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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焚剑问情

“嘿嘿,语迟老弟,你真是个娘们啊!那么霸道的一击,一招三式,你却起了个娘们一样的名字,叫什么寒莲舞,哈哈,咋看起来倒真像个娘们在跳舞啊!你的舞跳完了,来接我这一招!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白语迟面色铁青。他可以忍受别人骂他,打他,甚至杀他,就是不能忍受别人说他像女人!他恶狠狠地看着安歌,就像一只发怒的野兽。安歌却不再看他。

安歌原地盘膝坐下,将扉颜剑靠在胸前,双手摊开平放在双膝上,闭上了眼睛。也许,这时候他不是平日里的安歌。也许,他是睡了吧。一个人睡了,梦中的人就醒了。他的梦中人,扉颜,是不是正在流眼泪?片刻过后,安歌的双掌升起两股蓝色的萤火,看起来很柔和,也很漂亮。那把扉颜剑慢慢地从安歌的胸前升起,升到蓝色萤火上面一尺处停了下来。萤火慢慢地烘烤着千年乌木的身体,仿佛一千年来安歌日夜所受的折磨。片刻之后,安歌突然睁开眼睛,原本祥和的表情开始变得异常狰狞,口中大喝一声“扉梦,焚剑”,只见扉颜剑在萤火前向前平移了三尺,安歌手中的萤火突然大盛,犹如燃油入火一般,安歌凝聚真力上手向前一推,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如同飞蛾一般向扉颜剑扑去,扉颜剑遇火发出一声无比沉痛的悲吟,剑身向两侧剑翼弹开露出无调的琴弦。安歌像一个疯子一样手足舞蹈,口中振振有词“无调七弦八品,不及扉颜秀发一根,不如焚尽,不如焚尽”,只见那蓝色萤火纷纷向琴弦扑去,一时间,琴声犹如火山爆发的轰鸣,噼里啪啦,摧枯拉朽,萤火在琴弦上不断游走犹如闪电,电闪雷鸣之际,扉颜剑突然如箭般飞向空中,在半空中发出一声爆响,接下来犹如烟花绽放。只是这些烟火不是平常的烟火,是噬人的烟火。只见其中最大的一束陡然向白语迟射去,犹如流星,其他烟火合成烟幕像星雨一般向白语迟围去。这一击,几乎没有人能够躲得过。

这是白语迟几百年来看到的最漂亮的剑招,也是最要命的一击!这一击躲是躲不过的。白语迟双手紧紧握住手中的惜红剑,惜红感受着主人的心意。这时候她的主人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严肃,她知道,他的主人绝不能受这一击。就在那流星一般的焚剑就要击到白语迟身体的时候,惜红剑周身红光闪耀,他大呼一声“莲盾”,用力将剑往地上一插,顿时从剑尖处生出一朵火红的莲花,将白语迟包裹起来。火寒的莲花瞬间长得有几十尺厚,逼得安歌不住向后退去。焚剑砸到火莲上,爆出无数的星火,火光冲天,冰渣肆虐,发出滋滋咋咋的暴烈声响。

这不是比剑,这是一场灾难。好在两人都能劫后余生。过了好一会儿,焚剑已熄,火莲已溶。扉颜剑已然合在了安歌的手掌,惜红也安然的握在白语迟的手心。

“看不出来,你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一副书生模样,使出焚剑这一招的时候,你整个人都变了,像疯了一样,入了魔了。”白语迟,淡然地说,没有看向安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结,就像你心结于那个女子一样,我的心结比你长,整整一千年了。语迟啊,有时候,人生真是悲苦啊,何苦受那些折磨!”安歌轻抚着手中的扉颜,面色凝愁。

“刚才,我若受不住你这一击,我就死了。那一剑你收不回来。”白语迟看着安歌,神色有些黯然。

“势均力敌,才能做朋友。我会出这一击焚剑式,是信你!”安歌双目紧紧地盯着白语迟,他开始觉得有点看不透这个男人。对他来说,死是可怕的吗?

