……”的命令。每当这时，学生们便发疯似地跑向操场，列队点名，由各班体育委员向班主任或当日值班体育老师报告出勤情况，之后便开始跑步，做广播体操。这样便使每天的学习有了良好的开端。
“一，一，一二一；一，一，一二一；……”的跑操声，哨子声，伴着薄薄的晨雾阵阵传来，显得学校很有朝气和生机……
早操后是晨读时间，校园里书声朗朗，学习氛围甚浓。早读过后程雨辰便与学生们一起手拿茶缸、瓷碗到食堂打饭就餐……
“铛、铛铛，铛、铛铛……”预备铃响了。这是每一小节两拍敲三下，其中第一拍敲一下；第二拍敲两下，似乎是提醒大家“快、准备，快、准备……”
程雨辰发现，担任司号之职的是一位中年妇女。很快便知道她是雷鹤鸣的爱人，教职工们大都尊称她黄大姐。她晨兴夜寐数年如一日，司号准时，铃声规范，基本没有出过差错。大概是因为长年的辛劳，给她眼角留下浅浅的鱼尾印迹，不过她那齐耳的短发仍是那么乌黑油光，一双明亮的眼睛炯炯有神，高高的鼻梁下经常有力地紧抿着的嘴唇依然显示着青春的活力，给人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
预备铃响后十分钟便是上课铃的信号：先“铛铛铛！”敲三下，意为“注意了！”停顿几秒钟后便是“铛铛、铛铛、铛铛……”的声音，似在向人们说“上课、上课、上课……”如果这个铃声停止后还没有进入教室，当视为迟到了。
高一班教室在路西最南面一排房的东部。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雷鹤鸣带着程雨辰走进了高一班的教室。教室很简陋，北面墙上由于房顶漏水，墙面已长了绿苔，教室里的地面坑坑洼洼，黑板也是凹凸不平，而同学们的课桌椅更是高矮不齐，大小不一。
二人随着上课铃声走进教室，只听得有一学生大喊一声：“起立！”全班学生齐刷刷地站了起来。雷鹤鸣点头还礼，学生坐下。
程雨辰第一次受到了这样的礼遇，有一种被人尊敬的感觉，倒有些激动，心里暧烘烘的……
同学们见来了新老师，投来惊奇的目光。
雷鹤鸣很隆重地介绍：“同学们，这是从省农学院分配来的程雨辰老师，大学本科毕业，专业水平很高，今后就由他代你们的农学专业课。下面让我们欢迎程老师的到来！”
雷鹤鸣介绍到这里，下面响起了一片掌声。
接着，他又语重心长地说：“你们很幸运，在高中的专业课学习中，有这样好的专业课老师授课。希望你们能珍惜这个机会，好好学习，争取学有所成，人人都掌握到发家致富的本领！下面就请程老师上课。”
雷鹤鸣挥手示意自己离开，程雨辰便开始正式上课。
“同学们好！”程雨辰边说边将备课本和一盒粉笔放在讲台上。他是一个极易激动的人，听到校领导如此的抬举自己，看着班里年龄大都与自己相仿的学生，不尽心潮起伏，感慨万千。他也是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对农村有着深厚的感情，看到了眼前的学生，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上学时的情景……
这个班共有学生49名，30名男生，19名女生，来自全县各个区乡，全部住校。和同学们交流了几分钟，便开始正式上课。
刚出校门的他，虽然是大学毕业生，但却是非师范专业，没有经过任何课堂讲课的实习锻炼，突然站在讲台上，是从“学生”到“老师”角色的重大转换，显得有些不自然。特别是前几课，甚至不敢大胆地看学生，讲话声音时高时低，有时课堂上还出现长时间板书而没有讲课声音的现象。不过，他的开场白讲得倒不错，学生听了都很高兴。他说：
“同学们，我是刚刚从大学毕业过来的，是第一次讲课，没有任何教学经验，希望同学们多多担待。我也是来自农村的，看到你们就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我虽然是你们的老师，但是我们的年龄相近，差别不大，所以今后还是你们的朋友，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问，不仅是学习上的问题，生活上的其它问题需要我帮助的也可以向我提出来。”
“好！”下边又响起了一片掌声。
“谢谢同学们的掌声。下面我们就开始上课。既然是农学专业课，今天我就先给大家讲一讲什么是农业？不知道以前老师有没有讲过，有谁知道吗？”
“报告，我知道。”
