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蝶裔·第九支裔·天影仙蝶部族定居的仙谷,坐落在青藏高原南迦巴瓦峰南麓一条人类无法达到的大峡谷里,温暖潮湿的印度洋气候,形成了那里茂密伟岸的原始大森林。蝶裔仙客因地制宜,嫁接盘枝,在参天大树上建造了无数神奇雄伟的树屋楼宇,梦幻极致,观者莫不叹为鬼斧神工上仙境地。
天影仙蝶部族·共和纪仙王的宫殿里,梁祝天威仙王端坐在议政厅中,紧锁双眉,雷霆震怒,大声斥责部族智叟的进谏:
“大胆老朽,妄议废除太子,若不念你是三朝老臣,立当斩决!”
部族智叟梁祝天睿早已料到会有此祸,坦荡荡俯首跪拜说:
“老臣罪该万死,以上所言有犯天威。然为我族长盛不衰计,冒死进谏,也是职责所在!”
太子梁祝天储乃性情中人,俊美雅致却略显粉黛气质;善行歌曼舞,喜饮酒作乐,迷情男宠,恣意放纵。时常口出狂言:“我辈非人非仙、非兽非魔,浑然不知生的意义,耽享死的极乐亦有何妨?”
如此另类出格的太子储君,自然会遭到仙族正统保守老臣的非议,甚至动议弹劾罢免。然而,天储太子另类出格,亦有不少的拥戴追随者,十分受用他的“温柔仙姿、超凡脱俗”。包括二王子梁祝天涵,也是太子哥哥的“追星粉丝”,尽管他并不认同哥哥的许多理念。
这两股势力的斗争,愈演愈烈,大有颠覆天影仙蝶部族社稷乾坤之势。故而引发了上述废除太子的进谏。
梁祝天威仙王对太子的所作所为早有耳闻,也为这扶不起的阿斗操碎了心。但爱子心切,护犊情深。天威仙王亦时常自我安慰:“太子年轻气盛,做些标新立异的出格事也在情理之中。等他长大成熟之后,自然就会明白,掌握至高无上的权力,才是此生的极乐!”
故而天威仙王对部族智叟废太子进谏十分恼怒,甚至在为太子愤愤鸣不平:
“我族梁祝蝶裔的仙客,超凡脱俗,性情中人居多;蝶裔仙客沉迷于自杀化蝶的极乐也不在少数,为何你等只盯着太子些许不检言行不放?实在有失公允!”
“仙王此言差矣!”智叟梁祝天睿跪拜痛哭流涕。“蝶裔仙客沉迷于自杀化蝶的极乐,耽
享在所谓的自杀美学最高境界里而日渐凋零,此乃亡种亡族的凶兆。太子贵为储君,理当奋发图强,助我辈仙族摆脱那化蝶的果报轮回,这才是仙宗大道啊!”
天威仙王冷笑道:“亏你还是部族智叟,我儿天储何德何能,可助我辈仙族摆脱那化蝶的果报轮回?”
“所以,才需要废太子而另立明君。”天睿智叟坚定地说。
“明君何在?”天威仙王厉声质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废旧新自立。”天睿智叟合掌闭目幽幽地说。
“简直是一派胡言!就凭你一句天机不可泄露,就断送了我儿天储的锦绣前程?休得再议!”天威仙王震翅离去,仍不忘忿忿地警告:“念你素有赤胆忠心,此回赦你无罪,下不为例!”
