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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冲突

峨嵋剑派,武修中的顶尖门派。据说天下武修无人可以抵挡峨嵋剑派的锋芒,最独特的是这一派别的修练方式,天界中许多传统修仙羽化成神的上仙都叹为观止。

常规武修,乃是从道门五行法术中发源而来,练体到丹田可以容纳五行气息,将五行之气纳入丹田练为内力,再注入兵器中,从而获得过人的击杀能力。

峨嵋剑派却是走了个仙修之人都不敢轻易尝试的极端,打破了传统修身练气的基本法则,以命入剑,用自己血脉养剑,完全把整个生命都融入了手中的长剑。

剑即人,人即剑,人剑合一,所以有剑在人在,剑亡人亡之说。

仙人们的本命法宝,不过是将法宝与心神建立起一个勾通的桥梁,让法宝直接受心神的指挥而不依靠法诀,以此提高法宝的灵敏和威力。

可是峨嵋剑法这样的修练之法,长剑和心神本来就是一体,一剑击出则是倾尽生命之力,不死不休。长剑不出则罢,一单出手就是以性命相搏,追杀万里,不斩杀对手,剑不入鞘,魂不归身。

向来彪悍残暴战力惊人的妖魔一族,都不敢随意招惹峨嵋一派,其掌门白眉老人年轻时曾经独身手持长剑,在众仙与北方妖族大战中狂追十万里之遥,将当时的妖王斩于剑下。

连玉皇大帝都亲自颁下天令,赐峨嵋一派能出师独自闯荡江湖的弟子“剑仙。”称号,身份等同上界仙人,成为所有武修门派的偶像。

在肖天的印象中,不管你是神仙还是剑仙,既然带了个“仙。”字,总是应该有飘然出尘之意,或者最少也应该有点独特的个人气势,才显得出“仙。”辈的超凡脱俗,异于常人。

哪想到第一次见到峨嵋剑派中人,居然是这样一副疲遢的模样,顿时大失所望。

失望归失望,手下的好友,若是自己不注意露出了轻视之色,恐怕会让小刀和小快都难以做人。

肖天微笑着走上前,打算主动招呼。能与小刀这种豪爽侠气做事干脆果断的少年英杰成为朋友,或许这个艾如张是有意装成这样来掩饰他过人的锋芒。

峨眉少年艾如张听到肖天的名头,丝毫没有惊奇的样子,双手抱在胸前,说了一个字,“好。”!

肖天这才发现这个少年居然是一副酷酷的表情,近处看来并非疲遢,而是万事都不放在心中的懒散和孤傲,仿佛所有一切在他眼中都如尘如烟。肖天还是敏锐地察觉,在听到自己名字时,艾如张眉毛轻轻一扬,又恢复原状。

这才正常,肖天自恋地想,就凭太上和元始两人对自己的评价,若还有人听到自己名字后直正做到水波不兴心如止水,那对方恐怕也得是个不亚于自己的绝代奇才。

“如张,有玄天前辈带着我们,这次历练我们就可以自己组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也不用跟在那些仙人弟子后边受气了,你也不用一个人独自对面危险,我们兄弟也能有个照应。”小刀早就熟悉了艾如张的个性,也不管艾如张是什么反应,自顾自很热心地说。

“想想。”艾如张酷酷的说道,这次多说了一个字。

小刀贴近艾如张的耳朵低低说了向句,却被脚下的青草将低声耳语的内容一字不漏地传递给了肖天。

肖天听到小刀向艾如张耳语的内容是他和小快得到的好处,却没有炫耀之意,而是提醒艾如张对肖天恭敬一点,拿出点热乎劲来。小刀的原话中还有一句是“反正我们是兄弟,一起拜这个老大,老大可不是一般的大方,随便给点好处就抵你修练百年了。”

“看看。”峨眉少年艾如张还是精练的两个字,小刀有点抓狂,瞥到肖天笑吟吟的模样,脸红了红,放开紧紧抓着艾如张胳膊的手。

或许是看到肖天不过是个小童,而且笑嘻嘻天真烂漫的样子,不象其他碰到的仙界子弟那样鼻孔朝天,更没有他所认识的前辈那样莫测高深皮笑肉不笑,艾如张顺着小刀先前拖动的方向走近两步,抱拳一拱,破天荒地多说了个字,“前辈好!”