“安歌,你这个朋友,我交了。”白语迟微微对安歌浅浅一笑。这美过世间所有女人的一抹秋泓,倒看得安歌浑身不自在起来。

一场比试过后,已是满地狼藉。安歌轻叹一声“看看,这好好的地方都给我们折腾成什么样子了。罢了,今晚咱哥俩就比试到这吧,剩下的两场比试我们以后再来罢。”

“哈哈,安歌,你莫不是怕了吧!不敢接我下一招。”白语迟一脸傲然地看着安歌,说不出的英姿飒爽。

“语迟老弟,我看你意犹未尽,这样吧,去我的悯生阁小坐一会儿,我再去煮点热酒,说点故事给你听罢。”

“既然不比剑了,还喝什么酒,我得回去了,乔苒等不到我要着急了。”想起乔苒,安歌有点不耐烦了。

“不忙,这个故事,和你的乔苒有莫大的关系!”

“什么,乔苒,你快跟我说说!”白语迟两眼放出金光,关于乔苒的一切,他都是感兴趣的。乔苒就是他的一切!

“不急,我们回去坐坐,跟你慢慢说。”说罢两人起身向竹廊走去。

一会儿功夫,两人已经进了悯生阁,安歌忙去热酒,白语迟靠在石凳上,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来,真真的坐立难安。好一会儿,安歌终于端来了两碗热酒。

“外面天寒,喝了这碗酒,暖暖身子,好听故事啊,呵呵”安歌看着白语迟那副猴急缭绕的模样,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了。

“别磨磨蹭蹭的了,快说吧,你要急死我啊!”说完一大碗酒喝将下去。

安歌轻轻沾了一口酒,询问道“老弟,我这把无调琴,许多人都听说过,但都是道听途说,说得云里雾里,活灵活现的,不知你大概知道几分?”

“都说在一千年以前,有一个绝美的女子,手中拿着这把无调琴,在西域的藏巫山上哭了三天三夜,从此藏巫山上寸草不生。之后这个女子便没了踪迹了。”

“她叫扉颜,是我一生挚爱的女人。一千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寻找她,可是那里找得到,她根本就不在这个世界上。”说完,安歌端起那碗酒,一饮而尽,不住地叹息。

“什么,她是你的女人!不在这个世界上?她死了吗?”白语迟一脸疑惑。

“没有,她还活着。她所在的空间与我们这里的世界不在一个维度上。一千年之前,她为了寻找丢失的半颗海萤石来到我们这个世界,就在那个时候,我们相遇相爱了。可是她必须带回那半颗海萤石,不然她们的世界会有一场灾难,也会波及我们的世界。”

“他们所在的世界,我有点不懂了”几百年了,这真是闻所未闻的,白语迟一时竟有些呆了。

“她所在的世界,是一个海域,叫流连海,流连海的海底有一个城堡,海萤之城,她就住在那里。除了她所在的流连海,还有六个海域,每一个海域里都有一颗萤石,那是他们所在的世界能量的来源。”

“听起来很奇妙,但是,和乔苒有什么关系?”白语迟听安歌说唠了半天,全是些乱七八糟的,和乔苒没有半点关系,开始有点心不在焉。

“据说,聚齐七海萤石,可以让一个人三魂回体,七魄归位。能让一个人起死回生。”

“你说得当真!”听到这里,白语迟感到自己的心中蓦然生出一颗希望的种子,已死的心仿佛苏活了一半。他的乔苒,他守了一百年的乔苒真的还可以醒过来吗?

“就和你说这么多吧。和你说的这半个故事,和你的乔苒有关。剩下的半个故事就不和你说了,你快回去陪你的乔苒吧。”说完安歌向白语迟拜拜手,示意他回去。

“安歌啊,不要老吊我胃口啊,一次说完吧。”白语迟突然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

“三场比试,我们比了一场,是平局,也只够说半个故事的了。这样吧,当你的乔苒醒来的时候,我再与你说下半个故事。”

“一言为定!”说完白语迟拂了拂身上的衣服,带上惜红剑,起身走出了悯生阁。

看着白语迟离去的背影,安歌心内叹道“这半个故事就够你受的了,真希望有机会可以和你说说那后半个故事,虽然这个故事才刚刚开始。到时候,你还会像现在一样,心内念念你的乔苒吗?还是已经尘满面,鬓如霜。”安歌合起了悯生阁的门,合衣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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