台下突然传来一个女声，声音宏亮。程雨辰循声望去，见一女生举起了手。但见她头发清爽，脸庞清秀，特别是那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一颦一笑之间，高雅的神色自然流露出来。没想到深山出芙蓉，如此偏僻的地方还有这么出色的女生。
程雨辰稍愣了一下神，忙说：“好，这位女同学来回答。”
她说：“农业就是种地，还有养生灵子什么晃子的。”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
她一嘴的方言，后面一句程雨辰似乎都没听懂说的是什么。在他心里认为，如此优秀的女孩子说普通话才能与她的脸蛋相匹配。他没有直接谈刚才提的问题，却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回答：“我叫梅润荣。”
程雨辰说：“你刚才说农业就是种地，能不能说得再细一点，举几个例子。”
“种地就是种庄稼，包括墨子、苗和、大芦素什么晃子的。”
刚才她不解释还好，经她这么一说，程雨辰头都大了。她说的这些庄稼他一个也没听说过，真是开了眼界了。他睁大眼睛问道：“你刚才说的这些都是什么，我都没听说过，什么墨子？”
“墨子就是小墨。”梅润荣说。
教室里哄堂大笑。梅润荣也捂嘴笑了。
这时，一男生说：“程老师，小墨就是小麦。她说的三个农作物是小麦、棉花、玉米。”
“哈哈，原来这样。同学们，我建议大家都不要用方言，尽量用普通话说，我听不懂。”
“哈哈”学生又笑了。
“小墨就是小麦。有意思呀。”程雨辰喃喃自语，进而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一个大大的“麦”字和拼音mai，大声说：“同学们是第四声mai。跟我读：麦、麦，小墨的麦！”
又引来一阵笑声。程雨辰自己也觉得好笑……
“你叫什么名字？”程雨辰问刚才替梅润荣解释的男同学。
“我叫施延。”他站起来说。
“好的。”程雨辰示意让他坐下。
“梅润荣同学，刚才你还说养什么来者？”
“养生灵子。”
“说具体一点。”
“养猪、养鸡、养羊、养牛什么晃子的。”
她还是方言太重，不要说程雨辰听了感觉好笑，就是全班同学也又都笑了。
“不带晃子也行。”梅润荣说，“养牛什么……的。”说不带晃子，又差一点说出来，她又捂了一下嘴。
程雨辰又淡淡地笑了一下：“哎呀我的天呐，刚才你什么晃子什么晃子的，差点给我晃晕了。”
“哈哈哈……”
“还有谁知道农业还包括哪些？”
“还包括栽树的，养鱼的什么……的。”梅润荣说。这次她“晃子”二字没说出来，怕又笑话她。她改口改的有些不太自然，大家却又笑了。
“好了，同学们。除了以上所说的种植业、林业、畜禽业、渔业，还有一类属于农业，同学们知道吗？”
停了一会儿见无人回答，程雨辰说：“还有一类是副业。”
“什么是副业？”施延问。
“听我慢慢讲。”程雨辰一板一眼地说，“农业是国民经济中一个重要产业部门，属于第一产业。它是通过培育动植物产品从而生产食品及工业原料的产业。农业有狭义和广义之分。狭义农业是指种植业，包括生产粮食作物、经济作物、饲料作物和绿肥等农作物的生产活动；广义的农业就是刚才梅润荣同学所说的种植业、林业、畜禽业、渔业，同时还包括对这些产品进行小规模加工或者制作的副业，如做豆芽的，磨豆腐的等等。所以概括起来说，广义农业是指农、林、牧、副、渔。”
“报告老师，做木工的算不算？”又是梅润荣提问。
程雨辰笑了笑，心想，这位女同学还真大胆活泼。他没有直接回答，却是边往学生中间走边反问道：“同学们想想看，做木工的算不算农业呀？”
学生有的说算，有的说不算。梅润荣说：“应该算吧？”
这时，程雨辰已走到梅润荣的面前，说：“梅润荣同学自己提问自己回答，这样很好，即使回答错了也说明她动脑筋了。”
梅润荣一愣，做了个鬼脸，喃喃道：“老师，是不是我猜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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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流湖泊布星罗，水气氲氤虹景多。天赐龙潭虹最盛，古虹城外是虹都。欲知回答正确与否，明日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