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条一眼看不到边的小巷子,尽头是一团亮瞎眼的白光,只有三四米宽,两旁人家家家户户房门紧闭。
红马得得得飞奔而过,火焰般的鬃毛似水流云般伏在大刀男手背上。
背后那个怪物披头散发跳跃着紧追不舍。
花爱雨只觉地背后冷飕飕地,扯住坐在他前面龙黑忍的衣服回头看,竟然什么也没有了?那个女鼠妖不见了,他叫了声喂……
……
几分钟后。他们停下。
龙黑忍累得几乎趴在地上,他吐着大舌头看着坐在他身边的大刀男,伸出手说:“嘿兄弟,我是龙黑忍,忍者的忍。”
大刀男一把斩马刀摆在水泥石阶上,扭头接过龙黑忍的手上下摇了摇说:“廖伯言。”
龙黑忍见廖伯言和他握手时在看花爱雨就说:“哦,这个是小花,花爱雨。”
廖伯言:“你好。”
花爱雨朝他点点头没回答,一屁股坐在石阶上,不料忽然脑袋一歪就向前倒了下去,一只戴黑色皮手套的手托住了他腋下,花爱雨满是伤口的脑袋无力地靠上安晓平坦的小腹。
花爱雨左脸的伤实在太大,凝固的血浆一层层黏在皮肉上,看起来无比狰狞。
“安大帅?”龙黑忍站起来奇怪安晓怎么在这。
安晓左手抱住花爱雨垂下的头,右手把头盔上玻璃罩向上推,露出愤怒的脸。
“混蛋。”
龙黑忍闷哼一声,被安晓一拳打到地上捂着鼻子爬不起来,坐在一边的廖伯言看了眼安晓,捋了捋头发没有多管闲事。
安晓力气大得很,拖住花爱雨抛在背后歪斜的摩托车上,她翻身坐在花爱雨背后踢开撑脚,把油门拧到底,开出了小巷往医院而去。
龙黑忍摸着流鼻血的大黑鼻子爬起来喘粗气大骂:“我招谁惹谁了!靠!”
廖伯言道:“你把人家男朋友搞坏了,她当然要揍你。”
“靠靠靠,女人都不讲理!丝丝,疼死俺了!咦?伯言贤弟,你怎么会有那个紫蛇鳞?”
龙黑忍忽然就看见了他丐帮专有的信物——蛇鳞皮带,而且是紫色的,那条紫色皮带绑在廖伯言牛仔裤上。
“这个吗?是位老前辈借我的……”
龙黑忍又惊叫一声:“靠!你认识我们帮主?”
……
……
“嗯,原来如此!”
廖伯言将金鳞市外发生的事情简略地说了,那日老农给的紫蛇鳞皮带似乎鼠妖有些惧怕,所以廖伯言才能在无数鼠妖的屠杀里逃出生天,并且发现了鼠妖唯一的弱点就是尾巴,一旦尾巴被砍断,鼠妖就会失去战斗力,至于为什么……龙珠里有个战斗民族也是酱紫诶,其间道理千千万万说之不尽,总之就是如此。
话分两头,他们这边聊着天,安晓骑着摩托车去往医院,若说虚岁她也有十八了,看起来已经是个大女孩。
花爱雨迷迷糊糊只觉背后靠的地方热乎乎的,全身都暖了起来,睁开眼看去,人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慢慢侧过头去,光线充足的地方,欧阳天空浑身放着淡淡的白光,就像是天使,靠坐在窗户边把玩他胸前的黑发。
花爱雨什么也听不到,浑身都冰冰凉凉地,静静躺在无人的病房中。
欧阳天空忽然说话了,声音忽远忽近,花爱雨抬起手问:“你说什么?”
欧阳天空道:“我没说什么……”
“你说了。”
“那我说了什么?”
“我听不见……”
“你听不见怎么能知道我在说话?”
“我不知道?我是谁啊……”
“你想知道你是谁吗!”
“想……又不想……”
“你在犹豫什么?”
“我没有犹豫。”
“你犹豫了……”
“好吧,那我……是谁呢?”
“你想知道的话,我就告诉你,你是……”
花爱雨眼前一阵白光。
这是片血色的战场,满眼是尸体,知道满眼都是尸体吗?整片大地看得见的地方都由尸体堆成,没有一块露出的泥土。
有模模糊糊的两个人在远处战斗,一个是人类,另一个是欧阳天空。
欧阳天空身披破碎的甲胄,手里是一杆暗金的方天戟,他对面的人类手里也是方天戟,那是“若”,通体血红,不知道是血还是她本来的颜色。
“一千年以前……你知道死了多少的生命吗?”
我是妖,你是人,你知道为什么人和妖会势不两立吗?”
花爱雨摇摇头。
“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但你会知道的,因为你,是天注定的云从者,你要屠杀妖族,维护人类和平,哈哈哈……”
“你笑什么?”
“因为我和你一样。”
“什么意思?”
“我也是‘云从者’。”
“你也要维护人类吗?”
“不是,我是守鬼人,我是屠杀人类的使者。你是屠杀妖类的英雄……”
“我?”
“对。”
花爱雨笑了笑:“我可不想当英雄,我只想当普通人,偶尔……额,当当英雄的小弟……哈哈。”
“我也是这样想的。”欧阳天空朝花爱雨露出一个很有男性魅力的笑容。
“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灵魂来到你身边吗?”
“不知道。”
“刚开始我只是为了选你做我的继承人,直到那天,‘若’选择了你,我才知道你就是云从者,别看我毫不在意……其实……我早就该猜到了。”
“继承人?”
“没错,找你做妖族下一代——守鬼人!”
“那我不是既是云从者,又是守鬼人?”
“对啊……也许你可以改变世界,人类和妖族不该那样的……那样战斗的……”
“不会吧……我只是普通人……”
“你不是……你也是,世上哪有普通人?要知道每个人都是从普通人开始变得不一样的,你只是需要锻炼!”
“你说话真他‘妈内涵。”
“……”
“好啦好啦,你继续说。”
“你有梦想吗?”
“又是这个?我有啊。”
“什么?”
“我想……有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说不完的梦想……”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
“对。”
“那,我想要什么?”
“你想要不再迷茫,是吗﹖没关系,年轻人都这样,我给你一条路好吗?”
“什么路?”
欧阳天空笑了:“成为屠妖者……”
“为什么?你不也是妖吗?”
“不对,我不是妖,我说的‘妖’,是指邪恶的力量,有人族也有妖族。”
“我不懂。”
“今天发生的事情你知道了些吧,有股力量已经盯上你了,他不允许你成长起来,它要消灭你。”
“是上次的气球人?”
“气球人?”
“气球妖。那天竹山山顶的家伙。”
“哦……这个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他,但是应该不是。那几个鼠妖是鼠帝的手下,它一定已经出世了,你必须干掉他,否则他会去释放其他的妖王,那时候,又将是一场毁灭。”
“我该怎么做?我能教你怎么样变成妖族的守鬼人,但我不是云从者,只有你自己可以好好体会云从者的力量。”
“可是我为什么……”
“你没有地选择,你必须这样做,因为如果你怕了的话……”欧阳天空脸色刷白,他想到了什么令他恐怖的事情,他瞪地眼说:“你会后悔一辈子!”