语气中真诚的敬意让肖天感觉到这少年并非外表那般万事不放心头,应该是师门的提醒,也有可能是在来到天庭后发现“剑仙。”招牌在九重天中并不好使,这才装出一副最容易受人忽视的样子来应对仙家子弟的不屑。

热心的小刀还是低声向肖天介绍,肖天才明白原来性子也能传承。

原来艾如张竟是曾得到过通天教主青眼有加的“醉剑仙。”唯一的传人,他师傅“醉剑仙。”年幼时初入师门就曾有过一句名言,“上仙大神,宁有种乎。”被通天教主得知后称赞“少见的风骨。”

当然这种少见的风骨也仅有通天这种被神仙看成“自甘堕落。”特立独行的怪人才极为欣赏,后来艾如张这位师傅在出师后仗剑游四方,却是四处碰壁,几次派中提名参加瑶池大会都被天庭拒绝,并下令不得由此人接任掌门。

一身冲天豪情无处可以施展,多次与北方妖魔的对战中他都被拒之门外,许多武修之人出于各种心态都一致公认此人“徒具虚名。”

郁郁不得志数百年,日日皆是借酒浇愁,一身修为却在醉酒中更加精深,哪怕很少出手,出手便是一招致命,数百年来不少老妖巨魔都死在他的剑下,“醉剑仙。”之名这才终于扬于四海,也凭据过人实力稳居峨嵋剑派第一高手之位。

只是这些都来得太晚,醉剑仙已经不把这些赞誉放在眼中,反而在大家对他有所改观时,出人意料地收了个峨嵋派中最没出息的外门弟子“小懒虫。”为衣钵传人,取名“艾如张。”

武修中都说艾如张最得醉剑仙真传的不是剑术,而是烂泥糊不上墙的性子。

重生以来肖天基本上可以说是一帆风顺,哪怕是不久前的“仙劫。”也是有惊无险。虽然第一次出现在瑶池这种公众场合,也听到些不堪入耳的流言,更遭到同根同源的阐教弟子暗算和挑衅,但还是看到许多重视和惊讶的目光。

比起艾如张师徒来,肖天觉得自己幸运不知多少倍,一下子觉得艾如张看起来顺眼了很多。

这还是肖天进入精神病院后直到重生至今,第一次有了恻隐之心。

“艾如张,是吧?”肖天笑眯眯地有了结识的念头,打好腹稿的拉近乎的话刚出口,一阵喧嚣就压住了他的声音。

肖天厌恶地看去,从艾如张刚才过来的方向,一个神色焦急的少女,年龄看上去与艾如张差不多,抱着一只小白兔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十多名衣着华贵的仙家子弟簇拥着一位天生丽质娇艳如花的十岁左右小女孩追在后面。

一名青年追在最前边,面色狰狞,边追边骂,“小,还跑,小爷打断你两条狗腿。”手中一扬扔出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

抱着小兔的少女跑到离艾如张很近的地方,被青年扔出之物砸在腿弯处,一下子扑倒在地,手中还紧紧搂着小兔没有放手。

艾如张依然酷酷地双手抱在胸前,冷眼看着众人追上来包成个半圆,把摔倒的少女和艾如张、小刀小快以及肖天等人都包围在池边。

把少女砸倒的青年收回砸出之物,冷笑道:“小爷的小翻天印下还想跑。”语气十分得意,眼睛睨向被众星拱月般护在中间的漂亮小女孩,卖弄的晃了晃手中的法宝。

“小结巴,把兔子还给我,否则废了你的道行。”小女孩长得十分漂亮可爱,一开口却是盛气凌人,伸出的小巧的指间隐隐约约闪动着电光。

“九,九公主,别折磨,它。”少女结结巴巴地说,仍护着怀中的小白兔。

“放屁!嫦娥仙子借我玩的,你管我怎样玩,小贱婢,多管闲事,你找死呀!”少女口中所称的九公主长得漂亮可爱,一副讨人喜欢的模样,却是性子暴烈,趾高气扬,骂着骂着手指一弹,一道电光带着隐约的雷声击向少女。

艾如张背上的长剑不知不觉间已在掌中,挥剑挡去,电光正击在长剑剑脊之上,来势不减。

艾如张显然抵挡不住,却紧咬牙关一声不吭,两只手握着长剑毫不退缩,只是脚步却无法稳住,被推着向后滑出,双脚在池边草地上犁出两道深深的小沟。

小刀拔刀砍出,电光在刀光中一闪而没,艾如张停住滑动,长剑嗡嗡直抖,象拥有生命的精灵在历声尖啸。

“峨嵋剑客!”人群中有人低低叫了一声。

小快拔剑比小刀拔刀迟,动作却比小刀快,小刀刀势尚未停下,小快剑尖已指在发出电光的九公主喉间。

手拿翻天印的青年吓得五官都变形了,声音颤抖惊叫道:“别动手,是大帝的公主!”围着九公主的仙家子弟七嘴八舌地喊:“小心,别伤到公主!”“住手!”“当心,伤了公主全都得死!”喊声中众人手中、腕间、腰畔、胸前纷纷光芒闪动,各式各样的法宝劈头盖脸地向小快砸去。

“别伤了她,她是玉皇大帝的公主。”摔倒在地还没来得及起身的少女也是惊呼道,情急之下这句话说得顺畅完整,一点也不打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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