天睿智叟黯然长叹,跪拜谢恩。
一团黑影从天威仙王的宫殿里闪出,腾空而起,紧贴着树梢飞行,绕过几座山岗,迅速消失在太子天储的行宫里。
太子斜卧在座塌上,背枕低垂的粉蓝晶闪蝶翅,手握青玉夜光杯,与侍女相酌甚欢,微醺之中,又令侍女打开一坛花酒,斟满桌上的所有酒杯。
太子摇晃身体,举杯相邀:“冰枭何在?来来来,快饮了此杯……”
闪入行宫的那团黑影,正在与男宠梁祝冰枭切切耳语。听到太子呼唤,梁祝冰枭震翅而起,速速漂移过去。
男宠梁祝冰枭轻盈腾挪,移至太子天储身畔,收拢红鸟翼凤蝶翅,俯首施礼,温声细气地说:“恭喜太子,化险为夷!那个老朽淤腐的智叟,自讨没趣,竟敢弹劾废立太子,结果被仙王怒斥,险些被斩立决了。
众侍女附和男宠齐声唱贺:“太子之位妥妥滴,风采依旧,快活依旧!”
天储太子却有些不以为然,自嘲地说:“天影我自逍遥,天睿却起谗言!看来,我这天影仙蝶部族第一美男子,确实有些过气了……”
“天睿智叟徒有虚名,实为老朽匹夫也,哪识得玉树临风之趣?”男宠冰枭端起酒杯频频敬酒。“来来来,快饮了此杯。太子天储,舍尔其谁?”
“哈哈哈~”
太子天储讪然大笑起来:“你等真以为我留恋这太子之位?错错错!冰枭吾爱,你没有读懂我。”男宠冰枭错愕不已,顿时语塞。沉思片刻,才小心问道:“莫非太子等不及了?想早日黄袍加身?”
太子天储一愣,冷冷问道:“你以为如何?”
男宠冰枭摩拳擦掌,思忖盘算良久,梗了梗脖子,有些底气不足地说:“不是没有胜算,只是需要借助外力。我身为冰影仙蝶部族的四王子,定当率领梁祝蝶裔第六支裔数万勇士全力以赴助你成功!”
“然后呢?”太子天储眼神忧郁迷茫地问道。不待男宠冰枭回答,便又自言自语地说:“贵为天影仙蝶部族仙王又如何?勤政爱民之心我有,兴邦治国之术我无!后宫佳丽无数,我却意兴索然,那雌蝶牝鸡,怎抵得上你我赳赳雄牡无上的惺惺相惜?”
男宠冰枭大为感动,匍匐在地,涕零而泣:“冰枭三生有幸,能得到太子的抬爱,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天储太子呵呵轻笑:“我识得你的玉壶冰心,也只有我识得你的玉壶冰心!呵呵呵,足矣!此生足矣!!”
不料天储太子话锋一转,诘问道:“雌雄牝牡,颠鸾倒凤!上无天佑,下无民佐!内不能以德服众,外不能抵御强敌!你以为我这个太子情何以堪?”
男宠冰枭瑟瑟发抖,茫然不知所措。太子情绪好反常,想必是自己惹恼了他,却又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天储太子悠然振翅飘移,围着男宠冰枭踱步滑动,抬高了头颅和语调,且行且语,慷慨激昂陈词:
“试看我天影仙蝶部族,温柔仙邦,超凡脱俗,异趣天成。然阴柔耽美有余,阳刚坚毅不足。超然耽享化蝶的极乐,浑然不觉已深陷果报轮回的魔咒而无以自拔,此靡靡之风不止,亡族亡种不远矣!”
“如此慷慨激昂、义愤填膺,这…这还是我那神交体媾的痴心爱侣吗?”冰枭大惊失色,匍匐倒地,扣首如捣蒜一般。“冰枭知罪,冰枭知罪!”
太子淡然伸出右手,像是在制止冰枭男宠的失态。“冰枭吾爱,你还是没有读懂我……”
沉默片刻,太子掩面而泣。突然间,呈癫狂失控状,如挣脱枷锁桎梏的猛士一般振臂狂呼:
“太子失德,仙邦乱仪!天储不死,天涵不立!天涵不立,我族不兴!”
就在男宠冰枭及众侍者惊慌失措之际,太子天储展翅腾空,决然飞出太子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