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日这天江府女儿出嫁成了越州城里最大的喜事。
“一梳梳到尾白头到老,二梳举案齐眉,三梳儿孙满堂。”因为阿南母亲死的早,所以江秦找了族里最有福的一位老婆婆来给阿南梳头。
梳完头后老婆婆又给阿南发髻上插上金银珠钗,老婆婆面带微笑的瞧了瞧铜镜中的人,眼里尽是宠爱:“我们的阿南终于要出嫁了,今天的阿南真是世上最美的新嫁娘。阿南以后去了婆家可要贤良淑德,不要像在家一样任性了。”
“阿南…阿南!”没有听到任何回应的老婆婆喊了喊发怔的阿南。
“啊?”
“你在发什么楞呢。”老婆婆再最后理了理那些碎乱的头发,“以后去了婆家可不能如此无礼。”
“嗯。”阿南心不在焉的点了个头,怎么那个琛北还没来找她啊,她都要上花轿了。
“吉时到——”只听见门外一个洪亮的声音在扯喊,“新嫁娘上花轿。”
“快快快,把桌上那红盖头拿来。”
老婆婆从婢女手中接过红盖头,赶紧给阿南头上盖上。
“唉,等下!”阿南把刚刚盖上的红盖头掀开,“我的妆好像没有化好。”
老婆婆低头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皱眉道:“很好啊,我们赶紧出去吧。”
老婆婆把红盖头重新给阿南盖好,准备扶她出去。
“等等!”阿南又把重新盖好的红盖头掀开来。
“又怎么了?”
“婆婆,我还做好出嫁的准备。”
老婆婆把她再次掀开的红盖头盖好,和旁边的婢女一起合力将她往门外推去:“等你上了花轿再慢慢准备也不迟。”
江府门外的大街两边全是密密麻麻来观看这场亲事的百姓,大家也纷纷猜测迎娶这位天仙的是何等有权有势的人。
“唉,你说这江府小姐出嫁的事瞒的这么好,那新郎官到底是什么人物啊。”
“我听说啊,是哪个大官看上江府女儿了,要娶做小妾呢,所以才没有面子公开。”
“不可能吧,江府小姐的容貌那是何等之美,做小妾不大可能。”
“怎么不可能,她再美也不过是平常小老百姓嘛,人家大官纳她做妾还是高看了。”
“快看快看,新嫁娘出来了!”
“那新郎官好像是前些年搬走的林家儿子。”
“阿南你去了婆家以后要听话要孝顺公婆要做到三从四德,切不可再胡闹任性了…”江秦双眼含泪的嘱咐着自己快出嫁成为别人妻子的女子,怎么突然间他怎么就觉得自己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跟她说一样。
“知道了,父亲。”阿南不耐烦的随便应了句,她可是要逃婚的人,孝顺公婆三从四德跟她有何干系,怎么那人还没来,不会不来了吧,怎么可以这么不讲信用,她在心里已经骂了他一百八十回了。
“上轿——”
心思完全不在这里的阿南完全是被人扶着强塞进花轿里面的。
“之渊,阿南以后就托付给你了。”
“放心吧父亲。”身着大红喜袍的林之渊微微弯腰。
江秦不舍的最后望了一眼花轿,而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转身走进府不再回头。
满面春风的林之渊笑着看了看花轿后一跃上马带着迎亲队伍向林府驶去。
花轿到达林府,林府门外鞭炮齐鸣,林之渊踢了三下轿门迎新嫁娘下轿,在新嫁娘跨马鞍越火盆新郎官射满三箭后,新嫁娘阿南被婢女送往喜房,等吉时到后再出来拜堂。
“他怎么还没来,背信弃义的小人!就该被千刀万剐!哼!”婢女关上房门退去后,阿南满脸怒色的扯掉头上的红盖头,嘴里还在骂着那个说好帮她逃婚却迟迟没有出现的人。
“骂够了吗?骂够了那就可以走了吧。”
“你什么时候来的,吱个声会死啊。”被突然冒出的声音和人吓到的阿南后怕的连续拍着胸口。
“在你开始骂我的时候。”琛北从房梁下跳下来倚着床框勾起唇盯着眼前这个女子,他发现她今天比起以往更美了,今天的美是妖艳的那种美,一勾唇就可以勾走别人魂的美。
阿南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尴尬的假笑了两声:“哈哈,那个…赶快带我走吧,待会就要拜堂了。”
“走吧。”
阿南疑惑的看着琛北向她伸出的那只手。
“不想摔死或者你想留下来拜堂成亲的话,那就随你。”
“唉,别!”阿南在琛北快收回那只手之前一秒钟紧紧的抓住他的手掌,生怕他不见丢下她不见了。
被阿南突然握住手掌的琛北呆滞了几秒,随后掩饰眼中那一丝异样,手搭在她腰上一握略施轻功便消失在了喜房内。
“给!赶紧换上!”
“什么啊?”阿南看了看琛北丢到她怀里的包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琛北毫无温度的眼神盯着她身上的红嫁衣和头上的金珠钗,淡淡开口:“你是嫌自己还不够招摇吗?”
“我现在就去换。”阿南一脸无辜的嘟着嘴,又不是她乐意穿成这样的。
“主子,家里传来消息,还需要几味难寻的药材。”阿南刚进去换衣服,得了消息燕莫赶紧赶来禀告他的主子。
“什么药材?”琛北微微皱眉,好不容易找到了药引子,怎么还需要药材,他的挽儿等的了吗。
燕莫犹豫了片刻才开口:“忘川山的忘心花,万山顶上的七色鹿角,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还有断肠崖壁上的断草!”燕莫眼睛一闭才说出了口。
“我换好了。”不到一刻钟阿南就从里面换好了衣服出来。
琛北看着卸去那一头珠钗褪去那一身嫁衣的阿南不知道怎么知道开口,轻叹了口气:“阿南,可能你需要在越州待一些时日,琛北还需要去找些其他药材。”
“不行!我跟着你们一块去找,我不要留在越州!”阿南赶紧摇头不赞同他的做法,要她留在越州那她逃婚不是白逃了吗,迟早得被抓回去。
“就你这小身板能吃的了苦吗?”在一旁的燕莫不屑的瞟了她一眼。
“我当然吃的了苦了!”阿南快步上前紧紧拉着琛北的手,她现在才不管什么男女有别什么礼数了,这时候离开才是最重要的,“我就赖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